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肖德胜十分无奈道,“这是偶然事件。”
阎政扬冷声道:“我不管这是不是偶然,以后这种事,不许再发生!”
肖德胜捏了把冷汗,赶紧点头。
真是见鬼了,这阎团长明明比自己小这么多,周身凌厉的气势和压迫感却极摄人。
冬夏跟向春霞等人吃完饭就回去了。
今天这件荒谬的事情引起了连队众人的讨论,估计今晚大家的八卦都会围绕着包桂芳。
在宿舍门口,阎政扬让小刘把剥好处理完的三张狼皮拿给冬夏。
冬夏接过,迟疑着道了声“谢谢”。
向春霞和苏香秀更是惊奇地看着宿舍周围围起来的栅栏。有了这么一圈扎实的围栏,让她们顿生安全感。
“以后晚上还是不要出来上厕所了,冬天又冷又不安全。”阎政扬看着她道,“有没有痰盂之类的放在房间里?”
冬夏道:“我上回想买来着,没买到。”
阎政扬低沉道:“那你等等,下回我给你捎过来。”
外面很冷,他也没有久留,和她说了句话便进屋了。
留下向春霞一脸激动地摇晃冬夏手臂道:“阎团长对你可真好!”
“嗯,他人是挺好的。”
回想起阎政扬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冬夏承认,他确实是一个挺细致大方的男人。再加上英俊的长相、宽肩窄腰的荷尔蒙身材……她咽了口口水。
“不过他咋会对你这么好?”向春霞打量着她,有些疑惑地凑近压低声音鬼祟道:“老实说,阎团长不会也是看上你了吧?”
冬夏:“呃……”
其实她也不确定。
但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阎政扬似乎不太介意自己之前欺骗他的事情?
他会喜欢她吗?
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她思绪开始游弋不定。
“那肯定是了!”向春霞一拍大腿,看着她同情道:“这不能怪你,感情是控制不了的。夏儿,谁让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一个女的有时候见了都心痒痒……”
也难怪阎团长这般冷硬的男人,也会为她兄弟阋墙。
“你瞎说什么呢。”冬夏佯装嗔怒地和她打闹了一番,才转身进了屋拿脸盆打雪水烧热去洗漱。
洗完苏香秀把暖瓶还回来,正好还有一壶热水,冬夏就裹上军大衣给阎政扬送了过去。
木门打开,落了雪。
他低头看着她,接过暖瓶,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指尖,像触电般缩回手,轻声道:“天冷,赶紧回去吧。”
“嗯。”
他一直在门口目送她远去,直到确定她进了屋,这才收回视线。
冬夏回屋看到那三张挂在墙上的狼皮,就在盘算着该怎么裁剪它们。首先,她想做一块地毯。
地毯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但是在大雪纷飞的冬日,屋里烧着暖炕,光脚踩在地毯上的感觉是无可比拟的舒适。
忙了一天也累了,她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次日,冬夏从向春霞口中得知,包桂芳已经被送到牛棚。
巧的是,她和之前的陈二曼关在了一起。
至于何志安,他被隔壁连队接了回去,听说最后结果应无大碍。
“他毕竟也是受害者,再加上何志安同志有一个在上面当连长的哥哥,我听他们说,他的情况会从轻处理。”向春霞小声道。
冬夏若有所思。
要是何志安因此也受到惩罚被下放牛棚,那确实也太冤枉了。
这会想要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可不容易。
何志安学的又是拖拉机方面的知识,算是一个难得人才。
“他确实没犯什么错。”她道,“顶多就是因为信件内容写了露骨些。”
“是啊。”向春霞摇摇头八卦道,“就是写的太露骨了!才会被调查的。”
那些信,冬夏昨天并没有看到。
不过听其他知青说,何志安跟包桂芳聊到了涉及性的内容……说白了就是调情。
这种东西一旦公开,何志安肯定是要受到处分的。
而想到包桂芳竟然顶着自己的名头去跟何志安撩这种骚,冬夏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恋爱脑真的不可取。
她顿时熄了昨晚冒出的那点旖旎心思,一边默默地告诫自己。
另一边,罗玉玲也清醒了,决定回家。
她特地来找了冬夏,跟她告别。
“我搭阎团长买了元旦节后两天的火车票,我要回去上大学了,再见。”
“是吗?”冬夏并不诧异,介于昨晚两人“合作”的默契,点点头道:“祝福你,好好上学,收获更好的自己。”
一开始罗玉玲还嘴硬,“……哼,我现在觉得,阎团长也没那么好。毕竟,他已经不是飞行员了。谁要是跟他结婚,以后只能一辈子待在北大荒吃苦。我要去找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
冬夏有点好笑,干脆顺应着她道:“嗯,那祝你找到更好的对象。”
罗玉玲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塞给她,抿了抿唇道:“这些钱你帮我还给阎团长,是他后妈寄给我的补贴……哎,其实我不想占他便宜。”
冬夏心想,占不占便宜的,你不是已经占了吗?
她面上蹙眉道:“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他不想见我。”罗玉玲撇嘴道,“反正他乐意见你,你拿给他不是更好?说不定还能撮合你们俩的关系。”
冬夏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我?我也是一个拿的起放得下的人好吗?”罗玉玲有点不爽,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你要是真跟阎团长结婚了,我可想等着看你跟他后妈家里那一出的好戏。”
冬夏问道:“你在他老家冰城那边跟他是邻居?”
罗玉玲有点心虚,道:“也不算吧,就是住同一个大院的。”
“他后妈可不好对付,相信你之前也知道。哼,下次别又被赶出来。”她说完就匆匆走了。
冬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大团结,数了一下,有零有整,总共七十多块。
趁阎政扬今天还没走,她赶紧去找了他一趟。
今天是运最后一车冬菜的时候。
阎政扬一身军装在人群中特别亮眼。他正指挥着马车轻运输送卸货,转身注意到她,便迈步向她走来。
他摘下军帽,肩膀宽阔,步伐带着一种沉淀过的气场,稳重又凌厉,最后停留在她面前,目光微顿,磁性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温柔:“怎么了?”
“喏,罗玉玲搭我给你的,她说是你后妈额外给的补贴,她要还给你。”冬夏把手心里蜷着的钱展开。
“你拿着吧。”他轻抬下巴,语气随意道:“给你买糖吃。”
冬夏:“……?”
你要不再看看,七十多块钱呢,用来给她买糖吃,不得甜掉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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