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枝很不甘心,她担心把冬夏一个人放在这里,这丫头会反了天去。
但她又放心不下已经怀孕的女儿,只能搀扶着曹芬芳下楼。
临走前,她恶狠狠瞪了冬夏一眼,警告道:“你在家给我老实点,别整什么幺蛾子!”
冬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
要是平常,刘桂枝绝对不会放心让冬夏单独住在家里。但这会橱柜里的吃食都被嚯嚯得差不多了,她也就无所谓了。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曹芬芳自然有楼下郭奎昌家的钥匙,两人开了门进去,刘桂枝就熟门熟路地打开橱柜,开始淘米做饭。
郭奎昌平时一个人都在公安局食堂里吃,很少开火。不过家里简单的米面酱油醋这些倒是不缺,刘桂枝还找到了半条腊肉,一起下锅就米蒸熟。
曹芬芳在一旁还有些气不过道:“妈,我们就这么放过冬夏?”
刘桂枝冷哼一声道:“以后有的是日子收拾她。眼下你马上就要和奎昌结婚,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出事。”
曹芬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刘桂枝一边挥舞着锅铲一边道:“反正她也就在家住几天,就要回北大荒,咱们忍忍就过去了。”
曹芬芳迟疑道:“她这次回来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妈,她会不会是又找到靠山了……”
“她在北大荒能找到什么靠山?”刘桂枝嗤笑道,“找农民和知青还差不多。她都把阎家给得罪死了,放心,海城这边,没人敢娶她。”
曹芬芳想想也是,就把刚才对冬夏的那点怀疑抛诸脑后。
再说,冬夏就算这次发疯了真闹起来,刘桂枝也有办法治她。
毕竟关于冬缪华的死,刘桂枝手里掌握着一个巨大证据……
冬夏在楼上,等她们走后就把屋门给锁了。
她用灵泉水烧了壶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麦乳精,就着洗好的草莓,躺在沙发上边吃边把手探进搪瓷缸里跟阎政扬“连麦”。
“夏夏?”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互相的声音了。
之前在火车上虽然有通信,但肯定比不上眼下,真切地触碰到对方。
“你现在在宿舍里吗?”冬夏问。
“嗯。”阎政扬道:“旁边没人,我在吃晚饭。”
除了米饭和食堂打来的饭菜,还有今天冬夏托他做的那半只鸡。
不过能跟她聊天,他也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筷子。
阎政扬想了想问:“今天你和你后妈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可别说了……”冬夏跟他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阎政扬听了皱起眉,沉声道:“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吧。”冬夏怕他用了关系,等下军工厂这边的人去跟他父母告状。
两人的关系才刚稳定下来,她不想因为外界因素被拆散。
阎政扬道:“你不要自己逞强,我到时候也会过来。”
“没事,我自己能应付她们……”冬夏笑了笑。
两人甜甜蜜蜜地牵着手,聊了好一会话,冬夏才挂断“搪瓷缸”,起身去洗澡。
另一边的阎政扬摩挲着指尖,仿佛上面还有她残存的温度,有些留恋。
老房子是预制板,隔音差。
楼下的母子俩隐约听到上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该不会是小偷又跑回来了吧?妈。”曹芬芳咽了口口水道。
“我上去看看。”刘桂枝解下围裙就要上楼。她拍门,里面压根不应,就拿出钥匙想开门,但里面反锁了门打不开。
正巧楼道上有人路过,刘桂枝心念微动,装作很担心的样子敲门喊道:“冬夏!冬夏你开开门,我刚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别是小偷又跑回来了……”
她的喊声很大,很快吸引了同楼层其他住户的注意。
有人就探过头问她:“桂枝,啥小偷?”
刘桂枝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叹气道:“就是今天,我们家冬夏刚回来,家里就遭了小偷,吃的喝的,全被糟蹋完了……”
“哎呦这杀千刀的!指定不能放过他!”大娘一拍大腿。
“是啊。”刘桂枝暗咬后槽牙,把门拍得更响了。
冬夏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外面门拍得咚咚作响。
她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才去开门。
这年头的门是两道,她只开了里面的木门,隔着外面一道铁门与刘桂枝说:“刘姨,什么事?”
刘桂枝伸长脖子试图透过门缝张望,面上忧心忡忡道:“夏儿啊,我刚才听见男人的声音,不会是小偷又跑上来了吧?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家里,姨怪不放心的……”
她说着就想把手伸进去解门锁,冬夏也没拦着她,任由她这么干。
但门缝太窄了,刘桂枝弄了一会手就被卡住,在那里疼得嗷嗷叫唤。
隔壁两个闲着没事的大娘都闻声跑过来,在一旁试图把她的手拽出来。
“你没事吧刘姨?”冬夏也把门打开。
刘桂枝的手是拽出来了,但整个人痛得脸都皱成一团。“我这…我这…呼……”
即便痛成这样,她也坚持地推门进屋,四处张望,想要找出那个跟冬夏里应外合当小偷的野男人痕迹。
没有外人在,她的语气也跟变了一个人,像淬了毒药一样狠毒:“说!你把那男人藏哪儿了?”
刘桂枝找不到人,就转头死死盯着冬夏,一张脸狰狞至极。
冬夏不紧不慢道:“没见到什么男人,就是刚才好像见到了我爸一般,觉得亲切,跟他言语了一番。刘姨,你不会是听到我爸的声音了吧?”
刘桂枝僵在原地,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霎时一阵穿堂风而过,带来阵阵阴森。
天色已经将晚了,屋里又没开灯。
她看着冬夏在昏暗光线中惨白的面容,一时有些双腿发软,不敢直视对方棕色的眼睛。
“我、我楼下还有事,我先走了……”
刘桂枝落荒而逃。
“哼哼。”冬夏嘀咕了一声“跟我斗”,就上前要把两道门关起来反锁。
“冬夏,等一下!”这时一身制服的郭奎昌提着一兜东西,急匆匆地越过楼道向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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