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牛老爷对窝棚等建筑的要求不高,只求结实保暖,无形中降低了工作难度。
于是,短短七天,一百余座窝棚拔地而起,沿着黑石部落原有的小村庄外围搭建,部落的规模初具规模。
此外,这些外围窝棚在遭遇突袭时,能首先抵挡敌人,为内部核心区域赢得从容应对的时间。
尽管找不到两座外形相同的茅屋,但牛旭检查过每一座,坚固保暖都没问题。
充足的食物和温暖的住所,有了这两点,新加入的成员很快就能安下心来,融入黑石部落。
桉等人离开后的第十天下午,一行137人出现在黑石部落之外。除去五名原黑石部落的图腾战士,剩下的132人,便是原本超过两百人的山鼠部落全员。
这些人全是壮年男女,鲜有青少年。显然,老弱病残在残酷环境中早已丧命。
牛旭无法形容他们的惨状,每个人都被饥饿折磨得不成人形,脸颊瘦削,眼窝深陷。他们颤抖地站在村外,如同一群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在数百双敬畏的目光下,乒乓球般大小的火种猛然将一粒豆大的火种紧紧包围,直至完全吞噬。原山鼠部落的成员们向黑石部落的祖先之灵和火种虔诚地行礼,表达了归顺的决心。自此,他们带来的山鼠部落小火种便不再抵抗,任由黑石部落的火种融合接纳。
十几分钟后,欢腾的火种仿佛饱餐后的雀跃,又壮大了些许,在众人头顶欢快地舞动,伴随着漫天飞溅的火花,密集得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主持仪式的牛旭和新归顺的原山鼠部落一行人,尤其是他们的首领,头顶的火花最为旺盛,牛旭整个人都被炽热的火花淹没。
他一人独占的火花几乎占据了火种爆发火花总量的四分之一还多,火种显然明白,今日骤增的信仰之力和那枚美味的小火种,都与新巫牛老爷息息相关。
繁星般的火花在不损牛旭衣衫和肌肤的情况下,迅速消失在他体内。牛老爷立刻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并未集中于他体内的某个特定部位或器官,而是遍布全身各处。牛旭虽无法明确这股力量的具体用途,却能感知它比魁等人身上的图腾之力更胜一筹,这是巫特有的力量。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牛旭这个巫是个冒牌货,从未接受过巫的传承。即便他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也无法施展分毫。
按理说,他曾从地底迷宫巫的学徒那里得到一块可能蕴藏巫术的玉符,可奇怪的是,拿到手已半月有余,尝试多次,仍无法从中获取任何信息。他能感到玉符被一股神秘力量保护,每次尝试都无功而返,不知新力量的出现会带来何种变化。
牛老爷决定,只要有机会,就要再试一试……
原山鼠部落的人默默看着传承无数代的火种被吞噬,眼神复杂:山鼠部落已彻底灭亡。他们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至少他们活了下来,更重要的是,新加入的黑石部落似乎相当不错。
在宣誓前,那位年轻的巫大人牛老爷,让人带他们参观了黑石部落的仓库。堆积如山的肉块,装满十几个大藤筐的洁白精盐,还有许多他们不认识却价值连城的宝物,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连原山鼠部落中最顽固的人,也被这些财富打动,他们知道,美好的生活正等待着他们!
繁复的思绪中,漫天火花笼罩他们,手臂瞬间炽热。他们明白,原山鼠部落的图腾标记正在新火种的影响下消亡,取而代之的是黑石部落的新标记。
从此,他们生是黑石部落的人,死是黑石部落的魂,命运与黑石部落紧密相连。
其中二十几位图腾战士感受尤为强烈,他们能感觉到体内图腾之力迅速消散,意味着实力也在快速下降。但他们并不担忧,雷鸣山脉的经验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现象。只需一段时间,参与几次部落的祖先祭祀,图腾之力便会恢复,甚至可能更强大。
……
牛旭实施寒冬招揽计划时,预想过会有不错的收获,但他万万没想到,收获如此丰厚,丰厚到让黑石部落都有些承受不住。
他未曾料到,百年难遇的寒冬中充足的食物,对雷鸣山脉西北部的原住民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一边是寒冬中饿死,连尸首都无法保存;另一边是加入一个奢侈到一天三餐的富裕部落,生活如此优渥,他们不怕放个屁都会把裤子弄油吗?
