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师说完,
此刻呼吸急促,胸膛之中更是炸裂的利害。
“不!不是这样,少主,听说是城门洞里的百姓,主动打开的城门。
“大炎军队只是从外面塞进来了一个刀子,然后,城门就开了!”
那管家苦涩道。
裴律师步伐踉跄。
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
“这怎么可能,益州城的百姓他们怎么敢…”
“该死的,该死的!贱民,一群贱民,他们背叛了我!”
“没想到…没想到大炎,竟然如此轻松的进来了,该死的,该死的,现在大炎军队,他们都到哪里了?”
“吩咐下去,挡住,一定要挡住这群贱民!”
“大炎军队才不过一万人,咱们那么多人,咱们有几十万,足够了,足够了!”
“把大炎军队,全部消灭,以后,咱们将彻底安全了。”
“快去,阻止防线,一定要阻止防线!”
裴律师大吼,他的眼睛都是血红的,一直催促着下人赶紧去准备各种防线。
这个时候,
必须要拼命了,必须要见红了!
不然…不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家将还有护卫们得令,立马冲出去了。
他们乃是世代被裴家培育的将领,自然,忠心是没得说的。
管家赶紧搀扶住了裴律师的胳膊,搀扶着他走向了大堂。
此刻,府邸里都开始乱了。
不少下人,都惊恐的瑟瑟发抖。
裴律师抿了下干裂的嘴唇,坐在大堂之中,双手有些颤抖的端起了茶杯,可是,这茶杯里的水,却让他完全喝不到嘴里去。
“嘶…”
裴律师深吸口气,直接把茶杯丢到了桌子上。
双眸阴霾。
耳边,那种彼此起伏的炮声,让他心乱如麻,同时,炮声下隐约传来的吼叫声惨叫声杂乱声,也是止不住的朝他脑子果汇聚。
压根挡不住。
让他更是心烦意乱。
“裴兄,坏了!怎么办,大炎进来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裴兄弟,咱们好像有点挡不住了,该死的,赶紧想想办法吧。”
“不好了,太吓人了,大炎军队太吓人了,挡不住,真的是彻底的挡不住了,他们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撕裂咱们的防线,该死的,该死的,裴兄,逃吧,逃吧,咱们该准备下退路了!”
“……”
这时候,萧锐李书烟还有瓦尔路松赞布设他们,都冲过来了。
每个人慌慌张张。
每个人匆匆忙忙。
每个人急急焦焦。
他们的眼珠子也都是红的,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憔悴。
也无比的充斥着恐惧。
外面的混乱,就好像是一个巨锤般,疯狂的捶打着他们的心脏,他们真的是受不了了。
裴律师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大炎不过只有一万人,难道,真的杀不了他们?益州城中全都是建筑,咱们就算是用人命冲,阻止他们,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裴律师惊吼。
“什么啊!”
“裴兄,你不知道,大炎朝咱们冲过来了。”
“那么多百姓,咱们的士兵在这么多百姓面前,几乎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船,更别说,大夏军队分批领导着这些贱民,朝着咱们的军队发起了进攻。“
“咕咚!现在全城的贱民,都在跟着大炎在进攻咱们!”
“更别说,那大炎军队手里的兵器,离得老远,就能不知不觉的把咱们士兵的脑袋打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冲上去了,挡不住了,有些挡不住了,现在四面八方都是大炎的人,他们,他们距离咱们只有…只有两三个街道的距离了。”
“怎么办,裴兄,咱们现在怎么办!”
萧锐都快要哭了,整个人的脸都是黑的,那眼睛里的恐惧,还有外面的压迫,让他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哆嗦和颤抖。
太恐怖了!
外面的景色真的是太恐怖了!
如此快速的发展,他们压根都反应不过来,甚至于这么快的发展,让他们的脑子都是发懵的。
这才多长时间?
原本在他们掌控着的,固若金汤的益州城,现在,都已经要易主了。
咕咚!
他狠狠咬了下牙,可,可他现在真的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律师艰难了咽了口唾沫,嗓子里生疼。
“怎么办?那还能怎么办。”
“逃,逃!还愣着干什么,逃啊!”
裴律师说着,就要朝外跑去。
“没机会了,裴兄,外面,已经全都是大炎的人了,咱们…咱们无路可逃!”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城门全都被大炎军队把控着。”
“如果能逃,我们早就逃了,逃不了了,现在真的是逃不了了!”
李书烟苦笑,他的嘴唇颤抖着,呼吸麻木:“咱们…咱们这一次,怕是,怕是真的要完了。”
“现在出去,正巧撞上他们,如果不想被百姓们生撕了,就不要出这个院子了。”
“你是不知道,那些百姓,那些百姓他们就是恶魔,他们就是恶魔,该死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群贱民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早知道我之前就对他们好些了。”
“大炎还有全城的百姓,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的。”
李书烟说着,失魂落魄的一屁股摔进了旁边的凳子里。
浑浑噩噩。
难以置信。
不知所措。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裴律师步伐一下子也顿住了,他有些崩溃的吼道。
大堂中,一下子死寂。
没有人回答他。
怎么办?
他们那里知道该怎么办啊。
如果知道,这个时候他们还会在这里么?
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一股恐怖,游荡于大堂之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深深的恐惧。
“呜呜呜…我不该来这里,我被我太爷爷骗了,鸣呜呜,说什么让我来这里是享福的是保护我,可是现在,我想回长安,我想回长安!”
