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吗?”
秦风摸了摸下巴。
其实无论庆皇给不给,范阳早就处于秦风的势力影响范围内了。
毕竟如今的范阳城人,都指望着辽王的订单吃饭。
无论谁去了范阳,民间环境都是如此,不会影响到秦风。
况且就算朝廷派来的新官员,真的要脑子抽了跟秦风顶着干,大不了找借口弄出山海关,然后再意外被东胡人抓了就好。
一个官而已。
死了就死了。
秦家人在乎百姓,天然的跟百姓站在一起,却从不会在乎官员的生死。
庆皇也有这种倾向,御使官员如若奴仆。
可能流传在基因中东西,让秦风对官员天生缺乏好感,好官则罢,若是贪官庸官,在辽地上没有好结果。
在秦风这,允许百姓庸碌,但官员庸碌,就是一种罪过。
“范阳以北,皆为辽王治下。”
“辽王需要拟定好官员名单,上报给朝廷通过,而后便可正式治理。”
“官员吗?”
秦风想了许久,没有回答。
辽地出杀胚。
至于治理模式,跟大庆朝廷的更是格格不入。
“若说治理范阳最放心的,自然是红鸾。”
秦风蓦然开口,惊到了王公公。
“但大庆不允女人为官,本王也舍不得红鸾离开。”
还有一点,秦风没说开。
红鸾北胡大汗女儿的身份,更是对她最大的限制。
除非有一天,北胡彻底被大庆灭了,这个北胡大汗女儿的身份,才会成为优势。
人们往往觉得消失的东西,反而是最美好的。
秦风想了许久,最终确定。
“陈大在东胡地立了功,让他去范阳当主官,若行就好好干,不行就回广宁城。”
王公公皱眉。
“陈大?这名字?”
红鸾不由出口解释,她有胡人血统,倒是不过于在乎庆人的习俗。
“王爷为尊者避讳,陈大名为陈庆一。”
王公公恍然大悟。
庆皇的名字,叫做秦长庆。
大庆其实没有避讳皇帝这一说。
毕竟长庆这俩字,真避讳了有相关的都得改名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俩字太常见了。
再说庆皇农夫出身,也从来不在乎这一点。
秦风听到红鸾的话后,则微微皱眉。
还有尊者讳这事儿?
他单纯叫陈大叫习惯了……
辽地官员的名字,在秦风这向来都是朴实无华的。
姓加家里排行。
比如朱二楞。
陈大也一样。
方便秦风记忆,而且这么叫还显得亲切。
至于为尊者避讳这事儿……
嗯。
“就陈大吧,孤儿出身,辽地万户,就这么上报给朝廷。”
鸡林战后,陈庆一毫无疑问的升了。
万户。
在广宁城中,也算仅在朱二楞之下。
“这陈庆一,应是本王当年从雪堆里救出的吧。”
“他差点就死在这冰天雪地中。”
秦风说到这,明显沉默了。
陈庆一是原辽地的后代,父亲是名私塾先生,母亲据说是前朝犯官之女,因此被安置在辽地。
在六年前北胡屠辽后,陈庆一父母皆死,他则躲藏在雪堆中差点冻死,最后被秦风救出。
而后,便是随着秦风在东胡地辗转,艰难生存,最后重新站稳了脚跟。
虽然还很年轻,但也算是老人了。
也是辽地目前为数不多能拿的出手的人才。
“属下这就将此事告知陈大。”
朱二楞嘿嘿一笑,匆匆而去,不多时便有洪亮声音在殿外响起。
“属下陈大,求见王爷!”
在秦风面前,陈庆一从不会说自己的名字。
“宣。”
不多时,身材挺拔的陈庆一便入大殿之内。
他的头发刚刚长出毛茬,面容英朗帅气间带着儒雅。
或许因为佛经读的多了,又多少像点僧人。
只不过他这位僧,手里攒下的人命过多。
陈庆一刚入殿,坐在侧旁的宁王秦棣便是目光一亮。
“好汉子!”
秦棣忍不住高呼,作为藩王多年,他自有一套相人之术,仅一眼便见到陈庆一的不凡。
“这等人才,该早当重任,足为一方大将,只是万户屈才了。”
宁王秦棣对此无比惋惜。
凭借着秦棣直觉,这陈庆一的未来成就定然很高。
虽然这很玄学,但陈庆一站在那,就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宁王秦棣也赫然发现一件事儿。
那就是陈庆一站在辽王亲卫群间,很容易不起眼。
可他一旦站出来……
那就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而再看向其他辽王亲卫,宁王秦棣更是多有此感。
并非是平日里没注意到陈庆一。
而是辽王亲卫这个群体,本身就有些过于优秀了,无论谁单拿出来,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老六哪来的这么多人才。”
宁王秦棣难免心生羡慕。
他地广人多,坐拥大小九十城,可真正的人才却屈指可数,远远不如只有一城的辽地。
“如果将辽王亲卫散开,分别去指挥普通民众,立刻就能化作号令如一的强军!”
宁王秦棣目光奇怪。
他好像发现老六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些亲卫,强的如此可怕,跟广宁城的教育有很大的关系吗?
秦棣不由如此想着。
“等这个难关过去,就学老六,在宁地也搞一座学校。”
秦棣决定摸着老六过河。
他也想拥有这么多的人才。
哪怕照猫画虎,也终究能有所得。
“陈大拜见王爷。”
陈庆一依旧白袍,躬身拜在殿内,眼神中带着炙热。
如广宁城所有百姓一样,秦风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灵。
广宁城并无迷信,因为任何牛鬼蛇神,都不敢出现在辽王面前!
秦风见陈庆一,不由点头。
“去范阳的事儿?知晓了?”
“属下知晓,定不会辜负王爷嘱托。”
陈庆一目光坚定:“无论王爷要陈大去哪,陈大都不会违背王爷命令。”
秦风不由点头。
这广宁城的老人,他向来信得过。
都是一起生生死死走过来的。
“你身上这件白衣,穿了有些年头了。”
陈庆一脸色微红。
“广宁城白衣少,属下较为爱惜,穿的较久。”
“素了些,本王在范阳城置办过白衣,去取一件送给陈大。”
秦风开口,自有侍从去取。
陈大这身白衣不料一般,广宁城没事儿,可要去范阳当官,不能如此节俭。
否则容易被人瞧不起。
陈庆一听此,激动的浑身发抖,匆忙跪在地上。
“属下谢王爷赏赐,也必不负王爷昔日对属下的嘱托。”
秦风不由沉思,但最终没想起。
嘱托?
嘱托陈庆一什么了?
想不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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