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到了。
万物复苏。
李宽知道不会太平静,但没想到突厥没动,反倒是大唐动了。
这真是,出乎意外…
而身后的萧皇后,在听到这则消息,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辛弃疾手上那封信。
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陛下…”
辛弃疾欲言又止,目光瞥向四周,似乎是想李宽让这些闲杂人等退下。
刚才他处于焦急,一时之间喊了出来,已是悔恨。
这种军情大事,不该如此张扬!
李宽却是笑道:“没事,说吧。”
楚王一如既往的不加掩饰。
哪怕军情危及整座雁云城,也是如此…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啊!
狂妄又大开大合。
辛弃疾叹了口气,说道:“那好,殿下!程咬金率三千朱雀卫…”
嘎吱…
辛弃疾话说一半,李宽手中的茶杯都差点被他捏碎。
“朱雀卫?你确定是朱雀卫?”
一向洒脱又随性的楚王,此刻竟是面含怒色。
辛弃疾点点头:“不错,唐帝李世民将我军朱雀营剿灭之后,用缴获的朱雀营装备组建新的朱雀营,属于大唐的…朱雀营。”
李宽眼眸微眯,胸口起伏不断,旋即平静道:“你接着说。”
虽然声音平静,但任谁都知道这声音潜藏下的滔天怒火,便是连萧皇后都一清二楚,忙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楚王暴起。
辛弃疾则点点头,继续道:“除了三千朱雀卫,还有两千玄甲铁骑,于幽州再与柴绍所率五千幽州骑,将合兵一处,共伐我炎国!”
“根据郑家情报,他们北伐目的是因我炎国于冬季掠夺大唐边境百姓,可实际上这不是李世民目的,他真正目的是借此师出有名,用战争转移国内矛盾,把所有人目光暂时放在这场战争,他也好趁机消除国内矛盾。”
这就是情报的好处。
李世民连炎国帝王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或许他也不屑知道,毕竟炎国是从梁国分家,完全版梁国他都不怕,更何况分家后的炎国。
即便如此。
李世民不知道的还是太多,而他们,对他…则了若指掌,甚至连他出征目的都知道。
也因此。
为何当初酉鸡掌管的情报机关被天策上将捣毁,楚王部会第一时间,不惜一切代价重建情报机关。
情报,真是太重要太重要…
李宽浅笑道:“这么说,我炎国,成了他棋局上的棋子了?”
顿了顿,李宽突然仰天而笑。
“哈哈哈哈!父皇,真不愧是朕那父皇会做的事情。”
“那朕,也要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棋子!”
“辛先生,你去把白虎给朕喊来,另外,再通知炎国子民以及军队,告诉他们,炎国要打仗!打一场,护国之战!!”
“号召他们,于雁云皇城集结!下午夕阳而落,便是我军,出征之时!”
如今的雁云城,已经彻底被掌握手中。
来自浮水镇的四万众子民,以及冬季大唐边境加入而来的两万子民,加起来总共六万众,全部生活在雁云城内城。
是的。
内城。
李宽花一整个冬季时间,把雁云城打造成分为内城与外城。
内城是六万众汉人子民与两万众军队生活之地。
外城,则是二十五万原雁云城百姓生活之地。
整个冬季,原雁云城三十万百姓,刺头被杀了足足五万,剩下的基本都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他们会乖乖待在外城的。
而凡有敢怒敢言者,不用出两个时辰,就会死在暗处。
这是由武力统治的城池!
内城的六万多汉人子民,高于一切!
他们不再是奴隶,是崭新雁云城的人民,整座雁云城为他们而服务。
而那些原雁云城的百姓,则,与奴隶无异。
“陛下,末将领命!”
辛弃疾拱手,徐徐告退。
在他走后不久,白虎将军便抵达雁云宫。
“陛下,伱找我?”
白虎将军问道。
李宽点点头,问道:“白虎,有新的仗要打,你的白虎营扩充的如何了?”
白虎将军闻言,原本古井无波的眸子变得黯淡:“还能如何?依旧是2200左右编制,符合我白虎营战斗能力的士兵不少,但!我们没合适的马匹给他们装配!”
