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姨?怎么是你?”
候希白闻言一愣,看看由窗外攻入,解了李道彦危机的寇仲和徐子陵,又看看对面美貌如花的女剑客,心生不解,双龙和她……认识?还是亲戚?
“寇仲,徐子陵?”
傅君瑜也呆了呆,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双龙。
“你们……”
寇仲看看血流满面的李道彦,又看看被傅君瑜护在身后的柴绍,顿时怒不可遏:“瑜姨,他头上的伤是你干的?”
傅君瑜知道事已至此,再伪装已经没有意义,便把帏帽摘下,丢到一边:“没错,他的耳朵是我砍的。”
徐子陵说道:“瑜姨,李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君瑜:“……”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人解释这件事。
“你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让她这么做的。”楚平生走到安隆旁边,对上那张笑里藏刀的脸,说声“多谢”,端起他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还舒服的咂吧一下嘴。
“可惜,如果你们晚来一步,李世民和李秀宁今晚要去李神通府上吊唁堂弟了。”
“你让瑜姨这么做的?”寇仲怒道:“柴绍,你什么意思?”
“你们的瑜姨,现在是我的女仆,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
“怎么?不信,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候希白,他上来时,你们的瑜姨是不是正跪在我面前接受训斥?”
寇仲和徐子陵看向候希白,却见后者点点头,表示认同。
“畜生,你把瑜姨怎么了?”
柴绍竟然让他们的姨娘跪下向他磕头认错?寇仲勃然大怒,金拱门的发型向上扬起,长生真气灌注掌心,劈头盖脸朝着那个被他们深深厌恶的家伙拍出。
傅君瑜脸色变了变,起掌迎上,啵,又是一道爆响,寇仲被弹回原位。
“瑜姨?你!”
楚平生耸耸肩,在后面悠然自得地道:“瞧见没有,我可没让你去杀他们。”
傅君瑜紧咬牙关,用力握剑,脸色冷得好比一块坚冰。
“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姨娘,就不要管这里的事,更加不能对他出手。”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后者说道:“瑜姨,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是不是在胁迫你?你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
“瑜姨!”寇仲眼见傅君瑜沉默不语,提刀对准楚平生:“柴绍,你这个无耻小人,我一定砍下你的脑袋,让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寇仲,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一条狗了,别光说不练,来杀我呀。”楚平生呵呵一笑:“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先迈过她的尸体。”
“你!”
寇仲看着对面与他们兄弟刀兵相向的傅君瑜,心里愤怒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难以破局。
他一个人打不过傅君瑜,两个人加在一起应该能打过,但是做不到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获胜,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可恨的家伙把他们的亲人当成挡箭牌。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上啊,快上啊,我命令你们,把他们杀了。”
李道彦捧着自己的耳朵和一大块头皮,又疼又羞又怒,冲着傅君瑜不断怒吼。
现在谁不知道长安是李家的,柴绍敢在这里割他的耳朵,杀他的随从,等于不把李家放在眼里,这种事怎么能忍?
“寇仲,徐子陵?没听清吗?我命令你们杀了他们。”
他爹是李神通,他现在的官衔是五品的朝请大夫,右翊卫车骑将军,寇仲和徐子陵才是堂兄李世民麾下六品武散官振威校尉,妥妥的下级。
楚平生嘲讽道:“寇仲,徐子陵,李道彦可是刚刚骂了我是太皇太后的狗,如今到了高贵的李家需要用狗的时候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快来咬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放肆。
早先不喜他对傅君瑜态度的莲柔却是一改早前观感,心里佩服的很,不说别的,能在长安城内把李家视为土鸡瓦狗,单说这份豪迈,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寇仲和徐子陵的表情阴沉到了极点,看看傅君瑜,再看看一脸狰狞的李道彦,顿觉骑虎难下。
噔噔噔噔,哗啦哗啦,踏踏踏……
便在这时,下方街巷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与战马嘶鸣,楼下围观百姓纷纷向后躲避,也就个呼吸,头顶玉冠,身着战袍,外罩皮甲的李世民骑马而至,后面跟着穿一件黄色半臂衫的李秀宁,以及手持马鞭,头顶双髻的红拂女。
“寇仲,徐子陵,怎么回事?”
