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停在小区楼下。
陈让熄了火,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林小姐,到了。”
林默回过神,礼貌地道了谢,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的步伐很快,没几秒就消失在单元楼里。
时宴降下车窗,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抽出一根烟点燃。
陈让见状,提醒他:“时先生,您的伤还没痊愈,不能抽烟……”
时宴把烟捏在指尖,讥讽地笑。
“世界上不能做的事情多了,我都要一一遵从么?”
比如婚姻。
比如娶谁。
陈让噎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没过一会儿,单元楼里的某个窗户亮起了灯。
时宴眯着眼睛,远远望着那盏灯光,烟雾徐徐吐出,模糊了他的轮廓。
他不发话,陈让也不敢走。
路虎静静地停在黑暗里,不声不响,不动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厢内的烟蒂快要数不清。
直到林默房间里的灯熄灭了,时宴收回视线,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回去吧。”他说。
“回哪里?”
“八方城。”
陈让启动引擎,离开了望月小区。
这里离八方城并不远,都是一个区,也就两公里的路段。
不到十分钟,陈让就驶进了地下车库倒车。
“哧——”
车子突然猛地停下,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陈让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怎么了?”时宴问。
“有只小野猫跑出来了,好像被车撞到了,它趴在前面不走了。”
时宴闻言,下车去看。
车头的不远处确实有只小猫,只有巴掌大小,橘黄色的花纹,浑身脏兮兮的,不断扑腾着四只小腿,警惕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哈!”
小猫凶凶的呲牙,冲着时宴炸毛。
时宴无视它的奶凶警告,细看了一下,它的脖子被铁丝牢牢套住了,全是血迹,皮毛被磨破了,隐隐可见白骨。
一看就是人为的。
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的恶作剧。
时宴站起身,开口:“把它带回去。”
陈让:“啊?”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啊,不用不用。”
陈让挠挠头,有些搞不懂。
他不是有洁癖吗?
平时最不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
什么时候喜欢带流浪小野猫回家了?
还是个凶巴巴脏兮兮的小猫!
时宴不理他,直接往电梯走去。
陈让把车倒入库,然后重新回来。
咽了咽口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掐住小猫命运的后颈皮,把它拎了起来。
颤颤巍巍地跟着时宴进了电梯。
上楼之后,陈让放下猫就跑了。
他跟他主子一样,不喜欢这种凶巴巴的小东西。
时宴在厨房里翻了一通,拿出一个盘子,给猫倒了一些羊奶。
小猫警惕地喝着,喝一口,看一眼时宴。
“哈!”
时宴:“……”
真是个不知好坏的小东西。
等它喝饱了,时宴戴了一副手套,把它拎到阳台,给它处理伤口。
小猫极其不配合,龇牙咧嘴地凶他。
“哈!”
“哈!”
“闭嘴,小犟种。”
时宴不耐烦地剪断它脖子上的铁丝,把它解救出来,上了碘伏消毒,然后关上了阳台的门。
小猫被关在玻璃门外,一双眼睛还凶巴巴地瞪着他。
那模样,似曾相识。
时宴收回视线,扭头走进浴室。
脱手套,脱衣服,洗澡消毒。
他摆弄了半天,只洗了前半身和下半身。
后面的包了纱布,需要湿毛巾擦洗,他够不着。
“……”
周末,林默陪钟雪去医院拆线。
因为人有点多,钟雪进去检查伤口了,她就在外面等着。
余光一瞥,就看到一道颀长高挺的身影走进其中的一间处理室。
仅仅只是个背影,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
他今天是来定期换药的吧。
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林默悄悄地移过去,探着脖子往里面看。
“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想看就进去看看啊,又不犯法。”
一道好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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