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接下来是今天的主菜。”
一名服务生礼貌却略带强硬地插入了他们的谈话之中。
辛丞十分惊讶地瞅了一眼,却见那人很是坚定,并没有丝毫回避和退让的意思。
“看来是钟行长的‘友善’提醒呢~”
饶则顺从地放下手中把玩的刀叉,向后仰开身子,为服务生留出上菜的空间。
见饶则已经不再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安翰也只得忿忿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几名服务生在餐厅悠扬的音乐声中,沉默地呈上了今日的主菜,揭盖前,为首的那名服务生小声地再次嘱咐道:“各位尽可以聊自己喜欢的话题,并不需要局限在拍品交易上——只不过要注意一点尺度。”
“知道了知道了~”饶则不耐烦地挥挥手。
服务生轻声告退。
待这群服务生彻底走远,辛丞立马就钻到了桌子下面。
“你在做什么……”汤助理的语气满是无奈,神情也显出几分麻木。
辛丞冲他“嘘”了一声:“我看看这下面是不是有监听设备,要不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在聊什么。”
安翰把他从桌子下薅了出来:“有没有都已经不重要了。”
“好吧。”辛丞总算乖乖坐好。
饶则索然无味地托着腮:“让我们回到正题吧……你们现在很需要我的素体,呃我记得你们当初在我医院里搞爆破的时候,不是带走了一只小的么?”
“你是说一号?”安翰问。
饶则点点头:“没错,基础小跳僵一号,它也是个制作精良的素体,我记得看到你们把它带上船了。”
安翰解释:“一号已经是协会登记在册的内部人员,且这背后涉及一些我们这边的技术机密,所以我们不会考虑使用一号的身体。”
“好吧,随你”饶则耸肩“话说一号现在在哪儿?”
安翰有些苦恼地揉揉太阳穴:“因为暴露了僵尸的身份,被水手视为可能威胁普通乘客安全的生化怪物,所以逮捕暂押了起来,现在蒋队长正在一号的监禁室陪他。”
“这倒是怪事”饶则好奇“一号虽然是以僵尸为基础制作的生物,但它本身并没有僵尸的习性与本能,而且它看起来已经很习惯阳光了,怎么会突然暴露僵尸的身份?”
安翰紧盯着饶则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才反问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全程关注我们的行动呢,你竟然不清楚一号是怎么被抓的?”
“啊,闲得没事的时候的确会看看,但可惜,我们最近有点忙碌呢~”饶则说。
“算了,反正这沿路都是监控,你要查也能查到,我们也没什么好瞒的。”安翰松了口。
“一号是为了掩护我们逃离水手的追捕,才主动暴露的身份,为的就是拦下水手以及吸引一部分火力。”安翰说道。
“他成功了,而且托他的福,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救援时间。”
饶则眯着眼:“它主动暴露?不是你们指使的?”
“是的”安翰说“有什么问题吗?”
饶则摇摇头:“没啥,不用在意。”
“您是他的制造者,自然比我们更了解他,有什么问题您尽可以说出来,犯不着和我们在这里玩谜语人的小游戏。”安翰的身体微微前倾,手肘也撑在桌子上。
“好吧”饶则也没多矫情,很坦率地解释“我只是有点意外,这只小怪物竟然能自主诞生自我意志。”
“他不是小怪物。”安翰纠正。
“随你,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饶则说道。
“虽然这一批怪……基础素体,我是投入了不少的心血去做,它们是有潜力,但我也清楚地知道它们的极限在哪儿。按照常理来说,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诞生自我意志,除非有外界给它灌输了魂体或者意识——但似乎你们没有这样做。”
“如今看来,当初被你们带走‘一号’倒是幸事,起码它现在的确是个例外,嗯……我该说它不愧是宁爻的副本么?”饶则笑。
“这与宁爻又有什么关系?”安翰追问。
“嘘~”饶则打断他“注意尺度。”
……
“虽然我个人很感谢你带来了证物,帮助我们将凶手捉拿归案……”耿勋双手叉腰,烦躁地挠着头。
“但我不可能带你去见船长的,懂吗?”
宁爻在耿勋办公室的沙发上耍赖:“不懂!你答应了人家的!”
“谁答应你了?我根本就没看到那条消息!”耿勋也忍不住嚷嚷起来。
“我要是看到了,绝对不会让你下海的!这太危险了,你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你不帮我,还吼我~”宁爻嘤嘤嘤。
耿勋一个头两个大,用眼神逼退了门口看戏的鲁毅,揉了揉青筋暴起的太阳穴,努力放柔了声音,好声好气地跟宁爻商量:
“说到底你确实是立了大功,我可以在我的职权之内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你换个条件吧,见船长是真的不行。”
宁爻从沙发上爬起来,十分不解:“船长有这么忙么?我不信他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耿勋劝得口干舌燥,随手从桌子上顺了一壶水灌了下去。
“噗!”刚入口就喷了出来。
“他大爷的,谁往水壶里灌凉茶?!”
鲁毅从门口探进半个脑袋:“耿队,你觉得咱们队里,谁是爱喝凉茶的广东人……”
“完了……”耿勋弱弱地放下手里的水壶“她得把我当场剖了……”
他一把揪起沙发上的宁爻:“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方聊。”
还不待宁爻发声反驳什么,耿勋就已经推着宁爻和鲁毅火速离开乘警办公楼了。
“你怎么这么怕那个法医?”宁爻被耿勋推推搡搡地走在甲板上,只觉得好笑“你可是有身手的人,我才不信你打不过她。”
鲁毅也被推得哼哼唧唧:“那哪舍得真动手啊……哎呦,耿队你扇我干啥?”
耿勋冷笑:“阻止你死于一场祸从口出的人身意外。”
“不说了,俺不说了还不成。”鲁毅闭上了嘴。
耿勋收敛起笑容,将身子转向宁爻,正色道:“说真的,看在你为了破案那么舍生忘死的份上,我可以将你引荐给这艘船上的其他高层船员。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想问什么,但他们也都是相当了解行船规则的人,船长能解答的问题,他们应该也可以解答。”
宁爻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不行,一定得是船长。”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耿勋气得咬牙“找船长是真的不行,别说带你去找,就算是我自己也从来没见过船长,更不可能为你引荐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哎呀呀~我好像听到,有人想要找船长?”一个女声从三人背后冷不丁地响起。
三人均是一愣。
耿勋诧异地回头:“钟行长?您怎么在这儿?”
钟鸣灵巧地扇动着手中的鸵鸟毛折扇:“我嗅到了苦恼的气味,你们当中,有人遇到难处了呢~”
宁爻贱嗖嗖地学着她的样子扇了扇:“有人吃了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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