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恒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娇娇小小的,软乎乎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她抬眼望着自己,星眸水光潋滟仿佛盛着满天星河。
心脏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那男人顺理成章成为他的监护人,尽管他把一切安排妥妥当当,可他始终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对他而言家仅仅只是个居所,富丽堂皇,却又包裹着无尽的孤寂。
可此刻似乎有什么碎裂,沾染上女孩儿气息的别墅,在他眼里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顾之恒喉结猛动了了一下,俯身,把人困在自己和餐桌之间。
“哪里来的田螺姑娘?”顾之恒哑着声音问。
少年的笑轻佻又邪魅,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陆悠然脊背陡然一僵,脸不受控红了起来。
“你别闹了,赶紧吃饭。”
陆悠然伸手去推他,却被顾之恒抓住手腕,轻轻一带,撞进一具滚烫的胸膛。
少年愉悦的声音响起:“就抱一下,乖,别乱动。”
陆悠然哼了两声,不自在地挣了挣。
“艹,再动小爷要硬了?”顾之恒俯下身,视线落在女孩水润润的唇,酷酷地威胁:“惹起火,你灭吗?”
陆悠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看要撞上桌子,一只大手准确搂住她细腰。
两人身体紧贴,少年灼热的视线,紧紧落在她脸上。
灯光下,女孩儿奶呼呼的,一张脸又欲又纯,说不出的撩拨人。
顾之恒喉结滚了滚,低头就要吻上去。
陆悠然瞳孔剧烈震荡,连忙用手捂住嘴。
他的吻停在距离她唇三厘米的地方。
顾之恒望着捂着嘴巴的女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坏笑着问:“小同学,你不会以为小爷要亲你吧?”
“???”
陆悠然心里咯噔一下。
像是被戳破心事的小孩,脸肉眼的速度变红。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尴尬的不知说什么,但同时心里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傻。”顾之恒单手将她抱到餐桌上,身体挤进她双腿之间,似笑非笑调侃:“小仙女,你这么好骗,以后可怎么办?小爷可不仅仅是想亲你……”
顾之恒收敛起脸上的笑,脸上全是认真:“我想和你在一起,馋你身子,想和你做脖子以下的事情。”
救命。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悠然整个人都要炸了。
刚放松的神经瞬间紧绷。
她警惕地看着他,声音都结巴了:“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我真的会生气的。”
“没开玩笑。”顾之恒低沉着声音,“小爷打心眼里稀罕你,不是想玩一玩,如果要玩,小爷不介意被你玩!”
什么不介意被她玩啊?
越说越离谱。
陆悠然真的要哭了。
她长这么大追求者不计其数,可没一个像顾之恒这样百无禁忌。
“做我女朋友,让我照顾你。”顾之恒含笑看着她,声音中透着股诱哄的意思。
“不行。”陆悠然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之恒愣了一秒,想起小姑娘之前说过的话,懊恼地爆了句粗口:“小爷要被你玩死了。”
少年气得跳脚,却什么也没做。
陆悠然松了口气,赶紧从他胳膊钻出去。
顾之恒被她举动气笑,大长腿一迈,轻轻松松把人给逮回来:“怕小爷还追着小爷跑?我看你存心不让我好过!”
“那……我以后和你保持距离。”
顾之恒太阳穴跳了跳,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敢?”
陆悠然被他眼神吓到,咽了咽口水,慌忙地摇了摇头。
“不许躲着我?听到没?”
“……”好凶。
陆悠然咬着唇,僵硬点了点头。
“吓到了?”顾之恒低笑,抬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
陆悠然没说话。
知道他不会欺负自己是一回事,可直面他霸道的一面又是另一回事。
“没出息。”顾之恒笑骂一声,戳了戳她头顶的小揪揪:“你是小爷永远不会动手的人,我只会是你的剑你的盾。”
他说完拉开一把椅子,把陆悠然按在上面。
自己则绕到她对面坐好。
不再继续那些尴尬的话题,陆悠然悄悄松了口气。
顾之恒经历过那件事后,每次生病,都会很长时间没食欲。
可当软糯香甜的凤爪在舌尖滑动,他翘长的睫毛猛地一颤。
好吃,太好吃了。
比老头每年千万年薪聘请的国厨做的还好。
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他夹了一筷子腌的入味的酸辣青瓜,又吃了勺咸香可口的蟹黄豆腐羹,整个人像是泡在粉红泡泡里。
“小同学。”
陆悠然吃饭的手一顿,抬头望着顾之恒,声音软软地问道:“怎么了?”