还有免费的毛皮衣和温暖的茅屋,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选择变得毫无悬念。
况且,名额有限,再犹豫就没了位置,整个部落只能一起挨饿……于是,短短五天内,又有四个部落相继抵达黑石部落,要求全体加入。
这四个部落加上山鼠部落,总人数达到八百多人,几乎是黑石部落原有人口的两倍。
这些新人口的加入,使前期搭建的一百多座窝棚迅速分配完毕,每日消耗的食物也让魁等人感到压力山大……
原先默默无闻的黑石部落,突然间成了落雷山脉西北部各大小部落眼中的焦点和诱人之物。
尽管牛旭再三叮嘱外出的探子,只对那些生活艰难的小部落下手,对那些中型以上或有巫存在的部落,不仅不应招揽,还要尽力保密黑石部落的招募行为。然而,探子出发仅十天,此事便成了落雷山脉西北部公开的秘密。
寒冬中,各部落为了节约宝贵的过冬食物,自然减少了族人们的活动,以减少体力消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松必要的巡逻和侦察。
相反,那些有些存粮的部落,担心其他饥饿的部落冒险袭击,以夺取救命的食物,他们比平时派出更多的巡逻队在部落周围巡逻。就连隐蔽的哨岗也比平时更远,即使在严冬中这样做会消耗更多珍贵的食物,他们也甘愿承受。
明亮的夜空下,这样的美景如梦似幻,美丽得仿佛置身梦境!
到达了开阔的草地,灰洞部落的头领老塔亲自前来,向牛老爷表达深深的感激,随后提出暂别的请求。
到了目的地,灰洞部落不能再与黑石部落共处,他们打算另寻一处草地扎营,哪怕那片营地仅与黑石部落相隔一里左右的距离。
尽管心中满是酸楚,但经过一天的相处,灰洞部落的上下都不得不承认,那个曾经差点被巨岩部落吞并的小部落,如今已焕然一新,强大起来。就连他们这个历史悠久的中型部落,相比之下,也有许多无法比拟之处。尤其是那些闪烁寒光的长矛,他们多么渴望拥有啊!
若牛老爷知晓这些心思,他定会不屑地对这些乡巴佬说:“这才哪到哪,黑石部落让人眼红的东西多着呢……”
由于没有搭帐篷的习惯,黑石部落的宿营十分迅速。他们在无垠草地的边缘找到一片空地,升起熊熊篝火,营地便布置妥当。
随后,妇女们忙碌起来,为晚餐准备食物,顿时,诱人的肉香弥漫开来。其实,不只是黑石部落,每个部落的营地都飘散着各种肉香。毕竟,春风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落雷山脉的所有部落聚在一起,平日忍饥挨饿没关系,此刻,每个部落都拿出最好的食物,展示他们的丰饶。
即使他们一路饿着肚子,辛辛苦苦赶来,节省下来的肉食,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炫耀吗?
温暖的火光和诱人的肉香中,每个部落的营地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不知何时,一首充满喜悦的狩猎歌响起,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大声跟唱起来。
牛老爷惊讶地发现,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些原始时代的土着如此欢快……
吃过晚饭,借着明亮的月色,牛老爷眺望着四周无边的草地。这里水草丰美,却没有大型野兽的踪迹,真是个绝佳之地。然而,不知为何,这些原始土着只在每年的春风节来这里一次,却不在此长久居住。
想到这里,他问老司机魁:“这片草地多好啊!为何没部落尝试在这里生活?”
