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上,也不是侍卫,莫非是……睿亲王?

    “珍儿,睿亲王怎么样了?”

    珍儿被沈清绾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回皇后娘娘的话,张太医妙手回春,睿亲王用了药以后,已经没有大碍了,晚膳之前已经出宫回府了。”

    不在宫中?

    沈清绾觉得脑子里像有一团麻,越理越乱。

    试问整个宫中,能写出如此字迹之人,除了元武帝和几位亲王,还会有何人?

    “娘娘。”珍儿端着一碗银耳羹从外面走了进来:“奴婢看娘娘晚膳吃的不多,不如把这一碗银耳羹用了再睡吧。”

    沈清绾点了点,坐在了食盘前。

    珍儿一边布菜,一边道:“刚刚来传话,说漠北的质子,已经到了京城的驿站,质子明一早就能入宫了。”

    明一早?

    这么快?

    沈清绾拿着汤匙的手一顿。

    她慌忙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桌前,拿起笔,撕了一张纸条,用左手写下了“君子非嫡”四个字。

    “去到延禧宫,把皇上请过来,本宫有急事找皇上。”

    元武帝与德妃刚刚用完晚膳,德妃窝在元武帝怀中,笑的人比花娇:“皇上,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德妃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元武帝一只手摸着德妃的肚子。

    “妾自然想要个儿子。”德妃撇嘴。

    元武帝挑眉:“德妃是个诚恳的,别的妃嫔有孕,都会说想要个女儿,怕朕生疑。”

    “生疑就生疑,反正妾说的是实话,妾想要儿子,宫中姐妹那么多,各个出挑,尤其新入宫那些姐妹,哪个不是年轻貌美,若是皇上哪日觉得妾人老珠黄,不再喜欢妾了,妾也好有个依靠不是。”德妃在元武帝怀中,伸手推搡他一下。

    元武帝笑出声:“德妃啊德妃,再过上几十年,不仅你会老,朕也会老。”

    “皇上才不会老,皇上可是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别说几十年,就是几百年,几千万也不会老,哪里像臣妾,在这深宫之中,孤苦无依。”德妃说着委屈巴巴的把头靠在了元武帝的怀中。

    “你呀。”元武帝在她腰肢上掐了一下。

    “皇上答应妾的,皇上今晚哪里有不许去,要在延禧宫陪着妾。”德妃拉着元武帝的袖口撒娇。

    “好,朕答应你。”元武帝把德妃揽在了怀中:“如今你有了身孕,自然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时。

    苏天河从殿外走了进来:“奴才给皇上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苏天河?

    他这个时辰过来做什么?

    德妃脸上的神色一僵:“苏公公可有何事?”

    “回德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想请皇上过去一下。”

    元武帝盯着跪在地上的苏天河,眸光一点点收紧。

    若是换做以前,这样的事情,元武帝兴许根本不会理会,只当是皇后又在用什么手段争宠。

    只不过自从皇后大病以后,从未主动找过他,即便他主动去她的宫中,皇后也未曾出言挽留过他,甚至还有几次,竟然主动开口赶他走。

    此时让苏天河亲自过来,想来是真的有事。

    “皇后找朕何事?”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只是看着皇后娘娘挺着急的,送来的银耳羹,只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元武帝垂眸墨了一会儿,侧身冲着德妃说道:“想来皇后找朕是真的有事,朕过去看看,再回来陪你。”

    德妃脸上的笑容有些许的僵硬,她起身拉住元武帝的袖子:“那妾在这里等着皇上,皇上可要早点回来。”

    元武帝“嗯”了一声,随着苏天河去了坤宁宫。

    沈清绾把自己用左手写的那张字条,递到了元武帝的手中:“皇上,今日我从幕后宫中出来的时候,有个小太监把这张字条塞到了我的手中,我只是深宫妇人,断然不懂前朝之事,此事关系两国百姓安危,断然不敢隐瞒,还请皇上明断。”

    元武帝盯着字条上的四个字“君子非嫡”,“皇后以为,这个字条跟漠北质子有关?”

    “并不确定,只是字条上的君子,漠北质子的名字刚好也有一个君字,此人如此用心,只怕不会只是简单字面上的意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上还是查明质子身份再做定夺。”

    元武帝拿着字条,走到了烛火的前面,把它用蜡烛点燃:“午膳之前,朕也收到了边疆探子的密报,送往宫中为质的人,并非莫干邪的嫡子,而是他与侧妃姜氏所生。”

    原来元武帝一早就知道了此事。

    那给她通风报信之人,并非是想要让她把此事告知元武帝,而是在提醒她,小心入宫的质子?

    “此事要怎么办?”

    “依照皇后来看,此事应该怎么办?”

    “莫干邪找人莫名顶替,要么是爱子心切,不忍心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送来我朝为质,要么就是他别有用心,不管是哪一个,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被送入宫中为质的这个儿子和他的生母,一定不受宠,他能够乖乖听从父命,用他后半生换嫡子的后半生的,只怕是有人用他母亲的性命做了要挟。”

    “皇后所言甚是。”

    “不过我以为,不管他们送过来的是何人,我们都当做不知道,既然莫干邪说他是莫干君逸,那么他就是莫干君逸,若是真如我们猜想,质子对莫干邪的痛恨必定大过父子之情。”

    “皇后,如此肯定?”元武帝反问道。

    “皇上不懂后宫无宠的妃嫔日子过的有多艰难,质子的母亲若是不受宠,还能把他平安养大,只怕这些年来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又因为莫干邪疼爱的儿子,直接把他舍弃,他们母子二人心中怎会没有恨。”沈清绾眸光中划过一抹黯然。

    “朕怎么觉得皇后此话意有所指?”元武帝浅笑。

    “皇上可不要冤枉我,我可没有。”沈清绾把字条拿到了烛火前面烧掉:“只是觉得,后宫的嫔妃都出自前朝君臣将士之家,她们在后宫一片祥和,前朝自然也会跟着一片安宁,皇上最希望看到的,不就是国泰民安吗?”沈清绾淡淡。

    元武帝细细墨了一会儿:“皇上今晚在慈宁宫用的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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