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宜呆愣了下,看向摇摇晃晃的门。
他真的很虎啊。
裴宿靠在门框上,松弛感十足,问她:“门给你踹开了,走不走?”
“走!”
时幼宜一秒点头,毫不迟疑。
她转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然后取了外套,戴上棒球帽,和他一起出门。
似乎有他的感染力,她也天不怕地不怕了。
到门口的时候,他们就被卡住了,护士特意问了主治医生,又请示了时凛。
那边冷冷清清几个字,给她定了时间。
“天黑之前让他把人送回来。”
得到时凛的应允,时幼宜开心了,高高兴兴坐上了裴宿的车。
悍马稳稳行驶在路上,车窗大开,有凉爽的风吹进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时幼宜趴在车窗边,整颗心都要飞起来。
半个小时后,悍马停在北城最大的电玩城,裴宿熄了火,眉眼飞扬招呼她。
“下车。”
时幼宜跟在他身后,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裴宿轻车熟路去自助机扫码,兑换了一大堆游戏币,然后塞进她手里。
“随便玩,我请客。”
时幼宜惊呆了:“你经常来这个地方吗?”
原来他喜欢玩这种游戏?
“不常玩,偶尔来。”裴宿给她介绍,“这地方是我刚开的,盈利还行,姜邑出的钱。”
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多。
他拉着她往里走:“正好,你是新手,帮我测试满意度。”
时幼宜还挺稀奇的,抱着游戏币直点头。
“好啊,玩玩!”
这里的游戏很多,机器全新,裴宿把每一个都带她体验了一遍。
赛车,打枪,投篮,娃娃机……
她屡战屡败,从无胜绩,到最后都是他接手,动动手指,轻轻松松就掰回了赢面。
完胜率百分之百。
期间来了电话,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操作手柄赛车,明明漫不经心,屏幕上却跳出一次又一次的破纪录完胜!
时幼宜在一旁惊到了。
“你也太厉害了,我小叔都没你厉害!”
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她自觉最厉害最完美的人就是她的小叔。
可这一刻,她觉得他战无不胜。
她站在他的身边,和他共同对抗一局游戏,最后轻松通关,游戏机发出响亮的祝贺声。
她觉得自己也与有荣焉。
有一种并肩作战的成就感。
似乎一点都不孤单了。
看她玩开心了,眼睛里都亮亮的,裴宿翘起唇角,转了转手腕。
“一般般,过关而已,只要掌握规律,很容易就赢了。”
“什么规律啊?”
时幼宜凑上去看。
“规律就是……”裴宿冲她挑挑眉,“人不会永远倒霉,总有走大运的时候。”
他把抓来的一大兜毛绒娃娃塞进她怀里:“给,这么多大运都送你了。”
时幼宜低头望着那些娃娃,突然笑得灿烂。
“好啊,那我收着。”
“反正我好像……已经不太倒霉了。”
她戴着口罩,戴着帽子,抱着一兜娃娃在笑,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电玩城的五色灯在她身后闪烁,跳跃晃动,挺好看。
裴宿多看了两秒,然后收回视线。
“天快黑了,要把你送回去了。”
时幼宜也玩够了,把手里还剩的一堆游戏币送给旁边的小朋友,然后拎着一堆战利品,开开心心离开。
外面的夕阳把天染得一片红,漂亮得不像话。
时幼宜在晚霞下低头数娃娃:“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突然,斜方有辆跑车行驶而来,对着她加速冲了过来。
动作太快,时幼宜一时反应不过来,上衣帽子突然被人往后拉,力道快而准,她迷迷糊糊就撞在男人身上,被他全方位护在怀里。
距离太近,她甚至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
下一秒,就听到裴宿冷冷开骂:“你有病吗,怎么开车的,是不是想死?”
跑车稳稳停下,车门打开,姜邑笑嘻嘻地从里面出来。
“不好意思啊,刚才手滑了,差点撞到妹妹。”
时幼宜从裴宿的衣服里出来。
脸还有些红扑扑的。
刚才那个怀抱……有点特别。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以及那双手紧紧的,牢牢的,把她圈在怀里的感觉。
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绝对不会死。
像是最坚固最放心的保护罩。
这时,姜邑已经往前几步,八卦地凑上来,怼着脸去看时幼宜。
“这妹妹是谁啊,你的约会对象吗?干嘛裹得这么严实,约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藏这么深干什么……”
话音刚落,时幼宜就抬起头,摘下半截口罩。
“姜邑叔叔,下午好啊。”
姜邑:“……”
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难怪要捂得这么严实,他拐人家时凛的小侄女出来玩。
姜邑八卦又破防,最后还是破防居多。
“你别这么叫我,我又不老,我才不想给你当叔。”
“话说你不是被关在医院吗,怎么出来了,你不会是偷偷出来和他私会吧?”
话落,裴宿一脚踹他小腿上。
“滚,老子是那种人吗,开车都开不明白,笨死你算了。”
姜邑往后躲着,也不恼,还是很八卦。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玩,可以带我吗?”
“带你个头,别来沾边。”
裴宿拉着时幼宜,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然后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发动引擎,猛地倒车,差点给姜邑撞上来,幸好他躲得快。
但他还是眼尖地看到时幼宜手上的那根细红绳。
那不就是他宁姨在寺庙里求的那根吗?
原来是送给时幼宜了!
姜邑当即掏出手机,快速给宁如烟汇报最新消息。
“宁姨,他果然贼心不死,他把红绳送给时凛的小侄女了,这次我绝对没看错,你可以大胆去提亲了!”
……
悍马停在医院楼下,裴宿卡点把人送回去。
天有些黑了,凉风吹来,有一阵夏日的舒凉。
时幼宜拎着一袋娃娃,看向眼前高高的黑漆漆的楼,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扭头看他,在路灯下喊了他一声。
“裴宿。”
“怎么了?”裴宿靠在车前,目送她进去。
昏暗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落在他凌乱的发丝上,肩膀上,轮廓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时幼宜鼓起勇气,认真看向他。
“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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