“那小儒将的白袍军,也一直都是五千多配置,无法满编七千,也是同等道理。”
雁云城大漠环境,不产马,再加上炎国只有一座城,所以根本没有新的马匹补充。
雁云城市面上倒是有些马匹卖,可那都是劣马,根本跑不过突厥的马,买来何用?
自己培养的话…
培养战马和培养普通的马,可是截然不同的性质,普通的马耐力比较强,经得住苦活重活。
但却非常不适合在战场上来回奔驰,千里奔袭,因此需要培育品种优良,体格高大健壮的战马。
而培育战马的真正关键因素,一个是钱,另一个就是马种。
以现在雁云城的实力而言,大体上来说是不缺钱的,最起码想要培育战马的话,这个钱绝对拿得出来。
真正的难点就在于马种,这是雁云城无法自产的关键所在。
换句话说,雁云城永远也没法产马匹!
李宽点点头:“朕早早知道你们情况,所以也于两个月前,与新罗的金春秋建武进行联络。”
“这两个月,朕与金春秋建立联系,所以,他们会卖给我们优良的马匹。”
说起来联系新罗,是不得已而为之。
炎国四面楚歌,除非开战,不然和平时代其他地方没法弄马,突厥和大唐都不会卖马给他们的。
所以,只能联系新罗等不接襄的国家。
远交近攻,这也是炎国目前的国策。
而新罗素来与大唐、突厥不对劲,在得知炎国从梁国脱离,并且成为桥头堡遏制住梁国与突厥后,自然对建立合作关系没有异议。
经过两个月时间联系,李宽已经让金春秋达成共识,金春秋会准备一批好马,而他李宽则用钱来买,将于一个月后进行交易。
但现在。
战争在即,只能是提前了。
“陛下,新罗有好马?”白虎将军诧异。
李宽点点头:“他们培育的辽东战马,机动性不比我军江东战马差,再安上我军独有马鞍,甚至速度会更快。”
白虎将军瞪大眼睛。
新罗所在的辽东半岛那块地方上,居然还有优良的战马品种,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在满朝文武乃至天策上将李世民的观念中,新罗所占据的那块辽东地盘,无非就是一群苦哈哈罢了。
野心是真的有野心,但穷也挺穷,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值得陛下都称道一句的辽东白马。
这话别人说出来他不信,可这是楚王所说!
白虎将军比谁都信。
“陛下,那…那!我现在就去?”白虎将军有些激动。
他很怀念白虎营满编的时候了。
李宽笑道:“嗯,等会我书信一封,你与你白虎营,再带上八百名白虎卫预备役,就可以前去新罗了。”
“记住,此次旅途遥远,你目标只有新罗,别耽搁。”
白虎将军笑道:“好!”
随后。
李宽当即写一封信,交给白虎将军,然后白虎将军便是告退离开。
李宽自己则是返回宫内,看向萧皇后,平静道:“萧妃,为朕更衣。”
萧皇后美眸闪烁,欠身行礼道:“陛下,臣妾领命。”
她为楚王更衣。
没有多余言语,静静更衣。
而在更到一半,那道始终令她害怕的声音响起。
“萧妃,想大唐了?”
萧皇后错愕,随后连忙行礼道:“陛下,臣妾与大唐势如水火,先帝…先帝更是惨死在大唐那片土地,怎会想那大唐?”
李宽笑道:“朕口误,应当说,你是…想雁云城被大唐军队破开了?”
萧皇后连忙跪下行礼:“陛下,臣妾…臣妾不敢!!”
“没事,就随便聊聊。”
李宽笑了一声,旋即认真看向萧皇后,开口道:“萧妃,抬起头来。”
“是。”
萧皇后抬头,与李宽对视。
这个男人的眼神…
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总会让她感觉到紧张失措,仿佛在那双深邃的眸子下,她没有任何的秘密,令人害怕。
但萧皇后,还是尽量维持着冷静。
很快。
匆匆低头。
她还是…承受不住…
萧皇后开口道:“陛下,若没其他事情,臣妾想继续帮您更衣。”
李宽笑道:“不急,不急于一时,你与朕夫妻二人,可随便聊聊。”
聊聊?
