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壁的步步紧逼下，楚平生连退数尺，但觉身后一凉，原来是撞到院墙退无可退。
“楚师弟，让你指教一二就那么难吗？果然你们名门大派的弟子打心眼儿瞧不起我们这些小门小派。”
卫壁嘴上这么说，手底又加了一分力，右手遮拦，架住楚平生挥出的金顶绵掌，左手一阳指如游蛇吐信，带着逼人锐意刺向璇玑穴。
这一指如果点实，那小子起码一顿饭的时间别想从地上爬起来。
“好。”武烈往前走了几步，迅速回头：“你身子弱，不宜久练，今天我就先教你降龙十八掌的前三式，看好了……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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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大派？表哥，你是不是忘了，他都被灭绝师太清理门户，逐出师门了，算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充其量就是个峨眉弃徒。”
“说吧，怎么跟我还那么见外？”
哼！
三人齐声闷哼。
武青婴距离二人最近，一看情况不妙，顿时芳心大乱，想也没想，直接一掌打出，重重地拍在楚平生肩头。
楚平生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以后不能用峨眉派的武功了，武师叔，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师叔，我楚平生别的没有，骨气从来不缺，既然灭绝师太不容我，我怎么可能再去用峨眉派的武功，而且我要学一阳指主要是为了不让婴妹看轻我，卫壁能学会的，我也能。”
楚平生心想，百年前一阳指名满武林，段智兴靠它争得南帝名号，谁想传到朱长龄、武烈手上，却连个江湖二流都没混进去，大理段家的脸都给他们丢光了。
武烈一脸慈祥说道：“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要么婴儿会喜欢你呢。”
“多谢武师叔。”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列阵左右，中间是一个个木人，并用朱砂标出身周大穴，一看就是用来练一阳指的。
……
“先不要有情绪，听我说完。”武烈说道：“我要教你的这套武功，一点不比一阳指差。”
传授楚平生一阳指？
“爹，这不怪我，都是师兄他……不听劝。”
如果不是为了武林至尊的宝座，早就一剑杀了他了。
武青婴冲惊慌失措地冲朱九真喊道：“真姐，快……快去叫朱伯伯和我爹。”
他这一走神，手下指法稍缓，楚平生微扬右手，使出截手九式里的翻空手，倏然迎上。
这老家伙如此大方，其中会不会有诈？
武烈说道：“没错，就是丐帮扬名天下的降龙十八掌，当年家祖拜在郭大侠门下，得授此功，虽然只有前面的一十二掌，若是能全部吃透，也足以傲视群雄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学？”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舅舅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们把这则消息告诉楚平生吗？她怎么忍不住，在当事人面前说了？
事到如今，武烈能说什么？再不答应就显得他有点瞧不起这个女婿了，眼下还是哄着他点比较好，等屠龙刀的秘密一到手，哼哼。
“降龙十八掌？可是丐帮帮主才能学的，号称普天之下至刚掌法的降龙十八掌？”楚平生的心砰砰跳，他来朱武连环庄，除了报仇，另一个目的不就是学降龙十八掌吗？
原以为武烈会珍如宝藏，毕竟一阳指武家和朱家都会，连卫壁这个外姓人都教了，降龙十八掌可是武家专属绝学。
武烈和洪七公所讲运劲发力口诀大同小异，但是每一掌的精义不说南辕北辙，细节方面也有诸多不同。
楚平生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想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峨眉派除名的事伤心难过，以免加重伤情。”
“楚师侄，你这说得是哪里话，你那么做都是为了救人，灭绝师太对此大发雷霆，还将你逐出师门，做得不能说错，但是过于不近人情，如果非要从中挑选一个人来认同，我肯定选你，所以别胡思乱想，哪怕峨眉派已将你逐出师门，在我心里，你依然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好师侄。”武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唉，说起这件事，我们也有错，但……”
一声响亮的耳光扇在武青婴脸上。
“楚师侄，一阳指最是注重内功修为，你的身体……”
武烈一脸不悦：“楚师侄，你要集中注意力知道吗？”
“当时我一紧张，将神雕侠后人给的防身蛊毒激活，害得婴妹动弹不得……”楚平生一脸黯然：“武师叔……不，我现在不能叫伱武师叔了，我已经不是峨嵋弟子了。”
楚平生被前方传来的呼唤惊醒：“啊，没……没有想什么。”
“你能不能教我一阳指？”
至于说楚平生所谓的比武输了，他其实憋了一肚子怨气好么，表面看是楚平生不敌卫壁被打趴下了，实际上卫壁吃的苦一点不少，朱长龄为什么没有过来探望楚平生？还不是因为帮卫壁把寒气逼出经脉耗费了大量内力，现在自己房间打坐恢复呢。
