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是谁?”
电话里问不出答案,棠哥下意识地抓了个小弟问道。
那小弟皱着眉苦思冥想一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是屯门的嘛?”
在人口密度夸张的港岛,屯门反而算是地广人稀的地区。
在这里,一般有名有姓的人物基本上就那么些人,包括那些围村里的村长人物。
更何况是棠哥这种跑海,人脉宽广的。
这小弟,以及棠哥都不记得有这号人,那显然,要么之前声名不显,要么就干脆不是屯门的人。
但问题是,不是屯门的人,怎么可能有大老板过来合作?
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棠哥思前想后,觉得这人应该是比较低调才符合常理。
所以,他又找了个人悄悄问了一遍。
“你听说过赵山河吗?”
“没听过,这人得罪你了吗,棠哥?”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
棠哥装作随意地笑了笑。
这个消息可还没传开、
如果他率先找到这个赵山河,那他就是大老板合作对象的第一个合作对象!
“喂?什么?有大老板要来屯门建码头?!”
“国际大码头?!在哪?还要建两个?!”
“一南一北?!下个月就要选址了?”
然后——
这些收到消息的老板和老大哥们,纷纷问出了一个让棠哥心塞的问题。
“赵山河是谁?”
外围的骚乱很快就引起了生蕃的注意。
本来还在哈哈大笑的他,被这么一吵就有些笑不起来了。
他越过簇拥自己的人群,好奇地看向这些客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看到生蕃,棠哥立马眼前一亮。
对啊!
在屯门,还有谁能比生蕃这个地头蛇更会找人?!
“生蕃,”棠哥赶紧穿过人群,挤到生蕃身边,“悄悄问你一句,赵山河是谁?”
“赵山河?”
生蕃憨憨的小眼睛转了转,脱口而出,“那不就是山鸡那个扑街嘛!”
山鸡?!
棠哥顿时瞪大双眼。
对啊!
只要山鸡当上屯门话事人,那强龙也变地头蛇,和大老板合作就顺理成章了!
难道说……大老板看好山鸡当这个话事人?
这么一想,棠哥的小心思顿时涌上了心头。
这大码头一建成,势必会是屯门未来最重要的经济平台。
而掌管码头,就是掌管屯门经济命脉。
“命脉”都钦定山鸡作为话事人了,那他们这些小老板……
“咳,哎哟,不好意思了,生蕃,我这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棠哥突然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撑在生蕃的肩膀上。
“你让我缓一会,我还要等着抽奖……”
“哎呀,”生蕃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我还怕你拉在我身上呢,去吧去吧,我把金牌给你留着总行了吧!”
“唉……”
对着小弟使了个眼神,棠哥不情不愿的,夹着屁股,一扭一扭地脱离人群。
然后在离远一点后,立马迈开腿飞奔向山鸡的方向。
这一幕生蕃看不到,但围在外围的小老板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再结合刚刚偷听到的信息——
赵山河是山鸡!
他们立即理解了棠哥遁去的目的了。
糟了,肚子痛的借口已经被用了!
他们本来就是从山鸡那跑来生蕃这里的,要是再从生蕃这溜走,未免有些太不给面子了……
这些小老板当即心怀鬼胎地对视了一眼。
“哎呀,我老婆要生啦!我得赶紧回去!”
“我小老婆生啦!”
“我……我家的母猪生啦!”
“我……我……我妈生了!”
生怕机会被棠哥抢走,这些老板和老大哥也懒得想太仔细的借口,匆匆喊了一声,就往街尾的酒楼跑去。
讲究的,还会对生蕃喊一声。
不讲究的,刚刚拿到手的金牌都丢了,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下,生蕃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兴叔他老母都八十了,这还生个屁啊!
可这些小老板和老大哥,要么辈分比他强,要么是他们洪兴在屯门的经济来源。
刚刚山鸡那么气都没想着得罪死,生蕃这个地头蛇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默默生气。
不过在他心里,这些人是背叛了山鸡再来这边的。
现在哪怕是又背叛了他,他也不觉得这些人是准备回到山鸡那边。
就那个死瘸子,有什么资格让这帮人背叛自己?
……
另一边,林淑芬推着山鸡回去的时候刻意放慢了速度。
在冷清的街道上逛了一会,山鸡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妈的,这地方是真的穷,夏天晚上一刮风,都能让人感觉道一阵阵凉意!
山鸡搓了搓手臂,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山鸡啊,”包皮有些犹豫地劝道,“我们在屯门现在是缺人又缺钱,要和那个生蕃斗,好像没那么容易。”
山鸡不是傻子。
他们当然很清楚生蕃在屯门的根基比他们还要深。
但竞选话事人,财力也是很重要的比拼。
在这方面,山鸡有自信弥补自己在屯门根基浅的弱点,所以兴冲冲地赶在生蕃还没有整合屯门势力之前,抢占优势。
他是有考虑的。
只可惜,这份考虑,被生蕃莫名多出来的财力击溃了。
今晚的酒席只是微不足道的征兆。
更长远的,包括包皮现在担忧的,其实是他们未来在屯门和生蕃的竞争。
他们……拿什么和有钱有势的生蕃斗?
山鸡沉默了。
直到回到酒楼,他才悠悠地长出一口气。
“事在人为,不着急,生蕃这钱来得莫名其妙,等他先露出马脚再想对策也来得及。”
“哦。”
在包皮和蕉皮眼里,这话更像是山鸡在给自己挽尊。
回到酒楼,山鸡迎面就撞上了在原地转圈圈的经理。
“大哥啊,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
“不是,你们这酒席还开不开了?”经理拿着一份菜单,在手里拍得啪啪响。
他还故意侧身让开,让山鸡看清楚酒楼大厅里冷清得如同外面街道的场景。
“菜都做了一半,我告诉你们,要是现在撤掉,这菜钱你们一分都不能少!”
山鸡顿时气得脸都歪了。
比不过生蕃也就算了,他像是那种会赖账的人嘛!
其实也不怪经理。
实在是在屯门这种地方,一旦赖账,这亏掉的钱足够让经理前半年赚的钱都赔进去。
所以才不得不“谨慎”了一点。
山鸡用完好的一条腿踢了经理一脚。
“给我上!呃,上一桌,我现在肚子饿了……”
“哎呀,怎么就一桌啊,好兄弟。”
一个意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还有些贱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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