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风轻如今的修为,哪怕悬崖万丈,也根本摔不死她。
且她知道自己体质特殊,那五感极其灵敏,痛感加倍,可却是打不死的小强,只要还剩一口气,那便是受再重的伤也死不掉,这也是她刚这么莽的原因。
身子急速下坠的时候。
在她隐隐觉得快到谷底的时候,风轻袖中白绫飞出,紧接着,玉笛也被其掷出。
“绯月,去。”
绯月硬生生的破开光滑绝壁,直接将白绫死死的定在了峭壁之中,也因此,风轻下降的速度有了缓冲,她顺利的落在地上。
霍屿死之前,风轻曾用瞳术探查过他生前的记忆,他的记忆中,就曾有人与他说起过苍潭渊这处地方,所以在她用精神力追随到风莹莹所引她来的目的时,她不过是将计就计,她倒是想看看,那苍潭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会不会与当年阿爹阿娘的神秘失踪有关。
随着风轻落地。
哪怕她脚步再轻,也瞬间惊醒了那谷底内的生物。
五行大阵,能被此等阵法所压制的,至少是炼虚境的高手,炼虚还在化神境之上,现在的大炎朝,还未有一人入炼虚境,所以被关在这里的,只可能是极为强大的兽类,它应该超过了妖兽,要么是神兽,更或者是……远古凶兽的存在?
风轻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她生怕打草惊蛇。
谷内瘴气迷雾,遮住双目视线,幸得风轻拥有瞳术,才不会在这谷中迷了脚步。
待眼前迷雾散开。
当风轻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被五行大阵所关押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庞然大物,那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枯黄瘦弱,眼神呆滞,看起来不比风轻大多少的少年,他此时低垂着头,在察觉到风轻的到来之后他缓缓抬起了头。
风轻说不清那是怎样的感觉。
她见过诸多眼神,唯有眼前这瘦弱的少年给她一股极为危险且又可怖的感觉。
他浑身萦绕着黑气。
因为风轻的靠近,那萦绕的黑气愈发浓郁,而后朝着风轻直接扑了过去,风轻本以为少年瘦弱,她应该不会费太多精力就能将他制服,可谁料那少年在极度虚弱只是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巨大的苍白雪狼,它眉心处有着三道天蓝色的印记,额角处还有着两戳黑毛,看起来处处透着诡异。
能以人形形态生活,又能化身为雪白苍狼,这到底关押着的是什么样的怪物?
风轻与之缠斗,这才发现其受了极重的伤,可在如此伤情之下,她竟然还能幻化成人型,且还能拥有如此磅礴直逼炼虚境高手的兽元之力,他的来历,定然神秘且强大。
雪白苍狼极为暴戾,他似乎将所有仇恨都聚集在风轻身上。
风轻几次躲避,也不敌苍狼的速度与力量,好在五行大阵暂时困住了巨型雪白苍狼的身形,在其再次扑向风轻的瞬间,风轻竟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她正想卯足全力的冲破束缚往后退的时候,便觉得脖间一热,灵纱飘落,赤红色的光芒瞬间完全笼罩住了雪白苍狼。
不过片刻时间。
巨型苍狼的身躯逐渐缩小,变为一条雪白无害的小狗狗。
那赤红色的能量在此刻的光芒又变得祥和许多,似温养。
渐渐地,小狗狗便又变成了原先的少年,只是此时他浑身再也没有魔气,而赤红色的光芒也在此时完全消散,风轻捡起掉落一旁的灵纱重新覆盖在赤红色珠子上,确定少年如今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之后,她才敢放下上前查看。
少年不着一缕。
皮肤因为常年暴露在外被晒成了黄黑色。
凑近了看,隐能看到他虽然因为长期不良极为瘦弱,可那五官却是生得极为俊美。
他周围尸骨累累,这些年估计就是靠着这些谷内的野兽动物才能勉强饱腹,也不知他在这里究竟生活了多少年了,五行大阵将他的手腕脚踝都磨得不成样子。
“算了,不惹事。”
因为从少年识海中探查不到有用的信息,风轻本想起身就走,至少暂时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但风轻还未起身呢。
忽然一只瘦弱的手抓住了她。
她心咯噔一下被吓得不轻,手中灵力迅速聚集,她只想着只要这少年出招,下一瞬她就将他拍死在这里。
但是……
猛然低下头对上少年那懵懂无害又可怜巴巴的眼神时,风轻如何都下不了手了。
他只是拽着风轻的手,用那对外界无比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一切。
风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本来要离开,却见少年如此光着身体还是不忍,她便从赤红色珠子里取了一件很久之前就打算送给风无澈的衣服扔给少年,少年倒是开窍得极快,扫了风轻一眼便能将衣服穿得极为服帖得体,想来以前应该也是穿过衣服的。
这厮先前还想杀了她呢,风轻觉得自己仁至义尽了。
但是还没走了几步,忽然就有一道力拽住了她脚踝。
她低头再看见少年纯净无害的眼神时瞬间想暴走。
“干什么?”
少年不会说话,只是懵懂的看着风轻,然后下一瞬,他竟然叫出了让风轻都极为头疼的称呼。
“娘——”
风轻想扇他。
可他还眼巴巴的将自己的脸往前面凑,似乎觉得这样就能讨得风轻的喜欢。
“好吧。”
风轻承认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起来。”
少年一骨碌的站了起来,这身衣服是黑曜色,当初去黑市的时候,风轻觉得应该适合风无澈便随手买下来了,后来见兄长喜欢穿的都是浅色衣服,又觉得这衣服与之不符,便将它一直放在乾坤袋中,后来也顺手搬到了帝魂珠中,倒是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而且少年身着黑曜色的衣裳竟然格外贴合,就好像……他天生就该属于黑暗一般。
因为此时少年身上没有了魔气,那五行大阵自然也困不住他,之后风轻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风轻骂他他也笑嘻嘻的龇着牙眯着眼睛,实在委屈的时候也只是呜咽几声叫娘,风轻实在是被他跟得烦了,那日便站定脚步。
然后道:“你想跟着我是吗?”
少年小狗似的点头。
“那你以后听不听话?”
少年的头如小鸡啄米般更是点得厉害。
风轻心软了。
她长叹一口气,对其招了招手然后道:“你过来。”
少年的眼神瞬间就亮了,小碎步般的快速移向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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