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正经事,穆引月就打算下马车回和颂园忙解蛊的事情了,她已经有些头绪了,尽量赶在今日内想好法子。
但是还没开口说要走,他开始矫情了。
将那只裹着纱布的手伸来,道:“正好你在,帮孤换药包扎,也免了孤回去还得让莫来那个粗手笨脚的来。”
此时此刻,正守在马车外的莫来:“……”
他粗手笨脚?
他家这位主子一向难伺候,对什么都挑剔得很,要求极致,偏偏又不喜欢侍女在身侧,因此练就了他的细致,他伺候太子殿下,比女子还细心好不好!
太子殿下怎么能说他粗手笨脚?
真是为了哄骗媳妇儿,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他以后要粗手笨脚一点,坐实这个评价!
马车里,穆引月看着他手上包扎得挺细致的纱布,就很无语。
“你这原来是谁包扎的?”
“莫来。”
“那不是挺好的?你怎么好意思说人家莫来粗手笨脚?我包扎都没这个细致。”
姬承胤扯犊子被戳穿,也不脸红,理直气壮道:“但是他是男人,动作粗鲁,包扎的时候会弄疼孤,你是女子,会温柔一些。”
外面的莫来又:“……”
呵,呵呵呵。
他哪敢弄疼这位爷?!
穆引月呵呵:“你竟然觉得我温柔?是你健忘还是我健忘?”
姬承胤默了默,额,似乎……
他咳了一声,不扯了,郁闷道:“让你包扎你就包扎,哪那么多话?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行了赶紧的,东西都在桌上。”
穆引月瞥去,果然榻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些包扎伤口用的东西和药。
有备而来啊。
穆引月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拒绝他了。
拿来那些东西,她开始解开他手上绑着的纱布,一看伤口。
额,其实也并没有很严重。
是刻刀戳伤的一个小口子,伤口上戳开的皮已经粘合起来,伤口周围有点红肿,还有些用药的痕迹。
穆引月嘴角一抽,“还真是挺严重的。”
“是啊,还挺疼的,也流了……”
“再不来让我看见,都要愈合了。”
她阴阳怪气的吐槽一句,姬承胤默了。
外面传来莫来微不可闻的一声‘噗嗤’。
姬承胤黑了脸。
他绷着脸,阴恻恻的对外问了句:“莫来,你是在笑话孤?”
外边的莫来急忙桩桩件件瞎扯淡:“殿下,您误会了,属下哪敢笑话您啊,只是……咳,只是想到昨夜的美梦,忍不住为之欣然罢了。”
姬承胤呵呵:“你昨晚一直跟着孤做事,孤都没睡,你上哪做的美梦?睁眼做的?呵,你敢诓孤?”
啊,失策!
外面的莫来懊悔的一拍脑门,苦着脸跪了:“属下知错,殿下恕罪,属下回去就去领罚。”
姬承胤这才满意了。
穆引月听这这主仆俩对的互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你自己闹笑话,怪人家笑你?莫来挺辛苦的,整天给你跑腿做事,你别动不动罚他。”
姬承胤不高兴了,“你护着他?”
这架势,好似她若是承认护着莫来,他能马上把莫来发配去开荒。
穆引月都不知道他计较这个做啥,麻了。
“我是嫌麻烦,你现在日日都得派他来找我传话,罚了他再换个陌生的人来跑腿,我可不适应,我这人认生。”
姬承胤也没真的想罚莫来,顺着就下了,“那就先记着,以后不跑腿了再补。”
外面的莫来立刻道:“谢殿下开恩,谢夫人求情。”
姬承胤:“滚远点。”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竟然杵在马车外偷听。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
莫来的脚步声远了去,估计距离马车有点距离了。
“……”
穆引月无语的看他一眼,开始给他清理原来的药物残留,再上药包扎。
一边问:“你昨晚没睡?”
“嗯,昨晚进宫去了,和父皇谈完事情后已经后半夜,之后就一直在琢磨此事,就没睡。”
她停下上药,给他把脉。
片刻后把完脉,道:“你这眼睛可不能这样,昨晚你熬了也就罢了,还好影响不大,今日适当休息,晚上就不要再熬鹰了,有点作为瞎子的自觉吧。”
姬承胤默了默:“……你能别一口一个瞎子么?”
穆引月没好气道:“果然,缺什么怕什么,你们这些身有残缺和损伤的人就是敏感,一提就急眼,”
“须知你若什么都不在意,谁都不知道你介怀,就无法以此为矛伤你,不然知道你介意,这便是你的软肋和弱点,人人都能用来刺你。”
她还说教起他来了?
姬承胤好气,“孤是怕别人提么?是不喜欢你提!”
穆引月呃了一声,“不都一样么?我提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别人提你不在意,我提你就在意?”
姬承胤气闷极了,一张脸拉得长长的,不想和她说话。
见他一副小孩子生闷气的样子,穆引月挑挑眉。
她笑了一下,倒不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有些话,就是不想说的太明白,逗逗他。
穆引月道:“反正记得我的话,不管多忙,都要注意休息,不然好不容易给你稳住的毒又给折腾乱了,你连光都看不到,我又得给你重头再来,耽误我时间。”
他面无表情的,“知道了。”
哦豁,还不高兴呢。
大男人一哥,给她使性子来了?
穆引月眼珠一转,叹了一声,“其实我昨晚也没怎么睡。”
姬承胤立刻追问:“为何?是因为这些事睡不着?”
穆引月道:“忙啊,那些人中情蛊是每天都要发作的,大人便罢了,孩子们那样太可怜了,那些压制的药很伤身,孩子们吃多了会提前发育的,这样很不好,我想早点想出解蛊的法子。”
那些药是猛药,含有激素成分很重比例。
姬承胤不赞成道:“那你也不必这样熬着,你再着急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熬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他想到什么,“不是抓了那个暗娼馆常驻的大夫?她既是下蛊之人,或许有法子,孤晚些让人把她提来给你,看看能不能帮着你。”
穆引月虽然厌恶极了,但还是不能不为那些可怜人考虑,若能有更简单快速的方法除蛊,是好事。
“也行,你让送来吧。”
穆引月刚给他抹好药,正要裹纱布,姬承胤却收回了手,“好了,不用你包扎了,你休息会儿吧。”
虽然只是包扎伤口,但是他这样,穆引月有种‘裤子都脱了事儿到一半了,你说不要了’的被耍之感,不高兴了。
穆引月皱眉道:“把手伸过来。”
见他不动,她没好气道:“磨蹭什么?赶紧的,包扎个伤口的功夫,能耽误我什么?而且我不困,休息不休息的我心里有数,不用你瞎操心。”
说完,也不等他伸手,自己伸手去一把扯来他的手,继续。
姬承胤无奈,吐了口气,拿她没办法。
片刻,穆引月给他裹好伤口,还打了一个很漂亮的花结。
临下马车前,姬承胤叮嘱她回了和颂园,尽量休息会儿,穆引月一口敷衍,回去后该干嘛干嘛。
不到半个时辰,莫来就送来了暗娼馆坐镇的大夫。
一看到那个大夫,穆引月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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