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步惊云:你……你不要过来啊!
白猿早就习惯了被楚平生召唤,表情自然,一切如常,丑雕明显地有些懵,似乎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哇?”
这一叫,倒钩般的喙张开,一条全身满布黑斑的毒蛇落地,嘶嘶叫着向前游走,被白猿一脚踏中,用力一碾,顿时血肉模糊。
“给我打!”
随着楚平生一声令下,兰陵王似乎知道丑雕干了什么,这次毫不留手,踩死黑斑毒蛇的脚在树干一蹬,直奔丑雕而去,一记大金刚拳狠狠捣在丑雕脑袋上,登时给它怼了个七荤八素,黑色翎羽落了一地。
白猿趁机转身,双掌蓄力,又自下面卯足劲儿向上一推,一招神龙摆尾打出,正中雕腹,丑雕顿时起飞,它又脚尖点地,非常人性化地膝盖猛顶,丑雕又遭重击,直接腾空数米。
连挨三下,这时它反应过来了,双翅一闪,狂风大作,吹起林地的落叶,吹得楚平生的长衫猎猎生皱,白猿也被吹得眯起双眼,手下一慢,丑雕竟以极快速度冲天而起,飞向远方。
由此可见,经过这么多天的熟悉,它已经能够熟练操控金丹里的真气,利用逍遥派的绝顶轻功,获得了鹰隼一般的飞行能力,不负神雕之名。
但……
既然楚平生敢把金丹移植给它实验心中所想,自然早有心理准备。
哼!
哼声起处,远方的小黑点骤然消失,前方黑光再闪,丑雕重回原地,但是跟刚才的状态不同,不是站着的,是头着地,屁股向上,有点像飞机紧急迫降的情况。
楚平生冷冷说道:“只管揍,你负责打死它,我负责救活它,你再给我重新打死。区区一只扁毛畜生也敢在我面前耍花招?”
白猿咧嘴大吼,猛地高高跃起,一脚踹在丑雕左翅。
这雕竟懂卸力之道,利用轻身御风制造的劲风散掉七成来袭脚力,不想这更激起白猿的凶性,两手灌注九阳真气,左右开弓,对准丑雕的头就是一通猛敲。
噗,噗,噗。
十几拳下去,连地面都沉入半寸,周围的枯枝败叶被内劲震成一团粉末。
丑雕已是奄奄一息,喙下全是血。
楚平生走过去拿掉金丹,由随身空间取出一个黑瓷瓶给白猿。
“每次一颗,总计十颗,快死的时候喂给它,休息一刻钟再打,无论它怎么求饶都不要停,给我打到它全身骨头碎一遍为止。”
吼……
吼吼……
白猿高举双手,用力擂胸,看丑雕的目光满是凶狠与快意。
楚平生下完命令直接转身,大约一个时辰后去而复返,此时丑雕的鸟头被兰陵王按在土里,脑门的肉瘤已经砸得稀烂,黑色的翎羽更是拔掉过半,生铁色的爪子好似掰断的树枝,极其扭曲地在腹下叉开,此时的状态可以说悲惨至极。
他示意白猿闪开,走到丑雕身边,俯视着小眼神由生无可恋到惊恐万状,再到可怜巴巴的二五仔。
“服了吗?”
呜……哇……
丑雕的翅膀动了动,发出一声有气无力,虚弱到极点的悲鸣,眼神越来越清澈,越来越乖巧。
“下不为例!”
楚平生使个眼色,白猿将黑瓷瓶内最后一粒丹药塞进丑雕嘴里,他又将注入双属性长生真气的金丹重新按入丑雕腹部,把折断的脚和翅膀掰回原位,一刻钟后,这鸟儿的元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仅被兰陵王揍出的内伤好了,身上的翎羽竟也一点一点长出,想来有個三四天,便可以覆住身体。
半个时辰后。
唳……
一道尖锐的鸟鸣打破午后的静谧,林地边缘两名窝在阴凉地小憩的老农激灵灵打个寒战,循声望去,就见密林上空升起一道黑影。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雕?是雕吗?”
“好大的雕,体型这么大……它……它是怎么飞起来的?”
“快看,它的背上坐的是?一个人!”
