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想要嫁本王。”许久之后容肆才说出这句话来。
听闻,顾沉央的表情一松,爽朗的笑了,才又问他,“太妃要你纳妃,你会不会纳?”
没有一个父母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成家立业的,即使宁太妃也一样,而且顾沉央感觉得到,从一开始宁太妃便不大喜欢她,或说很不喜欢她,对她的友好也不过是面上的罢了。
她不是想逼着容肆在她跟宁太妃中间做选择,而是想要知道容肆究竟会如何选择,即使他选择孝顺,顾沉央也不会怪他,不过却会离开他。
容肆没有回答,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央儿觉得本王会不会纳妃?”
“我不知道。”顾沉央没底气的说,容肆跟宁太妃的关系是不比其他母子,但是光凭着容肆能听从宁太妃的话放弃光鲜亮丽的生活便能够看得出来,他很在意宁太妃。
所以顾沉央真的不确定,如果宁太妃真的要他纳妃的话,他该如何选择,但是她却不愿意去对容肆有所猜忌,真的一点也不愿意。
“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用真的回答。”越想,顾沉央越没底,甚至不敢知道容肆的答案,只怕与她想要听到的不一样。
语毕,便听到马车外的慕修寒说,“王爷,太子妃有事要见王妃。”
顾沉央诧异,宫风吟竟敢在容肆的面前说要见她,还敢这般大胆的拦住容肆的马车。
不等容肆开口,顾沉央便先说了,“告诉太子妃,本王妃不想见她。”
“这……”慕修寒有些犹豫了,顾沉央不悦的一把掀开了帘子,便看到了宫风吟站在边上,怪不得慕修寒犹豫了,原来是宫风吟亲自来找她。
顾沉央欲要放下帘子,却听到身后的容肆开口问道,“不知太子妃找央儿有何事?”容肆语气平淡,但是不难看出他有些不悦。
“妾身许久未见王妃,难得王妃今日进宫送皇姐,便想着与王妃聊聊天,皇叔该不会是不舍得离开王妃片刻吧?”
宫风吟说着,抿着嘴笑了笑。
看着宫风吟假惺惺的样子,顾沉央多少还是有些反感的,但是一想到她既然能亲自来堵她,要见她,那自然是有事要说。
这样想着,顾沉央便回头对容肆说,“你先回去吧,我陪太子妃聊会儿天。”她倒是对宫风吟想做什么有几分好奇。
容肆犹豫了,但是却看到顾沉央坚定的眼神,随后也便点了点头,淡然的说道,“正好本王有些事要去找皇兄,小聚过后我们一起回府,本王在等你。”
“好。”顾沉央干脆的回答,容肆自然是没有事情找皇上的,他不过是想等她,甚至是担心她罢了,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宫风吟衣袖下面紧握着的拳。
顾沉央回头看了眼容肆,看到他用嘴型说了句“小心”,不管是对沈初月还是宫风吟,她确实都需要小心。
不过比起沈初月,她确实更需要提防已然上过一次当的宫风吟,不是因为宫风吟的心机比沈初月的深,而是因为她对宫风吟并不了解。
同样是四个多月的身孕,但是宫风吟的肚子看似比顾沉央的大了一圈,大概是因为顾沉央故意隐瞒,所以旁人也真的看不出她微凸的小腹。
顾沉央跟宫风吟一路无言,一直走到了太子行宫,最后还是宫风吟耐不住了,便问,“王妃不问本宫找你来有何事?”看到顾沉央一派淡然之后,宫风吟又问道,“你就不好奇?”
顾沉央笑着反问道,“既然太子妃亲自找我自然是有事,不然……”她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不远处正在向她们的方向走来的容辞跟沈初月,瞬时,顾沉央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看着宫风吟,“本王妃只是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也成了容辞的传声筒。”看来,不是宫风吟要见她,而是容辞。
“如果不是本宫亲自找你,你能来见太子吗?”看到容辞时宫风吟也很意外,但是却表现得十分淡定,看不出她的情绪,与沈初月相比,她的表情跟情绪管理的好得太多了。
顾沉央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研究宫风吟那一瞬的停滞,只看了宫风吟一眼,直截了当的说,“不能。”
说着便转身了,欲要离开,但是无奈容辞已然走近,挡住了她离去的步伐,顾沉央沉着脸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容辞,语气冷淡的说,“让开。”
听到顾沉央的语气,容辞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随之冷了下来,“你就用这般语气跟本宫说话,你就这般不愿意见到本宫?”
“你就这么想要见本王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在鸣山寺,不惜叫沈初月绑她去见他,这一次又叫宫风吟约见她,实则却是见他?
不是顾沉央不愿意见他,只是她不喜欢这种为了见一面都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这才是让她不悦的地方,而非容辞这个人。
“央儿!”容辞的语气重了重,如若不是宫风吟跟沈初月都在这里,大概他要说的不止是一句话。“你跟本宫来,本宫有事跟你说。”
容辞旁若无人般的跟顾沉央说,但是后者的不悦情绪却不愿意听到他说话,更不愿意与他独处。“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
自小一起长得,感情还不同于一般人,容辞自然是了解顾沉央的脾气的,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淡淡的说,“关于太傅与将军的事情,央儿确定要本宫在这里说?”
