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通差点被这话给活生生噎死。
就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所受的羞辱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这次的多。
钱三通自然清楚,在背后有很多人称他为钱不举,但是至少没人敢当他的面揭他的伤疤。
即便是那些女人,也会一脸享受的表示,老爷您太英勇了。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仅羞辱自己,他竟然还在炫耀他自己!
这几乎等同于一个正常男人在对太监说,咱们比试看看,看谁能顶风三丈。
还一文不值的杂草?
你信不信老子让你彻底变成太监?
就在这时,陆澈却是站起身来。
他看着钱三通作揖,表情诚恳。
“实不相瞒,陆某对钱老爷仰慕已久,若这千两金能为钱老爷排忧解难,那对陆某而言乃是莫大荣幸!”
“若妄谈银子,那岂不是玷污了陆某对钱老爷的那种最为单纯的仰慕?”
钱三通看着陆澈那双显得这般清澈的眼睛,嘴角微微扯了扯。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一脚踩在陆澈那脸上。
然后让萧横滚进来,将这无耻之徒刀了喂狗!
与此同时,钱三通也算是明白了。
这小子整这一出,所图的压根就不是那区区几百上千两。
这小子这是要他钱三通欠他一个人情!
这哪里是什么奸懒馋滑,一无是处的废物?
这根本就是一条连自己都要被牵着鼻子走的老狐狸!
一个精明至极的奸商!
这场所谓的交易,自己从头彻尾完全处于处于被动局面。
甚至就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想着,钱三通目光微微下移。
暗骂了句:“都怪你不中用!”
钱三通沉默了许久,最终,他还是伸手拿起那一小袋淫羊藿,起身默默走出雅间。
“钱老爷慢走。”陆澈恭送。
雅间的门被打开,钱三通的身形消失。
这时两个冷冰冰的字飘了进来,在这雅间里荡漾开来。
“七日!”
陆澈笑笑,他知道这是威胁!
钱三通这是在说,自己还有七日可活。
当然,前提是那淫羊藿就如同钱三通曾经尝试过的几百上千种药一样,屁大点用都没有。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对于淫羊藿,陆澈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陆澈坐回座上,揉了揉微微胀痛的太阳穴。
事情比自己所预料的还要顺利,算是一脚踏上钱三通这艘大船了。
接下来就是找个药房,将那牛蒡推销出去。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店小二赔着笑脸走了进来。
他看着陆澈,一脸谄媚卑微,小心翼翼道:“敢问陆爷,那菜可还要上?”
“劳烦都帮我打包起来,再打包一大桶白米饭,我一并带走,另外在单独帮我送碗面过来。”
一整天下来就啃了个喇嗓子的粗粮馍馍,着实饿得慌。
茶水是喝了不少,但是那玩意儿跟河水一样,管涨不管饱。
“好嘞,陆爷您稍后。”
“对了,多少钱?”陆澈明知故问。
店小二赔笑道:“陆爷,您说笑了,这谁不知道您是钱老爷的贵客?钱老爷可是吩咐了,您往后在这春满楼的消费全记在他账上。”
……
河西村。
此时天已经黑透。
白日里尚有几分尘嚣的小乡村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不时从老陆家传出的争吵声,更是增添了几分静谧气氛。
附近几户人家听到这争吵声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家里出了那么个天杀的小叔子,现在还被休了,换谁家谁家都不得安宁。
真是造孽啊!
陆秀珍站在家门口,不停张望前方那漆黑的村路。
昏暗中,她那小脸失望跟期盼并存。
这都天黑了,三哥怎么还没回来?
大嫂是对的?
三哥这是逃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三哥不会逃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应该不是吧?
夜色愈发浓郁,陆秀珍的心一跟着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脸上的期盼一点一点消散。
她抬头看着夜空。
今晚没有一颗星星,很暗。
就如同她那心一样。
冷不丁的,前方突然间响起一个声音。
“大晚上的你站在这做什么?吓我一跳。”
听到这声音,陆秀珍心猛的一颤,朝前看去。
只见三哥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那。
夜色中,他那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真切,却又很高大,给人满满安全感。
“三哥……”
陆秀珍鼻子一酸,扑进陆澈怀里。
陆澈的胸口被陆秀珍撞得生疼,又听到屋子里头传出的大嫂孙氏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自是明白发生何事了。
想来家里人这是觉得自己跑路了,纷纷责备小妹没将自己看好。
特别是大嫂孙氏,定是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否则小妹不会这般委屈。
陆澈心里有些不爽。
有什么怨言冲自己来便是了,自己肯定会受着,毕竟这是原主造的孽。
但你欺负小妹做什么?
“三哥,你这么晚了都还没回来,以为你逃跑了,不回来了呢。”
陆秀珍离开陆澈怀抱,松了口气,也有些埋怨。
陆澈无语。
小妹啊,这穷乡僻壤离镇上可有十多里地啊,我坐的又是11路车,能快到哪去?
“你想啥?区区十一两就跑路?想当年我一夜之间……总之我就算想跑路,也会带你一起。”
“呸,三哥你又胡说八道了。”陆秀珍白了陆澈一眼,啐了一口。
心里却是很受用。
突然,她闻到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三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香啊!”
陆秀珍这才发现陆澈两只手上各提着一大包东西。
那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便是那包里散发出来的。
“当然香了,镇上春满楼所有招牌菜都在这,还有一大桶米饭。”陆澈说。
“春满楼?”陆秀珍一愣。
春满楼她没自是没去过,但这个名字听得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村里的刘婆子逢人便说她儿子可孝顺了,经常带她去镇上那春满楼吃饭。
那可是咱们大林镇最气派的酒楼。
那里头可大了,可豪华了,那菜可精致可口了。
就是太贵了,随便吃一顿饭就得花上一两银子呢。
要不是我儿子挣得多,哪里吃得起啊……哈哈……
想着,陆秀珍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声音。
不管三哥是从哪拿来这些吃的,这味道可真是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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