顾之恒没说话,单手支着下颌,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陆悠然被盯得不好意思,小脸颊红扑扑的,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她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猜他在逗自己,抿了抿唇,低头小口小口吃饭。
“小仙女。”顾之恒拖长尾音。
陆悠然:“……”
不想理他。
“陆悠然。”
“然然。”
“然宝。”
“!!!”幼稚鬼。
陆悠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顾之恒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有事说事。”她瞪了他一眼。
顾之恒笑着问她:“小同学透个底呗,你还有多少隐藏技能?”
“想知道?”陆悠然眨着大眼睛看他。
顾之恒笑着点头。
陆悠然想了想,真诚地说道:“不想告诉你。”
“你……”顾之恒有些哭笑不得。
吃完晚饭后,陆悠然想打车回学校,顾之恒坚持要送她回去。
到学校后,顾之恒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等看着陆悠然进了学校,一踩油门离开了。
陆悠然刚走进教室,就发现班上气氛有些不对,以张雅倩为首的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国际班的学生上课不积极,距离响铃就差十分钟,座位一大半都是空的。
陆悠然刚坐回位置,张雅倩瞟了他一眼,故意加大音量:“有些人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闻着味就过来,哈巴狗似的撵也撵不走。”
“那可不。对于某些人而言,容貌可是她最好武器。”挨着张雅倩坐的漂亮女生,一脸嫌弃扇了扇风,眼睛有意无意往陆悠然身上瞟,“装柔弱扮可怜勾引男人,不就是她们的拿手好戏。”
“山旮旯里跳出的麻雀,看见一步登天的机会,可不得紧紧抓住?”
“用计谋得来的东西,终究会因算计失去。”
“别到时候钱没捞着,人却被玩残了。”
“……”
几人越说越过分,就差指名道姓。
对于小女生之间的恩恩怨怨,男生大多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毕竟从高一到高三追顾之恒的女生如过江之卿。
争风吃醋的戏码,隔几天就要演一次。
当然也有人觉得几人说话难听,柯贝嘉就是其中之一,只是他还没张口说话,就被张雅倩喷了回来:“娘娘腔别没事找事,不关你的事,你少掺和进来。”
“没事捧人家的臭脚,人家可看不上你。”
“张雅倩,你他娘是要打架吗?”
“没那本事就别强出头,吵不过就想打架,你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张雅倩嗤笑。
陆悠然其实是不想搭理张雅倩,一方面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另一方面避免没必要的麻烦。
她第一次见张雅倩,就觉得她熟悉,现在终于想起她是谁。
张氏国际掌上明珠,凭着一己之力将张氏卷入漩涡,春藤国中建校百年以来引以为耻的学生。
张家在锦城也算小有势力,张母女承父业后,一度将张氏发展为锦城龙头企业。
只是这些年企业内部出现矛盾,产品缺少创新隐隐有了没落的趋势。
如果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张氏没准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可在十月三号那天,张家会爆出惊天丑闻,张雅倩长期霸凌的女孩,会在这一天从张氏总部跳下。
本来以张家的财力,这事是能压下去,可坏就坏在,女孩跳楼时砸死的路人很有背景。
短短三天的时间,张氏就销声匿迹。
这事当时在锦城闹得很大,街头巷尾都有流传。
张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楚老爷子特意为这事开了个家庭会议。
有一句话她印像特别深刻,老爷子一脸遗憾说:“张惠芳是个有本事的,可惜看人的眼光不准,生的女儿也是个不省心的。”
张雅倩和楚凝萱是一类人,对挡自己路的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那个跳楼的女孩,是张雅倩初中同学,据说成绩特别好,人长得也很乖,参加过很多竞赛,可不知道她哪里招惹了张雅倩,从初二起,就联合同学孤立她。
两人上高中后不在一个学校,可张雅倩心情不好时,还会找人去堵她,最严重的一次找人把她强了,女孩不堪其辱,最终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陆悠然知道张雅倩有多坏,所以尽量不和她接触,可看着柯贝嘉因自己受牵连,她继续保持沉默就说不过去。
就在张雅倩抡起凳子要砸柯贝嘉时,陆悠然伸手拉了柯贝嘉一把。
他身体踉跄一下,堪堪躲了过去。
“张雅倩你个疯子。”柯贝嘉没想到张雅倩真敢砸自己,这会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张雅倩这些年嚣张惯了,无论惹多大祸事,她妈都能替她摆平。
在她眼里柯贝嘉就是跳梁小丑,她们内涵陆悠然关他什么事?