怨然,
有一个世族的嫡系,竟然忍不住压力和对将到来的死亡压迫,直接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也想回长安,该死的,他们不会真的敢杀咱们吧,咱们是世族门阀,他们大炎,敢么?他们有这个胆子么?他们难道就不怕大唐彻底联合起来对他们死战么?”
“怎么会这样啊,这才多长时间?就因为大炎一万军队,吐蕃崩溃了,现在,剑南道也要崩溃了,不,不!明明是咱们更强啊。”
“大炎皇帝应该不会杀咱们吧,咱们怎么说也是世族门阀的嫡系,留着咱们活口,肯定比杀了对他们的帮助更大,大炎…大炎应该不会杀咱们吧!”
“……”
大堂中的众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他们期盼着,他们哀求着,他们用言语来安慰自己。
他们,真的是不想死。
他们是世族门阀的嫡系,他们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亏?
什么时候,不是站在众人的脑袋上?
可是现在,
他们真的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瓦尔路,松赞日梭和松赞布设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三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呼吸,有些窒息。
大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一次,完了,真的是彻底的完了。
大炎,为何那么强!
强的让他们绝望!
“杀!杀进世族门阀的院子,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兄弟们,前面就是他们的院子了,哈哈哈,这群没有人性的畜生,接受审判吧!”
“大炎万岁,陛下万岁!他们估计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吧,一群畜生,出来,出来!”
“……”
外面,那嘶吼声,越发的清晰了。
裴律师望着院子外面,双手哆嗦着颤抖,整个人都发麻了。
他现在就像是一块石头,动似乎都动不了了。
来了!
他们,来了!
绝望!
煎熬!
大堂之中,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外面。
外面那有些开始泛白的天空。
府外!
前面的世族门阀军队,仍旧在后退。
他们也崩溃了。
这战,压根就没有办法打。
进攻?
想屁呐!
面对犹如瀚海般的百姓,他们只要进攻就好似感觉自己被包围了,然后,一个又一个的手,撕扯着自己的胳膊大腿,脑袋,耳朵。
百姓们都用不到兵器,真的,他们压根用不到兵器,光用手就能把人给活生生的撕碎
愤怒的百姓,他们所爆发出的战力,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防守?
更是不可能了。
他们发现,自己压根防不住,但凡只要防线刚刚构建好,然后,就听到一连串的清脆响声响起,接着,就是自己身边一个个同伴的脑袋爆炸了。
然后,就在他们心神恍惚之际,那些百姓已经趁机砸碎了他们的所谓防线。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了。
便战边退,边退边战,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而具,那所谓的二十多万大军,已经真的是死的也差不多了。
“陛下!”
“这一战,真的是让属下开眼了。”
“百姓!果真没有百姓的支持,一切都是纸老虎。”
陈庆之苦笑着说道。
李宽眯了下眼眸,笑笑,抬头望了眼东方。
“天亮了,应该也快到地方了吧。”
“那群家伙,还真的能躲啊。”
“不过,这个时候了,他们又能躲到那里去呐?”
“说来,这一次,可能还能见到几位旧识了。”
李宽平静道,眼眸中,也多了几分玩味。
萧锐,裴律师这些,
他认识,他当然认识。
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认不认识自己,相必,等会见面的时候,会很有意思吧。
“报!陛下,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世族门阀还有吐蕃的余孽,现在全都在前面的裴府中。”
“没有一个人逃走。”
这时候,有士兵冲过来报告。
“还有多远?”李宽轻声问道。
“陛下,前面就是了。”
“大军已经停下,还请陛下指示!”
士兵高喝道。
李宽点点头,随意的抻了个腰。
“走吧,去看看看这些老朋友们。”
“不知道,他们的脖子,可洗干净了么。”
“呵呵呵…”
李宽笑着朝前走去。
陈庆之立马跟上。
“闪开,陛下,到了。”
立马,那士兵狂吼。
而顿时,
那密密麻麻的大街上,人群分散,闪出了一条路。
无数益州城的百姓,他们亢奋的目光,也都朝李宽望了过来。
大炎的皇帝!
没想到,
神秘的大炎皇帝,自己最最亲爱的陛下,竟然真的在!
只是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啊。
想必,
定然是霸气侧漏,英武不凡,人间雄主!
无数人的脑海中都这么想着,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日思夜想的陛下!
“嘶!这…陛下,陛下那么年轻的么?”
“我的天,真的假的?陛下,陛下如此年轻?传说中的大炎皇帝,竟只是一位少年!”
“陛下,老天爷啊,陛下这也太好看了吧,我的娘啊,咕咚!我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君子如玉,好一个少年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咱们的陛下绝对不是一般人,果不其然,君子温如玉,陌上世无双,好一个陛下,好一个陛下,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
当李宽在陈庆之,还有士兵们的簇拥下走出来的时候,所过之处,皆是沸腾。
百姓们都疯了。
他们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李宽。
这是他们的陛下!
少年之身,却有如此英雄之做,陛下如此年轻,可想而知大炎未来的路,还长,还早,还大有可为的呐!
整个益州城中,皆是狂欢。
苍穹之下,乾坤撼动。
人间无敌,堪比神灵。
李宽负手而走,并不为所动,穿过长长的道路,前方有一个一大宅子,宅子门前,只剩下了世族门阀和吐蕃军队的最后一波人了。
他们恐惧的,蜷缩在府门前面。
而现在,这府门紧闭,后面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大门。
李宽抬头看了眼府门上的匾额。
“裴上府。”
李宽嘴角微翘。
“你们,是自裁,还是让朕动手?”
李宽的目光,又落在了这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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