魁因长时间高歌,声音略带沙哑,但他一番解释后,牛老爷明白了在这里生活是多么疯狂可怕的事。
这片草地有个形象的别名——恐兽原。
这片占据落雷山脉四分之一面积,方圆千里的高山草原,实际上是个恐龙的乐园。当年黑石部落捕猎三角龙的草地与此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片广袤的恐兽原上,生活着各种恐龙,如翱翔天空的翼龙,无敌的霸王龙,成群结队的迅猛龙……
如果有部落胆敢在此定居,恐怕顷刻间就会遭遇全族灭绝的恐怖事件。
唯一能安全涉足这片草原的时间,就是春风节前后的一个多月。不知何故,这段时间里,恐龙会消失一个多月。
在这期间,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上,人类土着短暂地成为主宰。要知道,恐龙的威慑使得任何猛兽都不敢靠近这里……
……
躺在柔软的草丛中,比坚硬的碎石荒地舒适得多,牛老爷连续几日终于睡了个好觉。
离天亮还早,牛老爷就被营地的喧闹声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打量着热闹的营地。大家都早早起床,从小溪取回一盆盆清水,开始忙碌地清洁自己。
女人们躲在兽皮围起的区域,用冰冷的清水擦拭身体;男人们则毫不在意地在清晨的凉风中,晃动胸膛,搓下大片污垢。
接着,男人们尽量让自己干爽,换上自认为最好的兽皮衣物,凶兽皮自然是最佳选择,没有凶兽皮的也尽量穿上猛兽皮衣。
这样的衣物很节省兽皮,不是因为兽皮不够,而是为了尽可能展现他们强壮的肌肉。
看着这一幕,牛老爷只想问:“你们这些粗犷的乡亲们,难道不冷吗……”
妇女们则将各种奇特的羽毛、石子、甚至兽牙挂满头身,行走时叮当作响,让牛老爷感到莫名的奇异。
看不下去的牛老爷忽然想起什么,从一旁的藤筐里翻出一大包义务来的小饰品喊道:“大嫂们注意了,把这些分了,但每人只能拿一件。”
现代世界的精致小饰品瞬间征服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着妇女,她们几乎抢夺般地分完了饰品,然后慎重地将它们挂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
突然,喧闹的营地骤然安静,众人直勾勾的目光投向一处。牛老爷看见,彩在度过寒冬后,再次穿上那件碎花连衣裙,缓缓走向人群
晨雾中,碎花布裙随风轻舞,那一刻,彩仿佛给乡间带来了无尽的春意……
春风节的序幕拉开,清晨的炊烟袅袅,大铁锅炖煮的猪肉香气四溢,新鲜的野味在篝火旁烤得滋滋作响。对于落雷山脚下的乡亲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满满一锅肥美的猪肉更让人垂涎的了;若说有,那就是撒上适量盐巴的猪肉大锅。
于是,牛老爷瞧见了黑石部落营地里的一幕,滑稽而又温馨:乡亲们人手一只比脸还大的木碗,蹲在地上,呼噜呼噜地大口喝着猪肉片汤。他们故意放大吸溜声,仿佛这样能展示黑石部落如今的富饶生活。
尽管牛老爷怀疑这样的声音能否传到一里外的其他村落,但看着手下乡亲们如此卖力的表现,他心里有了主意,决定帮他们好好地“炫耀”一番。要说装模作样,谁能比得过牛老爷来自的那个现代世界呢?于是,他把魁等人叫来,一番交代。
听罢牛老爷的描述,魁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尽管路上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黑石部落的队伍在春风节前一天晚上抵达。按照惯例,交易会第一天就开始,黑石部落自然不能缺席。
人群熙熙攘攘,牛旭挤在其中慢慢挪动,估算着周围至少有上万人。自穿越到这个原始部落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乡亲聚会,场面蔚为壮观。
若是放在现代都市,像宝庆这样的三线城市,人口早已超过千万,数万人口不过是市区一角而已。而整个落雷山脉西北部的所有部落加起来,恐怕也就十几万人。至于土地面积,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仅落雷山脉西北部的地域,就足以碾压许多现代国家。
然而,牛旭在熟悉了这个原始世界后,反而觉得在这艰苦环境中能繁衍生息出如此多人口,实属奇迹!