这…有什么好聊的?
萧皇后有些不知道李宽意图。
而李宽下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巨变。
“萧妃,最近几天,你手底下又有两名侍卫,借着城墙防守空缺,逃离了雁云城,你为何,屡次三番要派人出去告诉梁国甚至是突厥,告诉他们,朕这雁云城情况。”
此话。
让萧皇后大惊失色。
“陛……陛下。”
她的红唇,都在颤抖。
李宽看着那心神惊惧的萧皇后,依旧笑道:“萧妃不必担心,只是…随便聊聊。”
“陛下,臣妾,臣妾……”萧皇后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说不出来啊。”
李宽上一句还在笑着,下一句话态度变得冷漠:“那就让朕来说吧。”
“萧妃,朕不管以前你以前什么小动作,但在这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朕不允许你再有小动作!此次战争期间,你先是雁云城帝王的妃,之后才是想逃离魔窟的柔弱女子!!”
“你,能够明白吗?”
话音落下。
轰的一声!
此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让萧皇后瞪大眼眸。
原来…
原来她以前所做的事情,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他…他一直都知道。
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有提出,甚至充而不闻!!
“陛下,臣妾…臣妾明白了。”
萧皇后跪在地上,哆嗦着回道。
李宽看在眼里,眸子里闪烁着莫名韵味,开口道:“萧妃,朕在提醒你一句,战时与不战时,是两个概念!!”
“事情紧急与缓,你,可分的清楚?!”
萧皇后咽着口水,再次点头。
“既然明白,那便下去吧。”
“更衣,朕让其他人来更!你便早些休息吧,毕竟明日又到了你与你孙子杨政道见面之日,该,好好准备了!”
李宽挥挥手。
下达了逐客令。
萧皇后娇躯颤抖,连忙缓步告退。
当她离开雁云宫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摸摸后背。
发现,那早已是满身冷汗。
楚王…
这个男人,他,他实在,太恐怖了…
萧皇后心神皆惧。
不过好在,总算离开那个男人所在的地方,暂时的,离开…
萧皇后回头望了眼雁云宫,美眸满是颤抖与恐惧。
而当她一路返回到自己宫殿后,映入眼帘便是一个大包裹。
萧皇后皱眉道:“为何门前有这东西挡路?”
旁边侍女走过来道:“娘娘,这是陛下给您准备的,让我们不能移动,还说必须您亲自打开。”
萧皇后美眸变得恐慌,那个男人…准备的?
刹那之间。
她心里,浮现无尽恐惧。
在众多太监侍女,以及隐藏暗处的燕云十八骑见证下,萧皇后徐徐打开包裹。
“啊!!!!”
才刚打开包裹,她便受到惊吓的扔掉。
也在瞬间,包裹里诸多人头滚出。
那一个个,都是萧皇后这段时间派出去雁云城外的人。
她总是饱含希望,想让突厥与梁城更了解楚王军事力量,从而实施更好的攻城计划,然而所有人连出雁云城没多久,都被…楚王给处理了…
此刻。
看着地上滚动,一个个无比熟悉的人头,惊恐!无尽的惊恐!浮现于萧皇后内心与外表。
同时,内心那股子想逃出去的盼望,也渐渐死去…
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那个男人太过恐怖,自己与孙儿,永远也…没法逃掉…
一股深深地绝望,涌入心灵。
想到此处,那不争气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
萧皇后绝望至极,难道真的…一辈子都只能在那男人左右…
她,不甘,可也,没有办法。
暗处。
看到这一幕的两名燕云十八骑,余下一人继续监视萧皇后,另外一人,则前往雁云宫,报告给楚王。
………………
雁云城,内城。
这是忠于炎国,汉人百姓生活的地方。
虽然内城设施都比外城要好,但有时候,内城百姓还是要到外面去买菜的。
然而,今天有异样情况发生。
“嘭!!”
一名原雁云城百姓,将那内城百姓推倒,目光充斥着血丝:“凭什么!你以前是我的奴隶,奴隶阿武,是我家的奴隶!”
“你凭什么站在我头上,凭什么!!!”
