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起来”
“捉拿反贼,闲杂人等回避”
“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寂静的长夜,瞬间被浓郁的血腥打破。
无数全副武装的官差兵丁,手持利刃火把,将李景隆朱标所在的客栈团团围住。
~~
“呦吼!”
客栈二楼的雅间之中,朱标抓着一把瓜子,噗的把瓜子皮顺着窗户吐出去,笑道,“阵仗不小!”
“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常茂邓镇曹泰韩勋等一众纨绔杀才,纷纷咧嘴大笑,满脸无所屌谓的同时,还都嗜血一般的不住的舔着嘴唇。
“一群乌合之众!”
常茂咧嘴道,“手里不是烧火棍就是只能吓唬老百姓的铁片子!”说着,他又笑了笑,“单是臣等兄弟几人,就能杀他们个抱头鼠窜!”
噗!
朱标又吐出一口瓜子皮,而后回头,看看身后,一直处在懵懂状态之中的王大可。
“你怕不怕?”
“草民”
王大可现在犹在梦中。
他在酒馆之中差点被官差给抓了,然后莫名其妙被这人给救了,又给带回了客栈。
却不想,救他的人,竟然是大明朝的太子爷!
太子爷身边那几个年轻人,竟然不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就是世袭罔替的侯爵。
而且还有一个,竟然是跟布政使老爷官一边大的,管着好几万大军的河南都指挥使!
“太子爷在问你话呢?”
李景隆回头,皱眉道,“怕不怕?”
啪!
王大可陡然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打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鼻血直流。
剧烈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明白这不是梦,不是他在做梦!
“不怕,草民不怕!”
王大可浑身颤抖着大喊。
双目之中,泪水也汩汩涌出,“苍天有眼”
李景隆再次皱眉,“救你的,帮你的是太子爷!你喊什么老天爷?”
“是是是,草民说错话了,是太子爷有眼”
“哈哈哈!”
朱标朗声一笑,“孤是有眼,但孤这眼呀,看得没有老天爷周全!”
说着,忽一指楼下,骑着马指挥官兵准备强攻客栈的主簿郭秀峰,“你看这逼!”
“冲进去,抓活的”
客栈外,郭秀峰正在马背上耀武扬威。
二楼雅间之中,李景隆看得真切。
“太子爷,您是下让臣生擒他,还是让臣射死他!”
“呵!”
朱标一笑,“他该死,但不该死在你我的手中!”
说着,转头看向徐司马,微微点头。
后者起身,走到窗口。
~~
“砸开门”
客栈外头,郭秀峰在马背上大声喊道,“有反抗者,以谋反论处,格杀勿论”
正说着,突听嗖的一声。
余光中光亮一闪,紧接着头顶天空之上,好像有颗流星骤然滑落。
“这是?”
郭秀峰正纳闷间。
陡然
砰!
那下坠的流星在天空之中刹那间爆炸开来,犹如烟火一般璀璨。
漆黑的长街瞬间被照亮,宛若白昼。
而就在烟花爆炸之声尚未散去,又听无数重重的脚步轰鸣,从四面八方而起。
轰隆轰隆!
噔噔噔噔!
“什么人?”
郭秀峰大惊失色,陡然之间无数甲士,从四面八方涌出,霎那间将郭秀峰带的人全都包围住了。
长枪如林,箭头森然
甲士不动如山,一动就能把这些官差兵丁们化作齑粉!
“本官乃洛阳主簿”
“洛阳卫参将在此闭嘴!”
包围的甲士缓缓分来,一名穿着环臂铁甲,红色鸳鸯战袄的战将,骑马出列。
“参参将?”
郭秀峰一时间错愕当场,满是不解。
“下官是公务在身,不知大人您”
“你闭嘴!”
那参将又骂了一声,然后翻身下马。
咚的一下,单膝跪在客栈门口。
“禀报镇台,洛阳府的官差兵丁都被小的人们围住了!是杀是剐,请您吩咐!”
“什么?”
马背上的郭秀峰脑袋里嗡的一声。
“镇台?徐镇台在客栈里?”
“打了官差带走王大可那刁民的,竟然是徐镇台?”
~~
就此时,客栈的大门吱的一声打开。
一身便装的徐司马,带着几个卫兵,冷着脸从里面缓缓走出。
“下官郭秀峰,见过镇台大人!”
郭秀峰面色惨白的下马,“不知大人在此”
“你刚才说啥?”
徐司马冷声笑笑,掏掏耳朵,“要他娘的格杀勿论?”
“不不不,下官不知”
“你过来!”
徐司马陡然一声大喝。
“大人”郭秀峰浑身颤抖,“下官属实是公务在身,抓捕以民告官的刁民王大可”
“老子让你过来!”徐司马不耐烦道。
郭秀峰汗如雨下,但又不敢不上前。
脚步刚削弱的迈出,直接被徐司马的大手一把拽住,像抓小鸡一般拎在手里。
“大人,下官也是奉上峰之命”
郭秀峰颤声开口,“实在不是故意充冲撞镇台大人您”
“冲撞我没啥!”
徐司马笑笑,“再说文武有别,老子平日也懒得管你们这些烂事!”
说着,他上下瞅瞅郭秀峰,忽咧嘴大笑,“你小子官不大,心肠咋这么歹毒?说抓人就抓人?大帽子还一顶顶的往人家脑袋上扣?非要整死人家?”
“公务公务”
“公你奶奶的务!”
徐司马说着,手臂一扬。
呜的一下!
咚的一声!
却是那郭秀峰被他直接甩到了客栈当中。
“大人”
郭秀峰头昏目眩的起身,刚要开口,就眼前一黑。
陡然间被几名汉子用破布塞住口鼻,绑住手脚,然后拽到了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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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所有洛阳府的官差还有兵丁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但却没任何人敢有所动作。
都吓傻了!
正如常茂所说,他们平日也就能欺负欺负老百姓,真见了真正的当兵的,就好似花猫见着了大虫!
“回去告诉你们洛阳府那些大人们”
徐司马冷声道,“王大可的事老子管了,明早上老子带人去洛阳府击鼓鸣冤去!”
说着,他对着那参将摆手,“让他们滚蛋,老子要睡个安稳觉!”
“是!”
那参将起身,猛的摆手,“驱退了”
哗啦!
甲士们手中的长枪陡然端平。
但不等他们所有动作,官差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撤”
呼啦一下!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官差们,一哄而散,像是被撞翻的垃圾桶中,逃出去的老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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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睡个安稳觉?”
噗!
二楼雅间之中,朱标吐了最后一口瓜子皮,笑道,“只怕今晚上睡不着喽!”
说着,对着曹泰勾勾手。
“太子爷!”
曹泰大步上前,“要臣做什么,您吩咐!”
“没事!”
朱标抓着他的袖子,“我擦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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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街上的官差虽然退去,但喧嚣依旧。
正如朱标所说,徐司马今晚上是别想睡觉了。
那些官差们刚散去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快马来报。
“洛阳知府求见”
“老子不见!”
“河南按察使大人求见”
“本镇台睡了,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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