在乡亲们口中盛大的交易会,在牛老爷看来,更像是几百年前现代农村的集市。各部落聚在一起,沿路摆设摊位,自以为豪地展示他们的富饶。
黑石部落设摊前,已有不少部落提前摆好了摊位。牛老爷混在人群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摊位上充满原始风情的商品。
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拿手好货,牛老爷一路走来,只走了不长一段路,就惊讶地发现交易会上的商品比他预想的多得多。精致耐用的石器,精美的木雕艺术品,以及款式和剪裁更胜一筹的兽皮衣物……
每个部落的摊位上,都有他们擅长的特色商品。只是略显尴尬的是,虽然其他部落在手艺上稍逊一筹,但都能制作出来。因此,拿起商品仔细端详的人不少,真正掏钱交易的却不多。
相比之下,各种奇特的水果和肉干更受欢迎。许多摊位直接支起石锅,熊熊火焰下烹制着各式美食。
魁这家伙,就用一枚漂亮的凶兽牙换了一大碗不知何物的虫肉汤,当着牛旭和他媳妇彩的面,乐呵呵地享用起来。那虫肉呈青灰色,卖相不佳,但从魁的表情来看,味道似乎相当不错。
“牛老爷,魁首领,这边还有很多空位,不如就把你们黑石部落的摊位设在这儿吧。这样我们灰洞部落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看看黑石部落的好东西。”灰洞部落的老塔站在路边,热情地向牛老爷等人打招呼。
牛老爷等人望去,只见灰洞部落的摊位早已摆好,足足有九个,不愧是老牌的中型部落,比起那些只有一个或两个摊位的小部落,显得阔绰多了。
最吸引牛老爷的是灰洞部落的特产——脸盆大小的灰色蘑菇。灰洞部落专门设了个摊位售卖,火堆上大片蘑菇正在炙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是灰洞部落的特产,叫灰洞菇。听说每年春风节前后,才会在他们住的山洞里生长。否则一年四季都有,灰洞部落就不会为食物发愁了。”彩见状在牛老爷耳边解释,言语间满是羡慕。
对此,牛老爷并不在意,不就是别的部落没有的特产吗!等他下次带种子过来,种出来后,哪一样不是特产。
看着跟来的半大孩子和姑娘们心思早已飞到热闹的集市,牛老爷大手一挥,干脆放他们自由,让他们各自去交易会上寻找心怡的商品。
他自己则带着魁等有家室的人,开始为黑石部落的摊位忙碌起来。
刚开始,旁边的灰洞部落还饶有兴致地看着黑石部落忙碌。但当一张张兽皮铺在地上,琳琅满目的新奇商品摆满近二十个摊位后,灰洞部落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沈亚辉,沈掌柜,一脸矜持地站在自家商队摆出的众多货摊前,享受着落雷山脉乡亲们因各种新奇商品发出的连连惊叹。
沈掌柜有这份傲人的资本,他身高七尺,腰围同样七尺,体重近三百斤,无论走到落雷山脉哪个村寨,都会让人自然而然地把他当作大人物看待,受人敬重。
毕竟在落雷山脉,能保证每顿饭都吃饱已属不易。沈亚辉这身肥肉,便是富饶生活的象征,需要大鱼大肉滋养出来的富贵体态。
再说,沈掌柜身上穿的并非乡亲们的兽皮衣,而是一件合身的麻布衣裳。沈亚辉记得在巨岩部落时,那些首领们看到他身上的麻布长袍,眼中满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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