那人充满血丝的眼神,让那名为“阿武”的百姓极为害怕。
他怕,他太怕了。
以前是那个人的奴隶,受尽折磨,连手指头都没了一个。
那个人有多恐怖,阿武再清楚不过。
他不敢反抗。
这已经是成为惯性,只要反抗就会遭受毒打,以前总是如此,现在即便翻身,也是害怕。
阿武匍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
他怕那个人打他,而以前打的时候,这样子姿势是最不痛的,至少能保住脑袋。
“我,我没想站你头上。”
阿武弱弱回道。
那人见阿武示弱,脸色凶狠更甚:“哈哈哈,你还知道你是我奴隶!现在那炎国帝王,把你们位置捧得高高的,那又如何?奴隶永远是奴隶!”
“你们大唐的汉人,永远都是我边塞奴隶!给你们穿上华贵衣裳,也是如此!!”
那人畅快笑着,这话也得到周围众多原雁云城百姓肯定。
是啊!
奴隶永远都是奴隶!
这些人凭什么生活在内城?
外城的他们,才本应该生活在内城,他们才不是奴隶!
然而。
还没肆意多久,便有几名自卫军士兵走来。
其中一名士兵看了眼倒地的内城百姓,蹲身将他扶起来,随后询问周围:“怎么回事?”
那把阿武推倒地的人有些害怕,但还是讪笑道:“军爷,这是他不小心倒地了,我可没做什么,我们都没做什么,大家说,是不是啊!”
周围都是外城百姓,都纷纷附和。
“对!是他自己倒地的!”
“没错没错!”
“……”
舆论站在那人这边,他不禁松了口气,可算没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盯上。
然而,下一刻,便见自卫军士兵笑道:“这样啊,让高贵的内城人倒地,那就是你们这些人的罪。”
“距离最近的,就你这家伙,斩杀示众,周围人,全部挨三十大板!”
此话一出。
众人皆惊。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对,不可以!”
“法不责众啊,军爷!”
法不责众?
所谓的律法…
在这座雁云城,这座由那个男人统治的雁云城,内城人高于一切,他们,就是王法!!
而这名自卫军士兵,他也曾是汉人奴隶,他,看不惯这些人。
没有留情。
这名自卫军士兵,抽刀当场把那个推阿武倒地的人斩杀,其余人则会在不久后,悉数挨三十大板。
“你没事吧?”
自卫军士兵看向阿武。
阿武颤巍巍的看着那死去的,曾经主人:“他,死了?”
“嗯,死了,他让你倒地了。”
自卫军士兵不咸不淡点头。
真相或许是不是这样,但真正的真相,没人在意。
这群原雁云城百姓,皆是奴隶。
他们会有极大的怨念,但那又如何?所有的武力,都掌握在他们这些幽州汉人奴隶手中。
那个男人!
于雁云宫领导着他们的男人,赋予了他们这一切的权力!
“我,我以前是他的奴隶。”
阿武抱着脑袋。
眼神迷茫。
似乎没想到,那个记忆里无比凶狠且恐怖的主人,会这样轻易就死了。
自卫军士兵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现在,他们是我们的奴隶。”
“这是陛下给我们的权利,他让我们,高于一切。”
“还有…”
正想继续说,但附近却有白袍军疾驰策马,不断高声喊道:“所有内城人,于皇城前集合!”
“所有内城人,于皇城前集合!!”
他不断高呼,行驶而去。
自卫军士兵眼眸闪烁,笑道:“走吧,去见陛下。”
“见那位,让我们从奴隶脱离出来,赋予我们幽州百姓无上权力的男人!”
………………
皇城前。
这里聚集着众多内城百姓和士兵。
人山人海。
他们等了许久,有的人更是从中午等待夕阳即将落下,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不满。
耐心的等着,时不时则交头接耳。
“咚咚咚!”
终于,那高台上的大门徐徐打开。
众多百姓与士兵们,看着那一抹带着面具的黑色身影出现,纷纷呼吸急促,面目充满血丝。
“陛下!”
“陛下!”
“陛下!”
“……”
他们高呼,他们呐喊,他们疯狂…
他们要把这个把他们从奴隶解救出来,并且赋予人上人权力的男人,高高捧起!!
