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谆凭借记忆将一块块碎骨在地上拼凑起来,速度很快,地上逐渐出现一个人形。
从魏谆手上的动作很明显能看出他对逝者的尊重,随着魏谆的拼凑,黄旭发现魏谆或许并不是他表面看到的样子。
或许是他太片面了,将人想的太没有人性。
轻轻放下最后一块碎骨,魏谆高高举起了太平斧。
这一下他用处出了十成的力气,一声巨响瓷砖碎片应声炸开,细小的碎屑映着黄旭愧疚的脸就飞了过去。
魏谆再次高高举起太平斧,一股阴气突然间喷涌,黄旭如死人,而主教也被推歪了身子,面色极差。
距离最近的魏谆受到的冲击最大,刺骨的阴气打的他唇色发青。
他的体温在触碰到门之后就一直没有恢复,现在体温又低了几分:“来的有点太快了,感觉全身的血管都要结冰了。”
一抹幽幽的血红漂浮在魏谆身前,泼墨的黑发轻柔的挽绕在魏谆身上,将他身上绝大部分侵入的阴气都汲取出来。
即使如此魏谆依旧不好受,随着大量阴气汲取,魏它虚幻的身影也清晰了些许。
虽然有无面神像打掩护,但从山酣村中出来魏它还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多亏了有宵迦的水晶发夹魏它才能这么快醒来,不过一个小小发夹产生的阴气对于魏它这样趋近巅峰的红衣厉鬼而言还是太少了。
魏谆观察在眼中,好几次魏它差点没收住力,那发夹原本水润透彻的水晶变得浑浊暗淡,险些被直接吸干。
除了宵迦水晶发夹产生的纯净阴气能够供任何鬼魂自己吞噬外,来自鬼魂自身的阴气是无法被直接取用的。
这些阴气和发夹产生的完全不同,但是魏它却能毫无影响的吞噬,并且不需要消化直接就能用来提升自己。
“你有没有影响?你的安全一样重要!”
魏谆的关心发自肺腑,魏它阴戾的鬼眸微微发证,这个红衣厉鬼竟然有些额局促起来。
微曲的黑发又悄然的缠绕了几圈。
阴气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挤压,魏谆没有得到魏它的回答心中有些着急,只是现身就爆发出这么多的阴气,这个厉鬼很可能也是个红衣巅峰。
魏它漆黑的鬼眸微微瞪大,挤压在阴气之中,那令普通人感到惊悚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乖戾的感觉。
在其他人眼中的恐怖和惊悚,在魏谆的眼中却是一种惊心动魄得美丽。
这次魏它并没有去吞噬不断挤压的阴气,静静伫立在魏谆身边,微曲的黑发将人轻轻拢起,形成了一个保护罩,将大部分沸腾的阴气都隔绝在外,魏谆真正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这一招没有用处,对方看似已经黔驴技穷,魏谆寸步不离骨骸,这次在魏它的庇护下再次举起太平斧砸下,血色终于开始弥漫。
薄薄的血雾从四面八方的墙面地板中飘出,带着焦尸刺鼻的臭味,像是要钻进人的毛孔中。
猩红的月光直直笼罩在每一寸黑暗中,红月散发出的血色能够将一切湮没。
这是坐镇厉鬼的示威,也是红月的提醒。
魏谆的每一寸皮肤都毛孔打开,兴奋随着他的呼吸渗透进这幅身躯中:“马上就要结束了!”
一抹鲜红的血衣刚刚在雾中凝形,一人一鬼一起冲去,血从殷红的长裙滴落,婴儿的啼哭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一个个由血灌注的婴孩哭嚎着撕扯那抹还未完全成型的血衣,他们都是最乖巧的孩子,一点也不挑食,撕扯的血色被他们吞吃入腹,那抹血衣疯狂的挣动起来,弥漫的血雾与阴气不断填补编织着破损的红衣。
太平斧毫不留情的砍穿单薄的血衣,一时间那件血衣竟像一块破布飘荡。
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魏谆背后响起,没有任何犹豫,魏谆向她伸出了手,血色侵染了他带着污浊的指尖,魏它脸上只有无尽的痛苦,那些血色的灵魂都是她的痛苦,是构筑她血色的无尽痛楚!
“他们都是你分割出的灵魂,他们都是最纯净的灵魂,他们会将一切污浊都吞噬,他们会做着最无私无畏的救赎。”
“相信我吧,魏它!我们会一路走到真相面前!走到一切痛苦的尽头!”
“呃啊!!”
撕裂的尖叫四溅起血液,沾染在魏谆兴奋而疯狂的脸上,这次不是痛苦的尖嚎,而是痛楚的和解,魏它的力量彻底爆发出来。
脚边哭嚎的婴孩不断的成长着,数十个血色少年拥挤翻涌在活棺般的铺子中!
无烟的烈火燃起,一样燃烧着血色,整个世界黑暗而猩红,压抑着疯狂与病态。
鬼火四起舔舐着血色的灵魂,在他们身上留下焦臭的怨毒。
在这撕扯的空挡中那抹血色迅速成型,半具身体浸泡猩红的鬼火中,狰狞的面部只有无尽的丑陋与怨毒。
“你在烈火中重生,却带着满身的焦臭!你到底在恨些什么!恨你自己失去的一半身体!恨只有你被厄运选中!”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魏谆,暴虐的血色染红了他的瞳孔,那救赎的笑容狰狞而疯狂,正如希望的光在黑暗中无比刺眼。
太平斧撕扯着怒嚎的厉鬼,厉鬼撕扯的碎片与黑色的粘稠相融,紧紧留在太平斧上,太平斧上散发出幽幽鬼气。
恶意,恨意,死意,全都相融在惊心动魄的狰狞斧头中,而就是这绝望在血红与黑暗中挥舞出渺小而又足以灼伤双目的希望!
血红的灵魂自发的围绕在魏谆周身,阴冷的血身为魏谆阻隔鬼火的灼烧。
鬼火舔舐过的焦臭立刻被翻流的血液遮盖裹挟。
他们坚守在魏谆的身边,绝不离开,痛楚哭嚎的声音震动着魏谆的耳膜。
脑中不断颤动的猩红在不断腐蚀,逐渐的那块蛇鳞极寒的区域也开始被渗透。
魏谆的皮肤上隐隐浮起黑色的鬼魅纹路,黑袍隐匿之下的主教瞳孔震颤,在鬼火下嘶吼出声:“阻止他!”
不等他话落,一块破损的蛇鳞被发丝穿过轻轻系在了他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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