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天下。
甚至如今的庆皇,放眼历史诸多皇帝中,也能做到头桌了。
然而到了此时。
却是无尽的疲惫。
累了。
真的累了。
也许曾经还有一口气在吊着,觉得要成为后世帝皇的榜样。
可他知晓跟着打天下的老兄弟们,开始对付他儿子的时候。
庆皇就开始迷茫了。
甚至不明白,究竟在哪里做错了。
以至于这些老兄弟,会如此背叛他。
虽然人很少,但在他自觉得完美无瑕的过往中,留下了重重瑕疵。
更是在他的心里,撕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以往的庆皇,为了天下苍生不知疲惫。
因为那信念还在。
可如今坐在老六送来的战车内,里面的东西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大庆在向前发展,发展到庆皇有些东西已经看不懂了。
可他。
依旧守着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那些美德以及规矩。
庆皇在意这些。
可有些人,非要践踏。
瞧着这崭新的事物,再回首过往,想到年轻一代搞出来的东西。
庆皇就开始觉得。
他真的老了。
“覆灭北胡,这是朕最后能做的一件事儿。”
“做完这件事儿,朕就该将这个天下,交给年轻人了。”
庆皇抚摸着这战车。
更是感受到此时的战车已经启动,在轰鸣中向前飞驰。
两侧更是有战马飞奔,用尽全力的奔跑着,才能追上这辆蒸汽战车。
令人恐怖的是。
战马需要休息以及草料豆料。
而这辆战车,只要煤炭与水源足够,却能一直跑,一直跑!
甚至在战车的后方,还可以挂上一辆装满煤炭的拖车,依旧不影响这辆战车的奔行。
“在朕无数次北伐的设想中,从没想过坐着这东西,到草原上。”
庆皇最终走到了车头处,望着两侧不断掠过的街道,心情无比的复杂。
老六那里搞出的东西。
越来越多了。
全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可仔细想来,又是无比寻常的原理。
“大庆的能工巧匠,到了老六的手里,才真的发挥出了用武之地。”
“只是辽地的生产,仍不适合人口众多的大庆以及南方。”
“一个人干了十个人的活儿,那就有九个人吃不上饭。”
庆皇明明知道辽地很多东西都是好的。
但仍旧在抑制着南方去学辽地。
哪怕已经有一群人,在暗暗的学。
因为庆皇清楚,辽地的技术一旦传到大庆,最终导致的,必然又是一场变革,甚至引发动乱。
他要的,是天下太平。
至少……
在他死前的天下,都是太平的。
一个人能吃的盆满钵满,与十个人能吃个半饱相比。
庆皇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就如同人抬的轿子。
庆皇何尝不知,这是对人力的极大浪费。
但为了能养活更多的人,不得不如此。
人太多了。
多到许多人,都没有生机,只能成为闲散游民,成为社会不安宁的分子。
为了这些人有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庆皇做了许多许多。
只是,这群人根本看不上那些只是吃得饱的工作。
他们想要的更多。
不单单是吃的饱。
还有属于他们的尊严。
能给吗?
庆皇想给,可他清楚,自己做不到。
哪怕身为天下人敬仰的帝皇,也有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无奈。
一代人,只能做一代的事儿。
他所能做的。
就是为了天下人,覆灭大庆那最大的敌人。
至于其他事儿。
让未来的老大与老六,他们去做吧。
似乎想通了许多,也许这战车轰鸣驰骋,当真比骑马来得更痛快。
庆皇心思不免发出,跨越千山万里。
想到乘坐着这辆战车,带着百万大军,以及他最爱的儿子们,为天下人打下百年的太平盛世之基。
那是他毕生所愿。
想着想着。
庆皇再度恢复了斗志。
“属于咱的事业,还没完!”
“不过是死了个胡庸,几个老弟兄不听话罢了。”
“朕还有更多听话的老弟兄。”
如此自我安慰,庆皇心思好了更多。
同时内心也有些好奇。
“按老六那小子的性格,肯将这么好的整齐战车送给朕。”
“那么他肯定有更好的东西。”
庆皇觉得自己太了解这个儿子了。
辽王府内藏着掖着一大堆好东西。
他也见过。
只是根本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最终觉得那是老六的喜好,而且也不是什么丧尽天良,拿童男童女炼丹啥的不好东西。
就没有管。
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给庆皇的大庆,展现出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谁都不知道那条道路的尽头,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老六只是打开了那扇门。
可能门后的道路,必然会让大庆跌跌撞撞。
但庆皇根本不怕。
这世间本没有路,身为天下之表率,有必要为天下人,开辟出新的路。
老六在这点上。
做得极好!
“辽王需要些什么?”
庆皇再度问向了那群辽兵。
终究是思念啊。
辽兵们全都疑惑了。
王爷需要什么?
美人?
王府内,基本已经汇聚了大庆内,所有最好的美人。
甚至可能连皇宫内,也无法与王府比拟。
虽说那些女人,在王府内,都只是个舞娘的身份,但也因此,更加的自由。
钱财?
王爷缺钱了?
只有冷冰冰的几十座、还是几百座银矿?
权利?
王爷说此时的权利恰到好处。
再要,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还怎么去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且当今王爷的话,在整个北方,似乎比当今陛下的话更好使。
只是王爷很谨慎的去用这个权利。
陛下一怒,北胡人只觉得是一怒。
怒就怒呗。
可要王爷一怒。
北胡八大部,全都得哆嗦。
除了王爷外,整个天下谁能让北胡人如此惧怕?
哪怕将他们驱逐出中原的陛下,北胡人也照样不服,觉得陛下是运气好。
唯独王爷不同。
那是真的给北胡人打疼了。
王爷还需要什么吗?
辽兵们相互观看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身上有王爷的影子。
可终究不是王爷。
最终还是一名辽兵硬着头皮张口。
“也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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