而此刻的李宽处于高台,张开双手,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万人对他的炙热呐喊。
呐喊不曾间断,甚至一浪盖过一浪,有人哪怕嗓子喊哑了,也在尽力呐喊。
陛下,陛下,陛下…
半晌。
李宽伸手,那一声声足以震天的呐喊浪潮,才逐渐停止。
没过多久,整片呐喊的大地,变得死寂。
没有人在开口。
都在注视着那个男人。
一双眸子、百双眸子、千双、万双…
他们目光都在注视着,此刻的眼中也只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同样的。
李宽也在看向他们,平静道:“你们都拥护本王,是啊!一直拥护,总是在拥护!”
“你们都认为本王,无所不能,仿佛天下间没有本王完不成的事情。”
这一刻,他说本王而不是朕,用着那一声百姓们更熟悉更亲切的“本王”称呼。
而百姓们闻言,大部分都在诧异,难道,不是吗?
天下间,还有陛下办不成的事情?
“不是,不是的!!”
李宽声音变得高昂,张开双手道:“本王也是人,也会失败!”
“而本王,从出生便是失败者!”
“在那大唐,只因落后太子李承乾几天时间出生,本王就被那天策上将冷落一角,甚至病死,那天策上将也不曾多看一眼。”
“为何?因为本王是庶子!”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就因为,一个可笑的庶子之称,本王过得比狗还难过,后来本王活了过来,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本王…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攻伐,不断的带着人们,为大唐打下疆土!”
“世人称本王为大唐战神,本王以为,如此…那天策上将能多看本王一眼,可是,错了!大错特错!”
“突厥进犯渭水,他们要求天策上将送出质子,天策上将本可以送其他质子,但他却把本王送来了。”
“哈哈哈哈哈!!!!”
“本王诸多事迹,没让那天策上将多看一眼,反而…让他害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啊,可笑至极!!!”
李宽宣泄着不满。
而台下,人山人海的百姓,目光皆充满血丝,充满仇恨。
他们不允许,自己的王,受到委屈!
“所以,本王是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们认为本王无所不能,可本王,不过是失败者!”
“但恰巧,本王遇到了你们,你们也是失败者!”
“有的人失去了家人,有的人饱受战火,有的人成为奴隶…”
“你们心中,都有太多太多委屈了,而本王也有!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共同创造了这一座,只属于我们失败者的乐园!!”
“这里是我们的净土,是我们可以与那些胜利者平视的净土,是不是!!”
话音落下。
如潮水、海浪、雷霆的呐喊席卷而来。
“是!!”
“是!!”
“是!!”
“……”
人们双眼充满血红的呐喊回应。
“那现在,有人想破坏这片净土,该当如何!”
李宽高声询问。
“诛!”
“诛!”
“诛!”
万人声嘶力竭呐喊,炙热信念,直冲九霄。
“纵使那人,是大唐,是天策上将呢!”
李宽再次高声询问。
“无惧!”
“无惧!”
“无惧!”
“……”
人们依旧双眼血红,高声呐喊。
他们癫狂了,已经成为那个男人忠诚的信徒。
如江东父老一般,忠诚成为那个男人的信徒。
他们要不顾一切,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捧起那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也从来不会愧对他们的信任。
他说过的,要给他们一个家!
要给所有失败者一个家!
但他们这群失败者,也能在这世间,尚有一席存亡之地!
所以!
他赋予他们这片净土,赋予他们再次拥有成为人的尊严,也赋予他们拥有人上人的权力……
正如他们把他高高捧起,他,也在把他们高高捧起。
历史上攻下某座城池,为应对里面世家,从来都是踩一捧一,踩里面世家,捧外面而来世家,从而形成平衡。
但他不会!
他要把所有外人汉人扶上位,上到那,至高位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台上的李宽,笑着,肆意的笑着,张开双手仰望天空狂妄的笑着!
旋即,目光凌厉的看向万人。
“可愿为本王,为帝国!献出你们的心脏!!!”
话音落下。
没有任何犹豫,人声再次沸腾起来,声音仿若要刺破苍穹。
“愿!”
“愿!”
