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针悄然滑向七点半的刻度,蒋晗旭的心绪再次被牵引,他轻触屏幕,又一次向祁清发送了消息。
蒋晗旭:【连见一面都是痴心妄想吗?】
他在祁清公司楼下等了三个小时,消息像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让他内心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快7年了吧?见面屈指可数,聊天记录也定格在2017年6月24号。
他当真释怀不了,这份感情如同烙印,深刻而难以磨灭。这么多年来,他心里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折磨,痛苦到极致的折磨。
祁清看着电脑屏幕,心中翻涌着难以名状的烦躁。
“连见一面都是痴心妄想吗?”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他的脑子里。
到八点的时候,蒋晗旭的车依然停在楼下。
烦,很烦。
他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妥协了,看在四年同学的情分上。
五分钟以后,祁清冷着脸坐上了副驾驶位,蒋晗旭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知道,祁清答应和他吃饭已经是一种很大的让步了。
“你想吃什么?”
祁清不答。
“你想去哪吃?”
祁清不答。
蒋晗旭最终选一个川菜馆。
在这二十余分钟的车程里,车内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的轻步。祁清一直看向窗外,思绪如同外面掠过的风景,纷繁复杂。
蒋晗旭订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
祁清开门见山道:“你想说什么?”
蒋晗旭听到这话愣了两秒,随即笑了,他还是那样,一点都没变。
祁清坐了下来,眉间的烦躁散得差不多了。
蒋晗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掐着大腿,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不安在作祟。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这么多年了,你、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祁清单身,他也单身,这不正好?
祁清睨了他一眼,眼底透露着深深的漠然,他反问:“七年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考虑你?”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这么多废话?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
“可是——”
祁清站起身,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会莫名的郁闷烦躁。
“以后就别见了。”
“别走!”蒋晗旭条件反射性拉住他的手,生怕他走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祁清的脸色瞬间变冷,他不耐烦地甩开,径直走向门口,半点不愿在这个鬼地方多待。
“为什么你愿意和那个小白脸吃饭却不愿意和我坐下来好好聊聊?”蒋晗旭死死握着拳头,掀起眼皮看向祁清的背影,一字一句:“为什么你愿意带那个小白脸回家,却连我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
祁清停下脚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你跟踪我?”
蒋晗旭冷哼了一声,避而不答,他晃晃悠悠地起身,说出口的话让人恶寒:“喜欢年纪小的是吧?因为我年纪大了,所以你——”
祁清的声音尤为冷冽,如同千年寒冰,“你让我恶心,不管是你说的话还是你这个人,都让我恶心。”
蒋晗旭猛然间冲上前来,那双紧握着拳的手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手臂上的青筋隐约可见,“江屿辞就不让你恶心了是吗?!”
祁清往后退了两步,似乎觉得蒋晗旭的存在污染了周围的空气,“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用一颗肮脏的心揣度别人。”
“我的心肮脏?哈哈哈。”蒋晗旭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颤巍巍地开口:“你喜欢他?”
祁清没开口,大抵是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见状,蒋晗旭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眼底藏着深深的占有欲。他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不能得到,尤其那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在祁清刚要踏出包厢门的时候,蒋晗旭把他拽了进来。
准备挥拳的那一刻,祁清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你他妈对我下了药?”
蒋晗旭的眼里透露出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那是一种对某种执念的极度执着,他说:“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
这家川菜馆是一个圆柱设计,此时,包厢对面,江屿辞眼睛微眯,恰好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思索了两秒,转身招呼刚结束录制的队友,“你们先进去点菜,我有点事,过会儿回来。”
“好。”其他队友没有多问,径直进了包厢。
江屿辞蹙起眉,刚刚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有人把祁清拽进去了。
没错,是拽。
心中的不安逐渐扩散,他快速来到了对面包厢的门口,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
他急了,敲门的幅度越发地大,一分钟无果后,他直接踹开了包厢门。
随之入眼的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人正在解祁清的纽扣,江屿辞双眼发红,反手把门合上。
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抡在了那个人的脸上,他下了死手,蒋晗旭当场吐了口血。
“我操\/你大爷!你个畜生玩意儿!”
一拳接一拳,如同雨点般密集而有力地落在蒋晗旭的身上。蒋晗旭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彻底打懵,身体在连续的冲击下失去了平衡。
祁清强撑着最后一丁点力气坐了起来,声音透着浓浓的乏力,“江屿辞,别打了。”
听到祁清的声音后,江屿辞慌忙停了手,瞳孔重新聚焦,“你有事没有?”
祁清低着头,似乎不想这一面被别人看到,他摇头:“我没事。”
后知后觉的江屿辞愣住了,喉咙有些干涩,“他给你下药?”
祁清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妈的!这个畜生!”
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刚好请队友来这里吃饭,祁清会发生什么。
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垃圾,他还想上去补两脚。
祁清扯了他一把:“别打了,待会儿死了。”
江屿辞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坐回来替祁清把衬衫的纽扣扣了回去。
祁清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打电话让南阳来处理。”
江屿辞一一照做,拿出手机给南阳打了电话,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南阳以为自己带的人又惹事了,边骂边替他收拾烂摊子。
挨完骂后,江屿辞架着他的胳膊,闷声说:“我送你去医院。”
“麻烦你送我回去吧。”祁清轻声说:“谢谢。”
“好。”江屿辞应声。
层可以直通地下车库,江屿辞默默扶着他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安全带也是他帮忙系的。
一路上江屿辞什么话都没有问,因为他不敢问。
他死死握着方向盘,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那个畜生是真的该死。
等绿灯的间隙,他定定地看着祁清的侧脸,嗓音沙哑:“没事了祁哥。”
闻言,祁清有些恍然,他收敛了情绪,“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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