一想到邮箱匿名收到的亲密照,她就嫉妒得发狂,明明她长得也不赖,也按照顾少喜欢装扮,可偏偏他一个眼锋也不肯给自己。
她家世好,长得也漂亮,也是她先喜欢顾少,可凭什么被另眼相待的是陆悠然?
之前听凝萱说她是个有手段,现在看来还真没冤枉她。
“哟,小残废你都废了一只手,另一只也不想要了么?”挨着张雅倩坐着的漂亮女孩,吹着口香糖,饶有兴趣盯着陆悠然。
吴欣欣是高二三班的学生,初中时就和张雅倩玩的好,进春藤国中靠的就是张家人脉。
这些年她与张雅倩形影不离,好的像是连体婴儿,可等张家出事之后,落井下石最狠的就是她。
见陆悠然不搭理自己,吴欣欣脸色阴沉,伸手作势就要推她,谁知还没碰到她衣角,一个球猛地砸到她肩膀。
侯云瀚冷着脸,气势汹汹冲进来:“你他妈是谁?我顾哥罩着的人,你也敢招惹,不想在学校里混了?”
吴欣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可瞧着侯云瀚难看的脸色,咬了咬牙,不甘地退到张雅倩身边。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最终什么都没说。
侯云瀚横了吴欣欣和张雅倩一眼,围着陆悠然转了一圈:“小同学伤着没有?”
“没事。”
侯云瀚拧着眉看她:“真没伤着?”
“嗯。”
听她这么说,侯云瀚松了口气,警告地瞥了张雅倩一眼:“看在咱们同班两年的份上,我好心劝告你们……适可而止。”
张家在锦城确实算得上有头有脸,可与手握帝国经济命脉的顾家比,就完完全全不够看了。
尤其顾家就顾哥这么个独苗苗,顾总对顾哥眼珠子似护着,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只可惜顾哥不领情。
张雅倩和吴欣欣被下了脸色,心里气的要死,可对上侯云瀚冷漠的眼神,又不敢多说什么。
来学校前她妈耳提面命,让她别去招惹侯云瀚。
听说侯家背后很有势力,不是他们家能招惹的。
张雅倩在圈里虽然爱玩,但也知道不该得罪的人,不能得罪。
她推了推脸色煞白的吴欣欣:“你先回去。”
吴欣欣这会肩膀疼的要死,不甘瞪了陆悠然一眼,一脸委屈地看着张雅倩:“那我走了。”
张雅倩没说话,围着她的几个女生,弯腰快速把桌椅摆好。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陆同学刚刚谢谢你。”柯贝嘉局促站着,满脸通红看着陆悠然,可在她看过来时,他又紧张地垂下头。
像是想到自己举动很失礼,扶了扶眼睛,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
“柯同学,该说谢谢的是我,你帮了我两次。”
“不不不不。是我们全家该谢谢你。”柯贝嘉连连摆手,“一年半前邕城邕江河,你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孩,那个小女孩是我妹妹,陆同学还有印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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