“愿!”
“……”
他们没有犹豫,一丝丝犹豫也没有,愿意为那个男人,付出一切。
“好,那就让大唐知道,盘踞于他们北方的炎国,不是随手可捏的柿子,而是…一匹具有野心的狼!”
“传本王口谕,五千魏武卒,即日起,兵发炎城之外,征战大唐来犯之军!”
“我们要打一场,国战!”
“新帝国与旧帝国的,第一场,国战!!!”
………………
当天下午。
五千辛弃疾统帅的魏武卒,与陈庆之五千多白袍军,在内城百姓炙热的眼神与欢呼声下,带着全城人的希望,兵发炎城之外的忘川峡谷。
忘川峡谷,地势险峻。
是炎国与大唐唯一联系纽带,也是最为天然的防守地点。
可以说,只要守住忘川峡谷,大唐就别想碰到雁云城。
也正是因为忘川峡谷存在,大唐便一直没对雁云城动兵。
………………
与此同时。
大唐,长安城。
距离程咬金从长安城出军,已经是过去一个月时间,除了一开始雷声大之外,百姓们再次投入火急火燎的春耕之中。
万年县。
郭家庄。
“好了好了,新的一批曲辕犁到了,都准备干活吧。”
某户人家郭云嗲喊道。
“爹,来了来了!”
郭云和他妻子带着三个孩子,一块朝村头的地里走去。
当他到地的时候,三三两两确实是用百姓已经开始干活了。
他们都在用曲辕犁方翻耕着土地。
“娘的,不得不说,这曲辕犁,还真特么的好用啊!”
“哈哈哈,都不用牛了,没想到还有耕牛没有作用的一天!”
郭云爹欣喜的把曲辕犁放在地头上,自己拴上了绳子。
如果是平常,无论是放地还是耕地,没有牛,几乎是什么也干不了。
那时候,百姓养不起牛,就只能租,可租聘的钱,也心疼呢!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摆脱牛的制约了。
只是人累了一些。
但是,郭云爹很喜欢,其他百姓也很喜欢。
百姓们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一身的力气了。
“不知道这个新的曲辕犁,好不好用。”
“话说回来,真是奇了怪了,咋不让用老的曲辕犁呢?”
郭云拍了拍新曲辕犁的扶手,说道:“爹,肯定是升级了呗,看看,这个铁犁头,比之前老的那个,大了很多嘞,绝对比之前更省力了!”
郭云妻子附和道:“对对对,相公说的是!”
郭老头大笑道:“还是你小子聪明,算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咱们啊,别磨蹭了。”
“小家伙们,你们也过来,一人一个绳子,给我用力拉!”
那两个孩子都拿起了自己的绳子。
郭云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拿起来属于自己的那一根。
他妻子则是扶着把手。
“走你!”
郭老头大叫一声,下发号令。
曲辕犁,动了。
郭云和郭老头就像是两头老黄牛,弓着腰奋力的往前,不一会儿,便是满头大汗。
“不行了,不行了,停一下。”
走了半段,郭云挥挥手,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郭老头的胳膊,也是有些打颤。
“怎么回事,怎么变得那么沉了?”
“他奶奶的,比半个月前老的曲辕犁,沉了好多啊。”
郭老头骂了一句。
“爹,可能是天干吧,所以地都变得硬了。”郭云的妻子说道。
郭云也是连连点头:“对,应该就是这样了,呼…走,咱们继续!”
歇了一会,他重新站起来,搓搓手,大叫一声。
曲辕犁,重新动了。
但,走着走着,突然!
郭云,郭老头还有两个孩子直接朝前面钻了过去。
郭云的妻子也是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
郭老头大叫一声,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啥。
他幸亏反应快点,不然,非得摔个狗啃屎。
“咋回事?咋回事?”郭云连忙问道。
他妻子茫然的摇摇头。
郭云赶紧站起来过去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铁梨头,竟然直接断了?
铁犁头的一半,深深的插在泥土里,而摔在旁边的曲辕犁上,只有剩下铁犁头的安装柄。
一下子,郭云直接就傻了。
“狗日的,坑人啊!”
“官府这是把好的抢走了,给咱们换了个坏的!”
