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温儒林的汇报，顾之恒脸色铁青。他就不该顾及那点微薄情分，怕把老爷子气死放过那对母女。要不是当初他妇人之仁，他的小姑娘就不会遭罪。
顾之恒手紧攥成拳，脑子那根弦将将崩断，他呼吸很重，眼底猩红，他用力闭了闭眼，才勉强拉回暴走的情绪。
赫连野。
顾寒笙。
洛云舒。
……
但凡算计过他家小姑娘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他全都不会放过。
顾家老宅。
顾寒笙哼着小曲，美美泡了个澡。天气逐渐转暖，她挑了件温柔风蕾丝裙，镂空设计，带了一点法式初恋般的味道，衬得她肤白貌美，更加娇俏可人。她脚步轻快从楼上下来，看到坐在客厅看报纸的楚老爷子，娇滴滴唤了声：“爷爷。”
“遇到什么开心的事，瞧把我们笙笙开心的？”
楚老爷子年纪大了，就喜欢家里热闹。
尤其是顾寒笙声软嘴甜，随便说什么，都能哄得老爷子眉开眼笑。
顾寒笙亲亲热热挽住顾老爷子胳膊，轻声软语抱怨：“我在外面玩了一圈，发现，还是在爷爷身边，日子过得最舒服。每天起来看不到爷爷，我就觉得缺点什么。下次我要是出去玩，说什么，爷爷也要陪我去。”
顾老爷子点了点他额头：“说什么傻话？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圈子，我一把老骨头可折腾不动。”
“爷爷！”顾寒笙撅嘴撒娇。
“多大人了还撒娇？”顾老爷子宠溺地拍了拍她肩膀，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看了看腕表，“都到饭点了，你妈怎么没回来？笙笙打个电话去问问，看她回不回来吃饭。”
顾寒笙嘴角笑意凝住，不屑撇了撇嘴。得知陆悠然被撞消息，洛云舒就收拾行李跑路。不出意外情况的话，这会已经出国了。心里对洛云舒鄙夷的要死，在顾老爷子面前，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
她乖巧“哦”了一声，拿着手机打电话。
很快耳畔就响起熟悉铃声，只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不对劲，铃声是从前院那边传来。
顾寒笙下意识往外瞟了眼，看到那道熟悉身影，嘴角抑制不住上翘。那句脆生生的“哥哥”还没喊出声，就看到保镖手里五花大绑的洛云舒。她大脑宕机几秒，浑身血液上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顾老爷子察觉她的异常，关切询问：“笙笙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顾寒笙哀嚎一声，痛苦抱住受伤大腿。
看着顾寒中枪倒地的顾寒笙，顾老爷子迅速掏出腰间配枪，看到进来的人是顾之恒时，太阳穴突突直跳，“混帐东西。笙笙哪儿招你惹你，你至于开枪打她？你今天要是不说出……”
顾老爷子训斥的话说到一半，瞧见保镖手里提溜着的洛云舒，眼皮狠狠一跳，脾气再也按捺不住：“顾之恒。你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你洛姨怎么你了？把人打成这样？”
听到陆悠然进医院的消息，洛云舒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谁知飞机起飞后，还被塔台给叫回来。经历一番严刑拷打后，她就被绑着回了老宅。
顾之恒没搭理顾老爷子，给保镖使了个眼色，顾寒笙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顾老爷子冲上前阻止，被保镖抓住双手。
“顾之恒你抽什么风？我是你爷爷，你这么对我，不怕天打雷劈？”
顾之恒没说话，冷漠看着顾老爷子，几秒后，拿出一叠资料扔他面前。
保镖识趣松开手。
顾老爷子意识到不对劲，张了张嘴，弯腰去茶几上那叠资料，却在看到里面内容时，瞳孔一阵剧烈收缩。老人布满褶皱的脸，一寸寸皲裂，被另一种复杂情绪取代。
“这？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顾老爷子看了看顾寒笙，又看了看洛云舒，“她们怎么会知道，你身上有……”
顾老爷子话说到一半，像是顾虑什么，警惕扫了眼周围的人。
“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事。”
顾之恒嗤笑一声，证据确凿，还要包庇两人。顾之恒突然同情他家老头，摊上这么一个不辨是非爹，也是人生一件不幸的事。
“爷爷救我。救我。”顾寒笙眼泪簌簌，可怜巴巴看着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嘴上虽说不相信，但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万事无绝对。谁知道他生病或是做梦的时候，会不会不小心把秘密说出来。他看了看顾之恒，又看了看顾寒笙。
正当顾老爷子犹豫不决时，顾之恒一声令下，保镖提溜着两人走了。
洛云舒被堵住嘴，只能发出呜咽声。顾寒笙剧烈挣扎，发出痛苦呜咽声。
“笙笙，云舒。”顾老爷子拄着拐走跟上去，却被保镖拦住去路。
“滚开。”顾老爷子破口大骂，焦急冲着顾之恒背影喊道：“你要带她们去哪儿？”
顾之恒停住脚步，回头看了顾老爷子一眼：“顾老先生，劝你好好去调查一下，你养了怎样两条毒蛇。”
顾之恒说完这话，头也不回走了。
望着渐行渐远的一群人，顾老爷子脊背弯下来，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几岁。
顾寒笙被粗暴扔进地牢，她扒拉着车窗，泪眼涟涟盯着顾之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已经猜到结果。只是她心有不甘，就差一点点，哥哥就属于她了？
为什么还会查到她头上？
想到赫连野信誓旦旦的保证，顾寒笙银牙紧咬，气得眼睛都冒火。
装的像那么回事，还不是废物一个。
“哥。我对你的爱一点不比那女人少？你为什么只关注她，连个眼神也不愿多给我？”
顾之恒扯了扯唇，对着她胳膊又是一枪：“爱？就你这种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有资格说爱？”
“顾家给你们吃，给你们穿，用最好的医资源供养你们，你不知道感恩戴德，还妄想抢夺不属于自己东西。”
顾寒笙冷汗涔涔，撕心裂肺吼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以什么身份都行。可你呢？我在老宅见不到你，也听不到你声音，我只能像阴沟里老鼠一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偷窥。”
“哥哥，你要是不那么讨厌我，就没有那么多事。我会很乖，特别听话。我会变成这样，你难辞其咎……”
顾之恒嫌恶收回视线：“不知悔改。”
“顾少，勾结赫连野的那些事，是笙笙自作主张，我是一点点都没有参与。你行行好，放了我，我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洛云舒是真的被打怕了。
顾溪亭顾及林川，做事留三分，可顾之恒不会，他是真的会杀了她们。
顾寒笙狠狠盯着洛云舒。
迎着顾寒笙愤恨的目光，洛云舒脸色阴沉：“你还有脸瞪我？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算计陆悠然？现在知道生气，知道怕，我劝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收敛？”
“不是你从小告诉我，想要什么，就去争去抢？”
“……”
顾之恒不再搭理狗咬狗的两人，吩咐保镖好好招待她们后，离开了地牢。
车子快速在黑夜中穿行。
最后在第一医院门前停下，顾之恒先去看了陆悠然，在去隔壁的房间洗澡。
仪器滴滴答答作响，床上的人，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顾之恒拿着毛巾，细细替她擦手和脸，等觉得擦洗好了，又小心翼翼替她抹上护肤品。
等做完这一切。
他安静在她身边躺下，大手牵起她的，亲昵在脸上蹭了蹭：“乖乖。睡够了，就醒来。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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