“还真是一个人……”
……
傍晚,万里无云,夕阳潋滟。
乾坤庄,侠王府。
以前的侠王府,因位于乾坤庄这座镇子的中心,门外行人络绎不绝,然而今天不一样,门前经过的人一个个避之若浼,那逃亡的动作,似乎恨极爹娘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
原因很简单,靠门的地方倒着两具尸体,从身上穿的衣服看,当是侠王府的家丁,而在此之前,有一个扛着黑漆漆寿棺的男子满身煞气进去里面。
当前方庭院的小男孩儿推开北窗,想要往侠王府看,被亲爹发现一把拉回的时候,伴着一道西来风压,丑雕一个俯冲贴近侠王府。
楚平生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前院。
两边倒了一地尸体,足有十七八具,皆是被刚猛掌力所伤,不用想,一定是步惊云干的。
他狠狠地瞪了丑雕一眼,似是嫌它飞得慢,来迟了,唬得这踏碎了侠王府地面三块青砖的扁毛畜生把头藏在翅下不敢外露。
下一个呼吸,只见长衫一荡,清风乍起,他便进了前厅,满地鲜血不曾沾染分毫。
和外面的情况差不多,木案上,椅子下,柱子边,横七竖八倒着好几具尸体,其中一个身穿白袍,腰悬玉佩,头顶英雄髻,手里死死握着一把长剑,明显不同于家丁的年轻人,应该便是侠王府府主吕义的儿子吕廉了。
便在这时,后面传来两道惨叫。
楚平生不敢怠慢,身化飞鸿循声而去,在府邸西北角立着侠王陵石碑的庭院里看到一口黑棺,而黑棺前面是身披猩红披风,顶着一头浓密卷发的步惊云,在更前面的供桌上,吕家先祖的尸体化作一团灰尘坍塌,闪着夺目光彩的冰魄化为一道光射向步惊云。
然而宝贝刚过半程便被截胡,倏然一转,径直投入楚平生手里。
步惊云勃然大怒,回头望去,血脉偾张,双眼圆瞪,大喊一声“找死”,根本不管陌生人是何来历,有没有话想说,双手一圈,向前一推,便是排云掌里威力奇大的一式-——排山倒海。
楚平生左臂微收,右掌圈个半圆,不闪不避正面相迎。
昂……
一声龙吟冲天而起。
排云掌劲气强如激浪,澎湃汹涌,降龙十八掌的掌力化作一道龙影,摇头摆尾,一头撞在层层叠叠的气浪上,冲破一切,狠狠怼中步惊云的手掌。
噗!
披风乱晃,一口鲜血喷出。
啊……
步惊云气血冲霄,如野兽般嘶吼,愣是没有退步,只是半跪在地。
“给我……冰魄!”
他像一只身受重伤,却更激起凶性的野兽,微微抬头,以无比仇恨,仿若楚平生曾杀他全家一样的目光看过去。
“你想要这个?”
楚平生抬起左手,冰魄在夕阳下散发出阵阵白雾,但不知为什么,并不寒冷,反而叫人感觉很舒服。
“你喊我爷爷,喊我爷爷……我也不给你。”
“啊……”
步惊云身子一震,全身真气爆发,一招撕天排云,划向楚平生面门。
气劲锐利如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暴烈杀气。
他却只是一爪挥下,五道爪劲将撕天排云破得干干净净,同时偏腿一切,重重地劈在步惊云身上,红披风裹着身体破空而去,轰地一声撞碎刻有“侠王墓”的石碑。
内伤外伤一起发作,步惊云又是一口血喷出,可他兀自半跪着,披风满身灰尘,像只野兽一样盯着猎物。
“衣服质量真好,哪儿裁的?改天我也去做一件。”
才历丧子之痛的吕义带着几名家丁由外面跑进来,瞪眼一瞧,有点懵,心说这什么情况?
刚刚在前面逼格拉满的步惊云怎么被打成这副熊样了?
吕义一瞧楚平生手里的东西,表情大变:“这是……冰魄?”
话罢又看看变成一团齑粉的祖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先祖在上,我吕义,百死难谢其罪……”
“他搞坏的。”
楚平生直接打断这留着一脸络腮胡,头顶方巾的老男人继续忏悔,一指步惊云:“是他。”
眼见吕义直勾勾地看着手里的冰魄,他将五指一收掩住冰魄的光彩:“我的。”
后面两名家丁看得直翻白眼,什么人呐,合着得罪人的事跟他没关系,有好处都是他的。
吕义怒道:“这明明是我们吕家的冰魄。”
“你看,逻辑是这样的,步惊云闯进侠王陵,毁了你祖先的尸体,把冰魄抢走,我呢,又从他手上抢过来,所以,你祖先尸身被毁,传家宝被盗,这帐伱得跟步惊云算,步惊云再找我算,这个恩怨逻辑要分清,不能越级的。”
吕义右手捂胸,喉头连连蠕动,一口老血咽了又咽。
似乎方才与步惊云在前院恶斗,排云掌造成的伤势似乎又重了几分。
抓狂+1。
抓狂+1。
抓狂+1。
楚平生看见吕义和两名家丁头顶冒出一串串虚幻的提示符。
“呐,我们来梳理一下整件事的逻辑,你欠步惊云一条命,现在他杀了你的儿子吕廉,一命抵一命,两清了,对不对?”
吕义:“……”
“对还是不对?”
吕义看看前方抓紧时间运功疗伤的步惊云:“对,对。”
“可他又毁了吕家祖宗的尸体,这实在欺人太甚,你想不想报仇?”
“想。”
“别说我不给你指路,看到那口黑棺没有,里面的女尸是他心爱的姑娘,去淋点桐油,一把火给他点了,你祖宗化成了灰,他心爱的女人的尸体也化成了灰,这仇,是不是报了?”
两名家丁面面相觑,心说嘿,这小子真他娘是个逻辑鬼才。
“这……”
吕义号称侠王,虽为人有些虚伪,又恨步惊云入骨,但是面对烧人尸首这种事还是有些心理障碍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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