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脑子嗡嗡作响。
时宴始终把她紧紧的护在怀中,抱着她又在绿化带里滚了几圈,敏捷的躲过几颗子弹。
“他中弹了,往死里打!”
枪击声中传来秦礼毫不留情的声音。
他是铁了心要在这个三不管的地带要了时宴的命。
林默只觉得心脏都快炸了。
在那一瞬间,她想推开时宴,她想挡在时宴面前,哪怕替他挡子弹,哪怕被抓回去也心甘情愿。
可男人的力气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时宴,你放开我。”
林默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只要她回去,时宴就安全了。
在这个变态的地方,是真的会死人的!
“闭嘴。”
时宴沙哑的嗓子低喝一声,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子弹从身边的树丛间穿行而过,林默的脑袋被他死死摁在胸膛里。
身后的逼迫感越来越强,五辆车齐齐停下来,有一大片保镖从车上跳下来,端着枪向他们逼近。
林默只能听到接踵而至的脚步声,却被他死死摁住后脑勺,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砰——
砰砰——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有子弹“嗖嗖”地射过去,对面的前排保镖瞬间倒了一大半。
“是官方援军来了!”
“我艹,他们调来了飞行器!”
对面肉眼可见的慌了,七嘴八舌的骂骂咧咧,纷纷慌乱无助地往后退。
毕竟都是人,谁也不想死。
在这里混的保镖早就有了经验,他们只打顺风局。
眼看着援军越来越多,势头越来越猛,他们后退的就越狼狈。
秦礼知道这一波是赢不了了。
时宴能耐可真大,居然能和当地的官方合作。
为了救林默,他当真是下了血本。
秦礼狠狠地咬了咬牙,发出一个指令。
“撤!”
一行人立即飞快的上了车,在密集的战火中纷纷逃窜。
很快就有一队军方过来,把时宴和护到安全区。
林默满身泥土,无措地看着手上沾染一大片的鲜红血迹,脑子里嗡嗡的炸开。
她张了张嘴,嗓子里哽咽的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像是雨点一样不断落下。
“别哭,没伤到要害。”
时宴的神智还很清醒,甚至还在安慰她。
林默彻底崩溃出声,哭得更哽咽了。
“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知道对不起了,蠢,当初让你别出国,你偏要去,性子比谁都犟……”时宴毫不留情的奚落她。
林默哭得止不住:“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骂我,你中弹了知不知道?”
有军医过来,快速的帮时宴止血,然后把他抬到担架上,急急忙忙往车里送。
林默哭着跟在他的身后,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好在这里是两方的边界处,距离当地的军区医院很近,不过十分钟,时宴就被推进了手术室,紧急安排取子弹。
林默哪里都不敢去,失魂落魄的在外面守着。
天亮了。
清晨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洒满在林默的身上。
她呆呆怔怔的坐在长椅上,只觉得浑身发冷,心慌得快要死掉。
在那个恐怖园区里待了将近一个月,她看过了杀人,活埋,轮j,电击殴打……
这么多恐惧加在一起,再乘以十。
都不足以令她现在更加的恐惧。
失去时宴的恐惧。
这一刻,林默甚至后悔了。
她不该给时宴报信,不该给他留下那些信息。
如果他不来缅北救她,他依然是国内的那个矜贵清冷,高高在上的时医生。
“林小姐,手术还要很久,您先跟我去休息室吧。”
头顶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林默抬起头,看到一张五官端正俊朗,又带着陌生的脸。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自我介绍道:
“我是时先生的助理,陈让,他特意嘱咐我,让我照顾好您的身心健康。”
林默鼻子一酸,摇了摇头。
“我就在这里等他。”
陈让继续道:“您还是跟我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吧,若是破了相,时先生醒来恐怕会责怪的。”
林默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了一手血。
这才发现她的脸上,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估计是被琳达推下车的时候擦伤的。
可是她不想离开手术室,再次摇了摇头。
“没关系,都是小伤,我等他出来再说。”
陈让说道:“可是时先生喜欢你这张脸,要是留点疤什么的,将来不完美了,会影响他的审美心情。”
林默:“……”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替他家正主在意审美?
她拗不过陈让,只好跟着他去了隔壁的处理室。
护士细心的给她消了毒,包扎好伤口,并在侧脸上贴了一块纱布,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的。
等林默出来时,手术室的门正好打开。
时宴被几个护士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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