容辞知道顾沉央看似对任何人都不关心,但是她却不可能不在意顾相言跟顾宇枫,所以他才会用这个借口叫她跟他走。
沉默了几秒,顾沉央才抬头看着容辞,冷淡的说了句,“去你书房。”说完,不等容辞回应,便一个人先向着容辞的书房走去。
她还没有嫁给容肆之前,时常来宫里,更是常常来容辞的书房与他讨论事情,自然是知道容辞的书房在哪里,根本就不需要人带路。
但是顾沉央刚迈步,沈初月的声音便在旁边响起,“王妃知道太子的书房在哪里?”她故作惊讶的说,“原来王妃对太子行宫这么了解。”
顾沉央听得出来,沈初月是在讽刺她,但是她并不在意,总归她本来就对这里十分熟悉,或者说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更没有必要装作不熟悉。
不过沈初月的话却也让她有些不悦,本来想着昨天的不愉快,今天就算见到她,沈初月也不会开口才对,尤其是在容辞的面前,但是她还是高估了沈初月的智商。
顾沉央回头盯着沈初月看,直到她被看得不舒服之后,顾沉央才缓缓开口说道,“就算闭着眼,本王妃也能走出太子行宫。”顾沉央讽刺的说,“怎么样,沈侧妃对本王妃的答案还满意否?”
想要怼她,也得看她自身够不够格。
“侧妃真是喜欢开玩笑,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说,王妃未出阁时与太子是的关系很好,还时常进宫来玩吗,了解太子行宫也并无奇怪不是吗?”
宫风吟适时的插进了一句话,让容辞瞬间便沉了沉脸,不悦的晲了沈初月一眼。
容辞是不悦,顾沉央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宫风吟这句话看似在为她解围,实则不过是在用她让沈初月在容辞的面前丢份罢了。
宫风吟借刀杀人这招用得倒是不错,只是顾沉央并不打算让她好过,“本王妃听说太子妃与沈侧妃并不常见面,本王妃倒是好奇了,沈侧妃何时与你说过这些事情的?”
不管一个男人的能力有多强,在处理女人的问题上,他们都是白痴的,亦如现在的容辞,宫风吟说了,她便信了宫风吟的,现在顾沉央一问,宫风吟的破绽立马便露了出来,他自然也就开始怀疑宫风吟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还是不会对宫风吟与沈初月之间的暗斗又任何表示的,不是因为他觉得处理这些事情麻烦,而是这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顾沉央说完,宫风吟也只假装淡定的看了容辞一眼,知道他也在怀疑了之后,便随口说了句,“昨日侧妃出宫之前倒是来找过本宫。”
谁都知道昨天沈初月出宫是去了九王府,是去找顾沉央的,所以宫风吟说这句话也说没有任何能令人怀疑的地方,只是沈初月还是没有什么必要跟她说起容辞跟顾沉央的以前罢了。
“妾身叫厨房煎了碗安胎药,现下也该回去喝药了,太子与王妃有事相商,妾身便不打扰了。”宫风吟毫无痕迹的将话题转移了,对着容辞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顾沉央与宫风吟的对话,容辞从头至尾都不参与一句,一边自知自己理亏,也自知在容辞的心里,自己自然是比不上顾沉央的,所以也就不再多留,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爹爹跟大哥哥有何事?”一进到书房,不等容辞坐到椅子上,顾沉央便开口问了。
容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慨道,“如若不是太傅与将军的事,央儿是不是便不再愿意见本宫?”
顾沉央猛然的抬起了头,看着容辞,她不知道容辞为何突然用这般语气与她说话,但是如果她当真要回答容辞的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她本来就不愿意再见到他,更别说是与他独处了,每一次与容辞的独处,带给顾沉央的都是十分不好的印象,甚至让她觉得惊恐。
“如果太子只是为了问本王妃这个问题,那么我先走了。”
顾沉央欲要离开,刚转身,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容辞不知何时也已经挡在她的面前了,“王爷还在等我。”顾沉央连头到不抬,“如果太子有事的话,便早些说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见到他?”每一次当顾沉央提起容肆的时候,容辞的情绪都不太好,显然他很容肆,却又无可奈何。
顾沉央好笑的看着容辞,反问道,“他是我丈夫,我不想他,难不成想你?”她顿了顿之后,又沉着语气说道,“你别忘想。”
“你不是恨我吗?”容辞突然问道,顾沉央没有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至少你心里还有我。”哪怕是因为恨。
顾沉央讽刺道,“我是恨你,但是却不会因为恨你而记得你。”她一刻都不会想起他,哪怕是恨他也不愿意想起他。
顾沉央再次迈步,却听到了容辞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
容辞说完,顾沉央的脚步便停止了,回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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