李世民没有下马,直接一个纵身,由马背跃至二楼,看到了将楚平生护在身后的傅君瑜,也看到了对面满脸窘迫的双龙与血染半身的堂弟李道彦。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是迟到一步。
最近长安城内来了很多觊觎杨公宝库的武林人士,李渊命令城防军密切注意出入城人员,柴绍入城不久,便有早在晋阳起兵前就跟随李家的城门郎汇报,言说在东门看到疑似柴绍之人,他的堂弟李道彦已经带人跟上,以确定是否柴绍本人。
等他找到李秀宁商议此事,又有人报,讲李道彦因为口角,与柴绍的随从打起来,双龙已经先走一步,前往醉仙居助拳。他见事态越闹越大,不能再犹豫了,便命人召集兵马,把醉仙居围了。
“堂兄,你来得正好。”李道彦指着楚平生说道:“柴绍打伤我,还杀了两名随从,快把他就地正法。”
李世民看到堂弟的伤势和地上的死尸,皱了皱眉,冷脸看向对面:“柴绍,这都是你做的?”
楚平生指指前方的女挡箭牌:“不是我做的,是她做的,要给你堂弟报仇的话,你杀她好了。”
寇仲几乎把牙咬碎,目眦欲裂:“卑鄙小人!”
这时李秀宁和红拂女从楼下上来,衣袂飘扬带起的香风冲散了二楼的血腥味,满脸惊慌的老掌柜探了探头,透过护栏看到地上的尸体和仅剩一只耳朵的李道彦,又吓得缩回一楼,跟小二低声埋怨,长安城里的武林人士一多,买卖是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但是风险也随之增加,怎么好巧不巧,这种事发生在自家买卖头上,而且那姓柴的蠢货招惹得还是李家人,接下来的生意还怎么做?
“寇仲,你认识她?”李秀宁走到寇仲身边问道。
这货立时换了一副嘴脸,相对平静地道:“那是我跟陵少的瑜姨。”
“就是你说的,你们的干娘傅君婥的妹妹?”
“没错。”
“可她怎么会跟柴绍在一起?”
徐子陵摇了摇头。
寇仲说道:“还用想吗?一定是这小子用手段胁迫瑜姨为他卖命。”
那边李道彦见李世民迟迟不下令杀了柴绍,急声怒吼:“你不是常说,他可能会是李家最大的敌人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动手杀了他,还犹豫什么?”
李秀宁知道没了“舔狗”属性的柴绍不会无缘无故来长安送人头,上前一步说道:“柴绍,你来长安有何目的?”
“我还记得上次在飞马牧场,李世民跟我打赌,说如果太皇太后把王世充这个奸臣收拾了,李家便去洛阳觐见太皇太后和皇泰帝,眼下不只王世充死了,他的族人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结果李家到现在还没动静,我作为契约方,不得过来看看?讨个说法?顺便让太皇太后看一下,柴家可是一直忠心耿耿,别无二心,说我们父子事涉王世充谋反案,都是小人的栽赃陷害。”
楚平生顿了一顿,笑眯眯地说道:“李世民,洛阳城内冤枉我们父子的那些流言,不会是你叫人散播的吧?”
祁山派和竹花帮的人本来在打退堂鼓,不爽被卷入柴绍与李道彦的争端,现在他们不那么想了,这热闹越看越有趣了,李世民和柴绍的赌约可是人尽皆知,如今别人上门逼他履约,李二公子当如何处置呢?
“好酒,好酒,店家,再来一壶。”拓跋玉坐回凳上,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又晃晃空了的酒壶,朝楼下喊了一嘴。
他说好酒,莲柔觉得词用错了,应该是好戏。
她也跟安隆坐回去,吃菜,喝酒,看热闹,就是和猪头肉混在一起的李道彦的血有点倒胃口。
而老掌柜和小二在楼下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楼给那个阴气逼人的什么武尊弟子添酒。
“说话啊。”
楚平生没有理睬安隆等人,目光如炬,望着骑虎难下的李二公子。
上次王世充被罢官,太皇太后差来使者宣旨,李渊称病不见,并以杨侑的名义把人赶走,还对外界讲,王世充被罢官一事乃是柴家、王家、太皇太后三方合演的一场戏。
如今王世充死了,柴家被打入冷宫,李家所谓“三方演戏”的说法自然站不住脚,这次契约方柴绍亲至洛阳要求李世民履约。
咋办?
不履约,李家口碑全面崩盘。
履约,前往洛阳觐见?搞不好就是一锅烩的局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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