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没想到啊没想到,穆引月竟然告状!

    穆引月继续添油加醋:“他威胁我呢,说你不一定能赢,不一定能护得住我,意思就是让我别和他作对,不然以后死的很难看,啧,吓死人了。”

    姬承胤转头,眸光阴冷的盯着奕王。

    奕王眼睛睁大了一圈,惊呆了,忍不住气急败坏道:“穆引月,你当着本王的面就赶添油加醋,本王何曾说过这话?”

    穆引月眨了眨眼,无辜极了:“没说过啊,所以我说意思就是啊,难道奕王殿下不是这个意思?”

    奕王:“……”

    他是这个意思没错,但是……

    姬承胤冷然一笑,森然道:“你倒有把握得很,这么自信自己能赢了孤好鸠占鹊巢?刚被放出来就跑来威胁警告孤的未婚妻,你说,孤若现在就杀了你,你能活着走出这里么?”

    奕王定了定神,作出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太子皇兄,臣弟知道您不高兴臣弟来看看未来嫂嫂,但也别说这种话吓唬人,臣弟也不是吓大的。”

    姬承胤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反问:“你真的以为孤不敢杀你?”

    奕王倒是没把握点头,他知道,姬承胤向来我行我素,还真没什么不敢的事情。

    姬承胤嗤了一声,“你以为杀你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不过是看代价孤愿不愿意承担罢了,但你得明白,孤并非承担不起。”

    要奕王的命不难,他有很多种办法除掉奕王,只不过是奕王背后的世家和那些驻扎几个地方的私兵是隐患,奕王活着他们还有指望,暂时不会做什么,若奕王死了,他们没了指望,必定会乱起来。

    可事实上,即便他们乱,姬承胤和皇帝也有把握平定,只是期间肯定难免要死伤很多人,也会有外患,不划算罢了。

    奕王不可辩驳,抿着唇僵冷着脸色。

    那种被姬承胤对比之下难以企及的不甘,再次萦绕心头,让他羞忿难堪。

    姬承胤冷冷道:“滚吧,以后别再来搅扰孤的人,是个男人就别学谢氏那些小家子气的歹毒作风,整日折腾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让姬氏皇族蒙羞。”

    奕王气结,咬牙冷嘲一声:“太子皇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说完,便冷着脸转身,握拳而去。

    他一走,他的人也随之撤去,皇帝和姬承胤的人也陆续隐匿起来,外面的剑拔弩张便不存在了。

    碍眼的人走了,姬承胤却也没搀着穆引月,道:“你应该还要看诊,你忙你的,我去后面等你。”

    穆引月微笑颔首,他便离开了。

    穆引月调整好心绪,继续让刚才出去的老媪来看诊。

    。

    奕王离开了医馆,便回府去了,没想到他刚回到府里,就有人递来了一份邀帖。

    看到拜帖上的‘程’字,奕王思索一阵,一番准备后,下午秘密去了一处僻静的茶楼。

    见到了等在茶楼的程海恩。

    程海恩一见着他,立刻上前见礼。

    “臣程海恩,拜见奕王殿下。”

    奕王坐下,审视着程海恩问:“程海恩?你让本王秘密来见你,所为何事?”

    程海恩道:“臣,是来投效奕王殿下的。”

    奕王诧然挑眉。

    程海恩磕头下去,字句恳切:“臣愿带着程家,包括父亲所节制的六万陇州驻军,为殿下效劳,帮殿下的大业助一臂之力,只求殿下能帮程家报仇。”

    奕王有些意想不到,却也欣然之际,只是还是有些谨慎,眯起眼来,盯紧了程海恩问:“帮程家报仇?”

    程海恩咬牙道:“穆氏那个毒妇,派人残忍杀害了臣的妹妹,妹妹不过是曾和宋铎有过牵扯,一时糊涂与宋铎一起想要她一尸两命,可到底也没成事啊,穆氏自己本身也并不喜欢宋铎,却在得势后要程家给她交代,把妹妹送给她处置,臣百般求情无果,还是被她秘密派人杀了臣的妹妹。”

    奕王随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过没喝,就是闻着茶味罢了。

    他似是随意的样子道:“就为了你妹妹,你就带着你的家族和你父亲手下的陇州驻军投效本王?会不会草率了些?”

    程海恩愤恨道:“奕王殿下,臣只有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啊,她是臣与父亲母亲的掌上明珠,又将她留在京中多年,甚是亏欠,如何舍得她就这样惨死?如何能不恨穆氏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毒妇?”

    奕王回想之前,听闻宋铎扣着程姣姣的时候,程家为了救出程姣姣的各种奔走求人,还求到了宫里,确实可见程家对程姣姣的在意。

    如今程姣姣死了,没有明着的罪过,被穆引月这样明目张胆的私下派人残杀,确实没办法不恨。

    奕王斟酌片刻,道:“你只是程家的公子,是陇州驻军的一员小将,还做不了这个主吧,你这样投效本王,你父亲知道么?”

    程海恩忙道:“这个奕王殿下不必担心,父亲会很乐意的。”

    奕王道:“哦?何以见得?京城距离陇州颇有距离,而你妹妹才死了几日啊?你定是不曾问过他,如何确定他肯?”

    程海恩道:“殿下误会了,臣的笃信,并非只因为妹妹的死,父亲确实疼爱妹妹,也满心愧疚,但是并不至于为了妹妹赌上家族前程,实则是因为别的原因。”

    奕王看了去,等着他继续说。

    程海恩似乎有些不好启齿,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父亲这些年,陆续贪昧了一些军饷,虽每年都不算多,但经年下来,是不小的数目。”

    奕王诧异了。

    程海恩道:“陇州驻军虽然陛下交给了父亲节制,但是陛下暗中安插了人在军中,父亲之前并不知道,也是去年才得知军中有陛下的人,并且知道了他贪昧军饷的事情,自然,陛下也知道了,却隐而不发。”

    奕王意想不到,哂笑道:“程将军胆子挺大啊。”

    “陛下攥着此事不发作,程家便是头上悬着一把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父亲便是担忧此事,这才让臣这次回来探查圣意,好做打算,”

    “之前臣去找穆氏求情时,穆氏提了此事,说让程家等着,想让陛下将此事告知了太子,太子也让穆氏知道了,如此一来臣便知道,即便陛下现在不追究,等太子登基,程家也只有满门覆灭的命。”

    他磕下头去,道:“所以,如今只有另谋出路,而殿下便是程家唯一的活路,只要殿下能赢,程家满门可保,妹妹的仇也能报了,为此,程家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只求殿下护佑程家。”

    “肝脑涂地啊……”

    奕王嘟哝一句,便静坐着未曾表态,思前想后的分辨程海恩投效的可信度,权衡程家的投效能给他带来的好处和可能的弊端。

    过了会儿,他起身,走到程海恩面前,蹲下,拍了拍程海恩的肩头。

    程海恩忙直起身体跪着,却面露敬意,不敢直视奕王。

    奕王一笑,直接问:“那跟本王起兵造反也愿意?”

    程海恩惊忙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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