郭老头见状,脾气爆的他又是破口大骂。
地,可就是百姓的根啊。
万万想不到,官府在这上面竟然还糊弄百姓。
“爹,别叫,不一定是官府的事情,咱们可能是巧了。”
郭云说道。
但是。
很快,旁边那些耕种的百姓,都一个个的或快或慢的都停了下来。
他们,齐齐傻眼。
大家一问,全都是铁犁头断了。
一下子,百姓气急,组团找官府去了。
这事,官府必须负责!
如果只有一个两个出事,可能还不怨关府,但全都出问题了,这说明这新的曲辕犁肯定有毛病。
长安城。
许多世家的家主,听着从老得换成新曲辕犁挣取的钱财,脸上都笑的合不拢嘴。
多!
挣得太多了!
毕竟是波及大唐全国的生意,而且还是新生意,随便换个次点的零件都挣到富得流油。
他们就是负责曲辕犁生产的各大世家。
曲辕犁要卖给全国,单凭一个工部哪里生产的过来?所以大部分都是交给各大世家生产,也就是后世著名的外包。
而这一批负责荆州、益州、幽州曲辕犁生产的诸多世家,他们联合起来,把老曲辕犁的铁犁头给换了,换个次点,但更大的,都挣了很多。
“果然,生意还是得做能与所有百姓相关的,才更加挣钱啊!”
“谁说不是啊,哈哈,这钱挣得,也太容易了!”
“……”
诸多世家家主合不拢嘴。
而也在此时,其中一名家主的侍卫走了过来,凑进他家家主耳边低语。
刹那之间。
那家主原本的喜色变成恐惧。
“怎么了,王家主,脸色怎么变成这样?”
“是啊,出什么事了?”
其他家主纷纷询问。
王家主认真道:“出事了,咱们卖的曲辕犁,都用不了多久就坏了。”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
诸多家主震惊。
随即一名家主站起来道:“这事,传到长安了吗?没传到的话,咱们还可以操作操作。”
“对!不能让李世民知道,不然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别怕,他李世民,敢动我们吗?”
“有道理!但还是别传到李世民耳朵里好,不然咱们麻烦也大!”
“……”
诸多家族家主附和。
他们一个家族或许怕李世民,但十几个,几十个联合起来,尽管没五姓七望那么强大,可也不用怕!
随后,经过查询,可以确定李世民并不知道,消息传不到李世民耳朵里。
这让各大世家家主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不怕李世民,但是麻烦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要好。
而李世民不知道,那他们就有再把坏掉的曲辕犁更换掉,卖好的。
不过经过讨论,各大家主最终还是决定改造一下曲辕犁,尽量减少成本。
已经牟取过一次暴利的他们,若是把坏掉曲辕犁舍弃,换上老版好的曲辕犁,还得把暴利给吐出去,甚至之前坏掉那批成本算进来,他们还亏钱了。
这怎么行?
所以都坚定选择,再次改造曲辕犁,再次降低成本,不过前面的铁犁头,还是老版那个小的铁犁头好。
毕竟吃过亏,他们也不想在吃。
于是。
往后的时间,一批批“改进”般曲辕犁,不断进入幽州、益州、荆州三州郡之地。
………………
塞外。
程咬金在抵达幽州城,带领大军休息三日,养精蓄锐之后,便和柴绍共同北上,北伐炎国。
战争策略,由程咬金率领三千朱雀卫攻城,朱雀营最擅长攻城拔寨,而柴绍率领两千玄甲铁骑与五千幽州骑,于大漠环境保护朱雀营,直至抵达炎城城下。
在他们进入炎国国境后。
突厥也终于是收到了消息。
草原十八部,再次集结。
“大唐,竟然对炎国,对楚王动兵了!”
“这,这真是意外之喜!”
“颉利可汗,我们,要不要也横插一脚?”
“……”
诸多可汗喜形于色。
对于他们而言。
无论是大唐,还是炎国,都是敌人。
这两能够互掐起来,实在是妙!
颉利可汗笑道:“炎国与唐国的战争在即,这么热闹,我突厥怎能不参场子呢?”
“要参,肯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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