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按着他的脑袋揉了两下,不惯着他。
“得寸进尺,赶紧起!”
她转身下床,去浴室洗漱。
陆知白陷进洁白的病床里,枕边都是她的气息,驱散了那堆消毒液的味道。
他嗅了好几口,才起身一起下了床。
在这里住久了,他对房间里的格局已经熟门熟路,摸索着进了洗手间。
钟雪已经帮拿出牙刷,挤好牙膏,然后塞进他手里。
他就叼着牙刷,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懒懒散散地刷牙。你
镜子里倒映着两人的姿势,郎才女貌,亲密无间。
钟雪的心头一阵柔软,等一切收拾好,她又从柜子里拿出剃须刀,把他摁在墙壁上,仰头替他刮胡子。
“太高了,往下蹲一点。”
陆知白听话的屈膝,低头,乖乖配合她。
剃到一半,他的手就忍不住扶住她的腰,轻轻揉捏,摩挲。
“老实一点,别动。”
钟雪低声警告他。
陆知白唇角弯弯,大手覆住了她的软腰。
越揉越软,就越想要。
现在最残酷的事是什么?
就是肉在嘴边,却吃不到。
陆知白叹了口气,暗暗发誓:攒着,都攒着。
将来要一天三顿,加下午茶和夜宵!
钟雪终于刮完胡子,又用湿毛巾替他擦干净脸,然后松开他的下巴。
“好了,出去吧。”
陆知白没走,长臂一勾,把她的腰身勾进怀里,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本来是蜻蜓点水。
但碰上了就不想离开。
于是变成了深吻,再深吻,再法式长吻。
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钟雪才喘着气推开他,呼吸还有些不稳。
她先一步走出浴室,拉开病房门。
韩深一身西装革履,笑眯眯地站在门外:“钟小姐,我来接你去做产检。”
钟雪往他身后看了看:“就你一个?陈焰呢?”
“遛狗去了。”韩深说道,“我比较怕狗,所以他遛狗,我带您做产检。”
钟雪想起他上次在嗷呜吓得大惊失色的场景,颇为理解地点点头。
“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陆总给发奖金的。”
韩深笑得极为真诚,比海底捞的服务生还体贴入微。
钟雪点点头:“好,我去收拾一下,你进来等。”
“好嘞。”
韩深进了病房,左右一扫,没见到他陆总。
他又往前走两步,继续扫视,看到浴室里摸摸索索出来个高挑人影。
男人一边扶着墙,一边熟练找床。
韩深立即跑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
“呀,陆总,你都能下地走动了,还能自己洗漱了?”
他看了看他家陆总向来胡子拉碴的脸,自从钟雪来了就干净整洁了好多。
即便蒙着眼睛,那颜值都优秀到不可忽视。
陆知白:“我眼睛看不见,腿又没瘸。”
他摸了摸干净分明的下巴,语调上扬:“至于洗漱,有人会照顾我,我哪会手动刮胡子,我又看不见,哪能刮的这么干净。”
韩深:“……”
他根本没问刮胡子!
显摆!
前几天非吵着要立遗嘱的时候怎么不显摆?
他腹诽到第三句,钟雪已经换好衣服,拎着包从客卧出来。
“走吧,去开车。”
“哎,来了。”
韩深答应了一声,把陆知白扶到病床坐下,转身跟上钟雪。
身后传来陆知白的声音,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那你晚上还来吗?”
这话显然不是说给韩深听的,他下意识看向钟雪。
钟雪拎着包,挑起眉梢,丢下一句:“看你表现。”
“我向来表现优秀。”
陆知白低语一句,又冲韩深喊了一声。
“韩深,照顾好老板娘。”
“知道了,陆总放心吧,我一定不负使命。”
……
因为是特定的通道,产检进行的很顺利,母子健康,状态平稳。
钟雪的心落了下来。
只要宝宝平安就好。
出了医院,她让韩深找了个快递站,把母亲节的礼物寄出去,又亲自去了一趟陆家小院。
医院不能留那么多人,陆家父母在总院陪了陆知白几天,等他病情稳定就回来了。
只是隔三差五会过去看看。
钟雪坐在陆家客厅,把两个礼盒递给陆母。
“阿姨,昨天是母亲节,可惜我们太忙了没时间过来,这些是送给你的礼物,一共两份,一份是陆知白给你的,一份是我送你的,祝你节日快乐。”
陆母开心得眼眶发热。
她拆开来看,是一块漂亮的香云纱丝巾,图案精致漂亮,很有气质。
陆母眉开眼笑,摸着爱不释手。
“好好好,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拉着钟雪的手,留她下来吃饭:“中午你就留下来吃饭,我下厨给你做拿手好菜。”
钟雪犹豫了下:“陆知白还在医院……”
“别管那臭小子,他在医院还能饿着不成?倒是你,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今天必须好好补补。”
陆母一锤定音,扭头招呼韩深:“小韩,你也留下来吃饭。”
韩深开心点头:“好嘞,阿姨。”
盛情难却,钟雪便留下来了。
陆母让她在客厅看电视,自己和李嫂去厨房准备菜品,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帮忙。
钟雪无奈,只好在小院里转转。
眼下正入夏,还不算很热,微风吹来,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外面进来两个身影,是陆父钓鱼回来了。
他两手空空,举着鱼竿,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高挺修长,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拎着鱼。
眉目俊朗,笑颜晏晏,十足的精英派头。
钟雪看到那张脸,呆愣了好几秒。
世界太魔幻了,他怎么也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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