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怕她再次咬到自己的舌头,湛司域将自己的手送进了女孩嘴里。

    女孩的牙齿深深地嵌进他的肉里,血液汩汩地流淌出来,他却连眉头也没有蹙一下。

    任由她撕咬着,他用另一只手快速操纵,将潜艇升回水面,移进舱里。

    他抱起她奔进别墅,对着仆人大声吩咐,“叫医生过来!”

    他只想折磨她,可不想她死。

    半个小时后,医生给晚翎打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下来。

    湛司域将手从她嘴里慢慢移出来,发现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湛先生,这个女孩以前受过刺激,患有应激性癫痫症,平时没有关系,一旦遭遇相似场景触发记忆,就会发作。”医生说。

    湛司域对晚家的事多少了解一些,知道晚翎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他偏头看向睡在床上的女孩,发现她红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但听不分明,只能偶尔捕捉到一两声抽泣。

    他俯身凑近她的唇,隐约听到她在哭诉,“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弄丢了弟弟,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哪里还有迷惑他时的妩媚、狡诈,甚至刚强、阴险。

    她柔弱得像只受伤的小兽,可怜巴巴地寻求着庇护,当他凑近的时候,她立刻就拉住他的衣领,汲取他脖颈间的温暖。

    她一遍一遍乞求着,“别走,求求你们,别走。”

    湛司域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了很久。

    原来剥开防卫的外衣,她是这样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孩。

    不过他没兴趣同情她,谁的人生不磨难坎坷,他早就冷心冷肺了

    晚翎醒来的时候,意识略有些飘渺。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窗帘,华丽的水晶灯投洒下橘黄色的暖光,将她苍白的小脸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头有点痛。

    微微偏头,看到昨夜那个魔鬼男人,正坐在床边,眼神如线般交织,网在她巴常大的小脸上。

    魔鬼的安静只会让人更加不安。

    哪怕他此刻看起来温和无害,但昨天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紧张地坐起来,抓着被子倚在床头,“湛先生,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声线嘶哑,嘴唇干涩。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最狼狈最脆弱的一面被魔鬼看了个透,根本不是一件好事情。

    “想看日初吗?”他问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昨晚的事。

    晚翎怔了一下,听他继续说。

    “有很多人背着相机趁夜爬上七芒山,蹲守很久,只为拍到这里最美的日初。

    但没有人知道,在凰崖上看到的日初才是最美的,他们是坐在人间看日初,而我们是坐在云上看日初。”

    云上看日初。

    晚翎有点心动。

    倘若不是和魔鬼一起的话,那应该是件美好的事。

    湛司域主动掀开被子,“走吧,时辰快到了。”

    晚翎一惊,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她穿着软柔的棉质睡衣睡裤,不是那件露肩的红色长礼服。

    她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倘若昨晚他对她做了什么,那么她的人生将会出现重大转折,她必须提前做好应对那个人的准备。

    “女仆帮你换的。”他读懂了她的眼神,给出解释。

    晚翎也细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确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自幼得了应激性癫痫病,才让魔鬼放过她一次?

    在她怔神间,他转身出去了。

    很快有女仆进来照顾她穿衣服。

    昨天的高跟鞋丢在了凤崖上,女仆送来的是新鞋子,一双软软暖暖的米白色运动鞋。

    女仆又将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披在她的肩上。

    “晚小姐,您需要穿厚一点,凰崖上夜里气温很低,穿的少了,怕是还没等到日初,就冻僵了。”

    晚翎乖乖穿好。

    大衣的吊牌都还没有拆,想来也是夜里新送来的。

    其实她始终不明白,湛司域为什么要带她看日初,但她不敢违逆他的安排。

    准备妥当,她在女仆的陪伴下下楼,走出别墅,来到墅前的草坪上。

    湛司域早已站在崖边。

    他穿黑色毛呢大衣,双手背在身后,如画里的一棵树,笔直,高大,却没有温度。

    山下即将入夏,春花大多凋落,但这里晚了半个时节,樱花正开得烂漫。

    地面上落了一层雪白的花瓣,鼻尖满是沁凉的馨香。

    果真是站在云上。

    崖前白云翻滚,看不到一丝人间烟火,远处天际已经微微泛红,将附近的云团染了一条绯边,那是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

    晨风有点凉,将她的长发吹向耳后。

    略迟了迟,她还是抬步走到他的身边。

    湛司域微微偏头,清晰地看到了她精质的侧脸,还有戴着银色蝴蝶形耳钉的小耳朵。

    她的五官不论单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肌肤白净得看不到一点瑕疵,甚至毛孔都小得可以忽略。

    纤长的睫毛就像一翅蝶翼,随便眨一眨,都灵动得拨人心弦。

    柔顺的长发如泼墨的锦缎,哪怕昨夜被血腥洗礼过,还是掩盖不住自然而生的清纯。

    听闻她曾是个天才少女,八岁就修完了高中学业,进入国内顶级少年班。

    倘若不是命运多舛,她的前途该是一片光明灿烂。

    不过他依旧没有兴致同情她,这世间苦难太多了,他可同情不过来。

    脚下的云突然亮起来。

    晚翎抬眸望去,一轮红日犹抱琵琶半遮面,尽管还没有完全升上云层,绯色的霞光已经将整个云海照亮,美如仙境。

    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她望着那一层层翻涌的绯云,突然眼泛泪光:爸爸,妈妈,你们在天堂好吗?

    她不会知道,这就是湛司域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这里太像天堂。

    他也怀念他的爸爸。

    带她来看日初,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

    不多时,太阳完全跳出云层,万丈金芒驱走了所有夜的残暗。

    晚翎默默将眼泪抹干,清凛的目光里暗蓄着坚毅,“湛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论怎样,她都要坚强地斗争下去。

    还好,湛司域没有反对,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魔鬼没有食言,吃过早饭便送她回了丽城,晚翎不想让人知道她与他的关系,提前一段路下车,又打车回到藤园。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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