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看着张太医的眸光又沉了一分:“朕若是想要嫡子,张太医可有妙招?”

    “回皇上的话,子嗣的事情讲究一个缘分,但皇后娘娘的身子,此时确实不是最好怀孕的时候,皇后娘娘还年轻,皇上又何须急于一时,既然皇上有此意,微臣日后在给的皇后娘娘调理的身子的时候的,也会多加几味药材进去。”

    张太医劝他不要急于一时,跟皇后要嫡子,是因为皇后身子还不适宜生孩子,可睿亲王……

    难道真的也跟张太医一样,是在为他与皇后着想吗?

    还是有别的死心。

    “张太医的意思,此时不是朕与皇后要孩子的最佳时机?”

    张太医肩膀一颤:“皇上不如等微臣把皇后娘娘身子彻底调养好了再要也不迟,若是急于一时,依照此时娘娘的身子,怕是难保孩子足月,万一伤了身子,怕是这辈子都难有子嗣了。”

    元武帝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其他各宫可有异常?”

    “回皇上的话,其他宫中的娘娘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微臣的徒弟年前去景阳宫给兰常在请平安脉的时候,察觉到她宫中的香料有点异常,这两日过年宫中琐事,还没来得及给皇上禀报?”

    “什么异常?”元武帝蹙眉。

    “似乎含有麝香的成分,味道很淡,不易被察觉,不过此事只是微臣徒弟所言,微臣正打算这两日亲自去给兰常在请个平安脉,再向皇上禀告,还请皇上明示,此事可否要告知兰常在?”

    兰常在是将军府送进来的人。

    虽说送进来是来伺候娴贵妃的贴身宫女,怎么就会那么巧,刚巧在他去看望娴贵妃的时候,在她寝宫换衣服。

    娴贵妃生性爱妒,若不是娴贵妃为了巩固自己地位,给他安排的女人,那么兰常在就是大将军的人。

    他宠幸她的时候,已经很注意了,这个兰常在还是有了身孕。

    “不必了。”元武帝挑眉:“但是朕要知道,这麝香从何而来?”

    “微臣知道了。”

    沈清绾刚刚起床的时候,元武帝因为贪杯,今儿一早传了张太医的事情,便传到了坤宁宫中。

    “不是说睿亲王不行,一杯就倒,怎么还把皇上喝到传太医了。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不管喝了多少。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感谢睿亲王十八辈祖宗,让她成功躲过一劫。

    只怕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若是下一次元武帝再想要留宿在坤宁宫,她要怎么办?

    她真一点也不想睡这个公用的男人,更不想给这个公用的男人生孩子。

    说来说去,还是这后宫的嫔妃一个个不够努力。

    若是她们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缠着元武帝,元武帝又怎么可能把什么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沈清绾暗暗在心中发誓,等到明儿一早,各宫嫔妃过来请安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pua她们,给她们洗洗脑。

    “去让敬事房,把侍寝的册子拿过来给本宫看看。”沈清绾道。

    敬事房的主管陈贵,抱着侍寝的册子,颤颤巍巍的站在坤宁宫的门口。

    “陈公公,您这是干什么,快进去啊,皇后娘娘可在宫里头等着您呢。”苏天河悻悻然。

    他不是不想进去,他是不敢进去。

    想当初,每次皇后要看敬事房侍寝的册子,他们敬事房所有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虽然说这个差事是他们管着,可是皇上要翻哪个宫娘娘的绿头牌,想要让哪个宫的娘娘侍寝,最终不还得是皇上自己个说的算。

    皇后又不敢拿皇上怎么样,有什么火气也只敢往他们这些奴才身上发。

    陈贵想着这写满侍寝娘娘的名册,一个也没有皇后的,早已汗如雨下。

    “苏公公,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要看这个了,她不是大半年都不管后宫的事了嘛?”陈贵一边说,一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娘娘的心思,岂是咱们这些做奴才能轻易揣测的,既然娘娘让你的送来给她看,你送进去便是,难不成想逆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哎呦,苏公公,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逆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我就是怕……”

    陈贵说着叹了口气,心一横,朝着坤宁宫正殿走去。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沈清绾抿了一口桂花茶。

    冬日的屋子窗户紧闭,门也捂得严实,满屋子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怡人,却让陈贵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偷偷抬眸朝着皇后看了一眼,皇后面色平静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敬事房侍寝的记档。

    不对啊!

    若是换做以前,皇后在翻看到第二页的时候,不就已经暴跳如雷,摔东西,砸册子,甚至还要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怎么今儿这么反常?

    难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陈贵战战兢兢抬起头,虽然他心里清楚,皇后在看到这一份名册的时候,他说些什么都没有用,还是想最后为自己挣扎一下。

    他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开口。

    “贵妃上个月侍寝了三次,德妃两次,淑妃一次,姚贵人一次,容贵人两次。”

    沈清绾说着缓缓的合上了册子。

    “娘娘,奴才该死!”陈贵带着哭腔,哐哐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姚贵人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若是没有了恩宠,只怕日后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绿头牌要放在显眼一点的地方,除了贵妃和德妃,皇上上个月去的最多的就是容贵人宫里,你们每日放绿头牌的时候,也要掂量一下,皇上喜欢谁,想要去谁呢,就把谁的绿头牌放的靠前面一些,尤其那些身强力壮好生养的年轻妃嫔,适当的放在前面一些,本宫记得还有一些入宫至今都没有侍寝的常在,不能因为无宠,就把她们的绿头牌放在最底下,皇上都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皇上喜不喜欢,本宫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陈贵一脸懵逼的抬起头,朝着皇后看了一眼,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是,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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