“陆安家与这边几乎是整个村的对角线,一去一来可能会稍微费些时间,眼下还是先找到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比较重要。”
淳于说。
宁爻表示赞同,但很快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可是我们之前交接孩子的时候对这些村民太过放心了,以至现在完全不清楚孩子被谁带走了,去哪找孩子?”
淳于默了一瞬,在陆式太极和满村瞎逛之间作出了艰难的选择:“那我们就装作完全没听到陆妥刚才的对话,进去打听孩子下落吧……”
话还没说完,陆妥家的院门就猝不及防地被打开,蹲在门口的二人立时就噤了声,弱弱地转头看向开门人。
是被赶到院子里来哄弟弟的陆妥儿子,小男孩费力地抱紧了怀里的弟弟,听到院外似乎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便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用脚拉开了院门。
“你们是谁?”
男孩也有些惊讶。
既然已经被发现,二人便也懒得再遮掩下去:“小朋友,我们来找你爸爸。”
不待男孩喊人,屋内的陆妥已经听见了院里的对话,连忙跑了出来:“二位大师!进屋坐坐。”
“不了”淳于谢绝了陆妥的客套“我们就来问一个事,不多耽搁。”
“您说。”
陆妥态度很是配合。
淳于问:“陆安的孩子去哪儿了?”
陆妥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您找那孩子干啥?”
淳于不耐烦:“解释了你也不懂,你只告诉我们就行。”
宁爻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补充:“是这样,陆安那孩子刚刚摆脱了一道死劫,神魂不稳体质特殊,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可能需要带着他才方便施展,您通融一下。”
陆妥赔着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记得是交给陆娄带回去了,我让我家孩子带您过去吧。”
说着便招来了院子里的小男孩:“把弟弟给爷爷,你带这两个叔叔去找娄叔。”
小男孩听话地把刚刚哄睡的弟弟递给了一旁的爷爷:“跟我来吧,叔叔。”
宁爻小声咕哝着:“是哥哥。”
淳于:“你多大的人了,还计较这个。”
宁爻:“我叫你爸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淳于默默闭上了嘴。
男孩走在前面,不时好奇地回头瞄他俩一眼,宁爻好笑地和他套着近乎:“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陆婓。”
男孩有些腼腆。
“陆婓?”
宁爻咂摸着这名字“你以后想当海贼王吗?”
陆婓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叔叔在说些什么。
淳于拍了拍宁爻:“你少在这里发癫。”
宁爻:“抱歉~那陆婓,你娄叔叔家还有多远?”
陆婓指了指原本还有古树矗立的村中心:“娄叔家在那边,你们找娄叔要做什么呀?”
宁爻和他解释:“陆安叔叔的孩子在娄叔家里,我们要去接他。”
陆婓显得十分惊愕:“安叔的娃怎么给娄叔了?那我们得快点了,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
宁爻和淳于有些意外陆婓的措辞,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既然时间紧迫,还是赶路为先。
陆婓在前面小跑了起来,宁爻和淳于也加快脚步跟上。
眼看离古树近了,陆婓开始喊起来:“娄叔!娄叔!有人来要娃啦!”
天刚开始蒙蒙亮,不少村民还没完全起床,陆婓这一嗓子立刻便惹来了不满。
“谁家小崽子?号丧呢你!”
陆婓没敢搭话,只是领着二人往娄叔家跑去。
气喘吁吁跑到娄叔小院,陆婓大力拍打着院门:“娄叔?你起了吗?有人来要娃啦!”
拍打了好一阵,屋内才终于传来了起床的动静,一个粗犷的汉子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地推开门:“妈的,大早上的就来吵人。”
陆婓继续喊道:“娄叔!我是陆婓,我爸让我带人过来要娃。”
“什么娃?”
陆娄没好气地一把拉开院门,一看门外居然是昨天那两个用雷劈了金仙的外乡人,语气立时就软了下来。
“呦,是您二位,有何贵干?”
陆娄虽然面上认了怂,但身子依然牢牢堵在院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宁爻:“我们来接陆安的孩子,昨天不是在村长家交给你了吗?”
陆娄挠挠脑袋,哼哼唧唧地敷衍着:“嗯嗯……你们要那娃干啥?”
宁爻依然搬出了糊弄陆妥的那套借口:“我们接下来的驱邪工作需要带着这娃,麻烦您把娃先交给我们吧。”
陆娄的脸上露出了非常明显的为难:“嗐……”
“怎么?”
淳于问道。
陆婓看到娄叔的表情变化,忍不住接了句:“晚了吗?”
陆娄点点头:“你们不早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
“就什么?”
淳于神色一凛,伸手揪住陆娄的衣领“你把那孩子怎么了?”
陆婓扯扯淳于的衣角:“叔叔别生气,我们过去看看吧,昨天晚上的话,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淳于松开了陆娄的领子:“带我去。”
陆娄被淳于这幅模样吓得不轻,生怕这位爷一生气把自己一道雷劈了,忙不迭领着他们进了自家院子,并朝屋后奔去。
陆娄家在这村里是不算富裕的人家,无论是屋子还是院子都明显老旧很多,众人跟随主人来到屋后,发现那屋后竟是一间极其粗糙的……旱厕。
在没有打理过的原生态草地上挖个深坑,坑上搭两块木板用以踩踏,周围用废弃的栅栏假模假样地围挡一下,就是一个简易的旱厕了。
淳于抑制不住地反胃,屏息把宁爻拎了出来:“你去。”
宁爻倒是对这些屎尿屁接受度极高,毕竟是用尿洗过脸的人,他毫不避忌地跟了上去,在陆婓的指引下伸长了脖子往坑里搜寻着什么。
然而在意识到自己在找什么的时候,原本还在嬉皮笑脸的宁爻也瞬间冷下了脸,转头问陆娄:“你把孩子扔进去了?”
一瞬间,陆娄感到后脊骨仿佛被地狱深处的阴寒拧住,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只能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捞出来。”
陆娄不敢吱声,但脸上的抗拒显而易见。
“我让你捞出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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