九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降龙十八掌你听过没有？”
话罢，他右脚虚画，左臂前屈，右手自丹田起，运肘翻掌，向前一推。
楚平生抱拳相求：“请武师叔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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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嘱咐他一句，转身出了房间，把门关上后，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武师叔，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身为江湖儿女，哪里跌倒的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今日输给卫壁，下次我一定找回场子，雪此大耻，不让你与婴妹失望。”
“我学了它，是不是可以轻松击败卫壁？”
“行了，好好休息吧，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楚平生的房间。
“当然。”
“楚师侄，楚师侄……你在想什么？有没有注意看我的动作？”
而楚平生直接晕死过去，脸色青红变幻，似乎是刚才的打斗刺激到体内的玄冥真气，眼下正值发作时刻。
当晚。
卫壁向后连退，感觉左手两指像被冻住一般，没了知觉。
指掌相交，卫壁猛催内力，想要给楚平生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开始还好，但是几个呼吸后，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体内涌，只一眨眼，食指和中指便开始变绿。
武青婴更惨，整个人瘫软在地，花容失色，气喘吁吁，经脉如有刀割。
楚平生赶紧起身去追，被武烈一把拉住：“楚师侄，你的寒毒才退，应该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都是婴儿和卫壁的错，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武烈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一脸错愕：“楚师侄，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峨眉派的武功名满江湖，相比之下，我跟大哥的朱武连环庄连江湖二流都挤不进去。”
“啊？”楚平生微微皱眉。
“让你好好照顾楚师侄，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还敢顶嘴！”武烈怒道：“卫壁不听劝，你不会去找我吗？”
他配吗！
他不会真以为一个短命鬼能配上自己的女儿吧？武青婴说崇拜他，喜欢他，他就信以为真，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难道是郭靖也学天龙八部里的乔帮主，改良了降龙十八掌？还是说武烈在耍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好像他们也不姓段。
“这招亢龙有悔，需要料敌先机，所谓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就是自然，所谓‘先天’，是对方行动中还没有出现破绽，我们要先瞧了出来……”
啪……
听着武烈的讲解，楚平生一头雾水，因为脑海忽然闪过射雕英雄传的世界洪七公传授他“亢龙有悔”时的画面，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回响。
武青婴把头一撇，眼含热泪夺门而去。
她长这么大，就没挨过这样的打。
“你记住，亢龙有悔的要领不在‘亢’字，而在‘悔’字，不能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讲究一个‘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有发必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有二十分，记住了吗？”
斜下里传来一道怨恨的女声。
三天后，连环庄北边的演武场。
……
武青婴捂着脸，满眼委屈，即便知道这就是在楚平生面前演的一场戏，却没有想到武烈这一巴掌下手如此之重。
“平生啊，我跟你朱叔叔合计了一下，觉得一阳指对你的伤势不利，所以决定传授你另一套武功。”
武烈站在旁边的空地上，表情严肃，身姿端正。
“我……我……”
“师兄！”
卫壁心中一凛，看向左前方的月洞门，果然瞥见一身粉色长裙，肩披狐裘的朱九真由外面走来。
“武师叔教训的是。”
楚平生赶紧整肃心神，端正态度，不过脑子里想的是，先把武烈教的降龙十八掌内容记下，随着脑海里关于降龙十八掌的记忆解锁，自能知道其中有何猫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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