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昭昭明知故问:“你说谁?”
“祝昭昭,真正的祝昭昭。她在哪里?”
人在失去视力的时候,会增强其他五感,祝昭昭愣是从电子音钟听出了一丝急迫。
她勾起一抹笑,“我,就是真正的祝昭昭啊……”
她等了良久,电子音都没有再出现,反而是她身旁的人忽然拿起她的手,拓印她的指纹,随后再次将她捆回床上。
轻柔的开门声响起。
祝昭昭侧耳倾听,一道脚步离开,一道脚步进来。
大概十五分钟后,电子音再度响起,这回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感叹:“你竟然……毁了自己的指纹!”
“啊……”祝昭昭舒心地笑起来,“是意外呢~”
早在很多年前,她便亲手烫掉了十指的指纹,都说十指连心,她却意外地感觉不到疼,真是奇怪……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12日,建江市。
建江几乎出动了所有的警方,来来回回将建江搜寻了三遍,也没发现祝昭昭的踪迹。
身上左一处右一处缠满绷带的段枭,刚清醒没多久便强行参与了此次行动。
又经历一场心脏手术,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木成林下死命令不让他参与,“段枭!你不想当警察了吗!!!”
段枭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履行警察的职责呢?”
木成林想起苏醒后阿祖传给他的祝昭昭的话,符管拿走,代表着她要独自行动执行b计划,不让段枭参与其中。
他想起两人的交谈,苦口婆心地劝:“现代社会,比的是热武器和信息武器的交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带着张志刚他们回平津,或者通过刘怡抓紧追查聊天室和暗网的服务器,只有剿灭暗网,祝昭昭才会安全。”
“为什么?暗网的人抓走了祝昭昭?”段枭抓住木成林话语里的漏洞质问,“她是故意被抓走的吗?”
段枭的心猛然提起,他想到一个可能,“她想以身犯险,找到joker?!是不是!”
木成林暗骂自己嘴快,又佩服段枭的敏锐,他知道,如果段枭无法从这里获知到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沉默地别过视线,声如蚊蝇,“是……”
“你他妈!”段枭一把揪住木成林的衣领,“你他妈怎么会同意这种计划!joker的目标一直是她!我们根本无法预料她会遭遇什么!!!”
“我他妈能怎么办!”木成林厉声怒吼,“十年!没有一个人能获知joker的信息!我们只能看着那些虚拟聊天室隐藏在水面之下,你也看见了!他们教唆人杀人!教唆人自杀、吸毒!”
“看着暗网不断发布令人犯罪的信息!”
“诈骗、爆炸、走私、器官买卖!”
“只要人类无法断掉网络,那些犯罪分子就会想办法勾起人性的恶!”
“现在,有一个机会,它出现了……”木成林指着自己的心脏,“若是joker对我感兴趣,我他妈也毫不犹豫地过去!”
“我们是警察,我们在国旗下宣誓,要拯救千千万万的人,即使牺牲我们自己。”
“祝昭昭……”木成林声音渐低,咽了口唾沫,“她亦如此。”
为了防止信息被犯罪分子获取,两人说话时选了一处没有任何电子产品存在的屋子。
此刻,房间因为两人的同时沉默而静若寒蝉。
段枭后退一步,神情古怪地看向木成林,“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祝昭昭想办法获知joker的真实身份,然后将线索传出,我们再进行抓捕?”
他冷笑着,带着明显的嘲怒,“她如何传出消息?马戏团这么多年滴水不漏,也就在今年,因为他们主动出现,我们才能知道其中的几个成员。”
段枭摇头,“这是侥幸……我们不能用侥幸办案。”
木成林的情绪也平稳下来,“我们只能祈求于侥幸,唯一庆幸的是,joker应该不会真正地伤害祝昭昭。”
“就因为这么多年,joker从未伤害过她?”段枭回忆着模拟过的‘天河商场爆炸案’。joker对祝昭昭的感情确实奇怪。说爱,又不相见,只是默默关注,时不时送个礼物。
除非joker主动,否则祝昭昭也无法获知joker所在才对,但是joker为什么会忽然想见祝昭昭?
段枭突然脸色煞白,他想到一个可能——joker知道了祝昭昭是李鲤!
李鲤不是祝昭昭,那joker还会放过她吗?
木成林以为他脸色不好是担心祝昭昭,语气和软地继续劝道:“你若留在建江,可以调查白鲤村抓到的那几个人,兴许在祝昭昭传回消息前,我们能先一步找到joker。”
他故作轻松地一笑,刚伸手要去拍段枭的肩膀,却被对方一把抓住。
段枭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们如何引joker出来?”
木成林神色微怔,诚实回答:“我不清楚,在来鲤鱼镇之前,祝昭昭只说交给她,让我见机行事,如果joker再次与她联络,就证明她成功了,她会给我留下信号。”
段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问出另一个关键性问题,“你认识祝昭昭多久了?”
“满打满算十年,怎么了?”
“嗡!”
仿佛一记重锤捶打进段枭的脑海,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喃喃自语,“那不是梦……不是梦!”
他的记忆被拉回到送往急救室的那天。
……
朦朦胧胧,他的视线落在了跟在转运床旁边的人影上,莫名升起一道熟悉之感。
画面一转,手术室的顶灯明亮刺眼。
他听见医生大喊:“病人瞳孔涣散!心率降低!cpr准备!”
他的手背被扎了一针。
哦,刚才听见的是幻觉,他恍惚着想。
“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起,吓了正在取子弹的医生一跳。
对了,没用除颤器。段枭感觉手术室里好像与另一个时空重合了。
另一个时空的病人经历输血、抢救,他下意识地跟着另一个时空里的医生的命令行动。
他就这样在现实与虚幻间恍恍惚惚,直至听见‘滴’的一声响。
手术结束。
一道带着沙哑中又带着一丝熟悉的、带着绝望的声音穿透时空
“段其安!你醒醒!”
“求求你……醒过来……”
……
段枭抱着疼得要裂开的头,蹲在地上,绝望地在心里嘶吼!
我……是段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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