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觉得,阎政扬住的地方就像他本人一样,冷峻硬朗、有条不紊。
一切都严格恪守着规律,次序分明、条理清晰。
事实上,阎政扬过去二十五余年的人生也的确如此。
从小到大,他一直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依照父亲的意愿升学、进入部队,因为体格出众被选拔为战斗机飞行员进行培养。
如果不出所料,他会在飞行员45岁退役后,继承父亲首长的位置,有一个门当户对的贤惠妻子。
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出格的举动,就是遇见了她。
他为了她提前退役转业到北大荒,并想要跟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弟弟妻子的女人结婚。
吉普车轮胎在雪地里急刹拐了一个弯,停在物资科办公楼下面。阎政扬下车将车钥匙交给小刘,嘱咐道:“今天去食堂打两份饭,要有肉。”
“是,阎团长。”小刘答应着,心中却想,八成是那个冬知青过来了。
阎政扬脚步匆匆地往宿舍方向走,路上看到供销社门口摆着卖糖葫芦的稻木秆子,停下来,买了一串。
这是为部队小孩子准备的。
友谊农场是整个北大荒发展最早,各方面配套设施也最完备的地方。这里还有一所北大荒中学,专门为兵团子女开设。
怕她等急了,他到后面,加快小跑起来。
冬夏待在他的房间里,确实有些百无聊赖。
主要他屋里啥都没有,连一本书都没有。
她喃喃道:“他平时空闲时间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最后目光寻梭一圈,在窗户边找到了一本薄薄的《北大荒文化》。
这个年代的文学杂志稿很有复古感,封面是牛皮纸印的黑白色,除了名字,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图案。
冬夏一看期刊号,就知道是自己文章登上的那一版,不禁有点脸红。
本来还在想他平时是不是有阅读《北大荒文化》的习惯,直到她翻开杂志,看到里面夹着的剪下来的报纸文章版面后,才明白,他应该是特地把她的文章弄过来收藏……
冬夏想象到他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情把她报纸文章剪起来的画面,心跳倏地漏了半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冬夏把杂志放回原位,一跃起身去开门。
“你回来啦。”她笑盈盈的,杏眸潋滟。
阎政扬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风。他伸出冻得通红的手,递过来一串糖葫芦。
老式的糖葫芦外面没有包装,就糊了一层糯米纸。
“你怎么还带了这个?”冬夏接过。
他解释道:“在路上看到就买了,给你甜甜嘴。”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让冬夏心中很受用。
果然她之前室友说的对,男人刚谈上恋爱时都特别无微不至。
正好饿了,她接过糖葫芦就小口吃了起来。
“唔……好甜。”
阎政扬关上门,脱下军大衣随手搭在椅背上,就开始生火给她弄炉子暖。
炕烧暖后,他就拍拍床单,让她坐在自己床边。
“这不太好吧。”冬夏啃着山楂,有点迟疑道:“你床上整理得这么干净,等下我给你坐脏坐乱了……”
虽然这个年代因为家里小普遍都不讲究,招待客人会让他们坐床边上,但冬夏自己有点小洁癖还是挺介意这个的。她看阎政扬这个屋子的收拾习惯,就觉得他肯定也跟自己一样,不会随便让人碰他的床。
“没事,坐过来。”他低沉道,“乱了再收拾。”
“哦。”冬夏就磨磨蹭蹭坐了过来,期间又啃了一小口山楂,结果不小心,一粒冰糖碎子崩到了他床上。
阎政扬目光看过来,眉头微蹙。
冬夏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忙起身,刚要道歉:“对、对不……”
她看起来就跟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以至于让阎政扬开始自我怀疑,他有那么吓人吗?
“没关系,你继续吃。”阎政扬附身帮她收拾了,似乎怕吓到她,又放缓了语调轻声道:“我不喜欢你跟我道歉。”
如果这一幕被阎家人看到,想必会无比震惊,眼珠子都掉下来。
尤其是阎政扬的后妈叶云芬。
阎政扬从小连房间都不愿意让外人进。包括他弟弟,有一次把衣服扔在他床上,就被他训斥了一番。眼下,他竟然让一个姑娘在自己床上吃东西。
“嗯……”冬夏应着,却也吃不下去了。
她眼珠一转,伸手勾了勾他衣角,微微仰着头,一双杏眸就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两人的视线对上,暧昧又缠绵,仿佛能拉丝了,空气陡然变得粘稠起来。
阎政扬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胸腔里的一颗心砰砰直跳。这一刻,他再忍不住,手一曲,肌肉鼓胀的手臂就这样支在床上,倾身吻上了那片令他朝思暮想,柔软的嘴唇。
彼此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控制不住的颤栗。
一股独属于女人的馨香,就这样幽幽地飘进他鼻息,挑逗着最敏感的神经。
在这样私密的宿舍里,光线昏暗,她热情的回应就像是导火索,一步步激发出他内心最隐秘的谷欠望和阴暗。
安静的空间让荷尔蒙蔓延得愈发肆无忌惮。
尽管他亲嘴并不熟练,甚至透着生涩,但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让他发狠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大手逼她紧紧贴近自己,由浅入深,唇舌交缠,挑拨,不断发出“啧啧”的水声。
冬夏身子都软了,被他吻得要喘不过气来,原本捏着他耳朵的手也无力垂下来,屈指把床单抓出一道道褶皱。
“唔……”她试着推开他胸前,想要逃脱。
然而她刚起身,就被他拽了回来,一把跌进他怀里。
“再亲一下,好不好?”他嘶哑的声线带着诱哄。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又佯装嗔怒道:“那你不许亲这么用力,我都呼吸不过来了!”
“乖,我教你用鼻子呼吸……”阎政扬漆黑的眼眸中蕴含着炽热的神采,下一秒偏过头,又开始吮住她的唇。
这次不如刚才的激烈,他有意放慢节奏,就像在掌控到手的猎物般,一点点地慢慢品尝,无比温柔缱绻。
冬夏也被他吻得情动了,不时发出难耐的叮咛,眼尾湿润……
然而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舍,阎政扬差点要把她压在床上时——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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