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丘神医将取出的银针又放了回去,抬眼道:“回春堂的名声我有所耳闻,那位洪大夫是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
秦渐渐语气十分不屑:“丘神医有所不知,那洪大夫就是个江湖郎中,要不是有我们将军府做靠山,哪有如今的名气。”
“跟丘神医比起来,那就是个不入流的大夫。”
“丘神医不必当回事。”
听到这话,丘神医猛地站起身来,转向秦北荒和陆清珩,“秦将军,陆将军,你们也是这样认为吗?”
两人有些错愕,相视一眼后,陆清珩说道:“丘神医莫要见怪,小妹口无遮拦,洪大夫是位好大夫,但此番说不治就不治了,害我母亲落到这个境地,实在过分。”
秦北荒也难掩怒意,“昨日我苦苦恳求,医者仁心,他怎能就此撒手不管,不是要害我母亲性命吗!”
“所谓悬壶济世,不过也是欺世盗名罢了。”
这话让丘神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强忍下怒意,直接收起了拿出来的针袋,“恕我医术不精,治不了王妃的病。”
几人脸色陡然大变。
秦北荒着急按住丘神医的胳膊,“丘神医,您针袋都取出来了,还没试怎知治不了?”
陆清珩也连忙开口:“是啊,您的针法闻名天下,即便不能根治,也定能缓解我母亲的病痛!”
丘神医不悦地拂开秦北荒的手,神色难掩怒意,“那天山佛莲价值千金,回春堂分文不取为你们提供两年,你们可想过他们背后付出了多少!”
“两位都是心怀百姓的将军,没想到在你们口中,竟落得如此埋怨和诋毁!”
“简直是忘恩负义!”
看着丘神医突然间发怒,几人都愣住了。
秦北荒连忙解释:“丘神医,你误会了,你不知这当中细节,我们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
江凝晚在一旁静静看着,心中冷笑,丘神医怎么可能不清楚回春堂找寻天山佛莲的艰辛。
洪大夫可是丘神医的师兄!
他们师兄弟二人虽然志向不同,但并非没有往来,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丘神医的眼神冷了下来,“哼!我只知道,回春堂不欠你们的!”
“白白提供两年天山佛莲,却成了你们口中欺世盗名之辈!”
“我哪敢给你们将军府医治啊,只怕我踏出这将军府,就要身败名裂了!”
说完,丘神医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陆清珩心急如焚上前拦住丘神医,“丘神医!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能不能……”
话未说完,便被丘神医冷冷打断——
“陆将军帮助过凌老将军的旧部,我是看在他面子上来的,如今一看,这一趟不值得!”
说罢,丘神医拂袖而去。
江凝晚心中暗惊,竟是因为外祖父的原因?
也是,外祖父战功赫赫,曾戍边多年,相助大寒军队救过大寒数百名百姓,是个光明磊落受人敬重的大英雄。
回过神来,秦北荒和陆清珩等人都已追了出去。
极力挽留丘神医。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这时床榻上传来虚弱的声音:“凝晚……”
抬眸便见床上的逸王妃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江凝晚上前搀扶。
被逸王妃紧紧地抓住了手,语重心长地开口:“凝晚,都是我们家亏欠了你。”
“如今清珩进了家门,已无法改变,你能退让一步吗?今后北荒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看着逸王妃慈眉善目一脸疲态,江凝晚微微一怔,若非见过了他们的冷漠,她差点就要心软了。
前世遭遇历历在目,她病重还在操劳府中大小事的时候。
陆清珩临盆那日,所有人都在陆清珩院中的时候。
她都快死了,也没有人心软,没有人可怜她。
“那母亲希望我怎么做呢?”江凝晚神色认真。
逸王妃语气带着几分恳求:“我们都知道你与回春堂的关系,你能不能再找洪大夫好好说说?”
就知道是为这件事。
无所图也不会示好。
“那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吧,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我只能尽力而为。”
闻言,逸王妃松了口气,欣慰地拍拍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离开锦华居,经过前院时,见到秦北荒生气地将秦渐渐训斥了一番。
还罚了秦渐渐这个月的月钱。
秦渐渐委屈的红了眼,“哥,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得罪丘神医。”
“嫂嫂,我下个月还要去赴武伯侯千金的生辰宴呢,罚了我的月钱,我可怎么送礼啊……”秦渐渐拽住陆清珩的胳膊,撒娇恳求。
陆清珩拍了拍她的手,“你拿体己钱垫垫吧。”
“母亲的病正缺钱用,我还得再去找二哥,看看能不能把丘神医请回来,丘神医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必有缘由。”
“我随你一起,找丘神医登门道歉。”秦北荒说着,便牵住了陆清珩的手。
秦渐渐也不好再说什么,满腹委屈。
江凝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漫不经心抬步离去。
丘神医名声在外,请他治病的人数不胜数,但他也不是什么人都治的。
秦家这种忘恩负义之人,跪烂丘神医的门槛,他也不会治。
前脚刚回到枕月阁,后脚便听见“啪”的一声。
梨春立刻赶去查看。
便将门外砸鸡蛋的秦渐渐抓个正着,“好啊你,竟然拿鸡蛋砸我们院门!”
秦渐渐见被抓住,索性也不躲了,将手里剩下的两个鸡蛋一并砸了出去。
听见声音,江凝晚走出房间,来到院门处。
秦渐渐指着她怒骂:“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毒妇!滚出我家!”
江凝晚微微蹙眉,“毫无教养。”
“如此浪费粮食,我看你是没饿过肚子。”
被江凝晚嫌弃鄙夷,秦渐渐更加恼怒,“你个罪人之女,要不是我们将军府收留你,你早就跟着你娘去流放了!”
“当初我哥要出征,是你们国公府死皮赖脸求着我哥,在他出征那晚仓促办了婚事,不就是怕我们将军府悔婚吗。”
“要不是我们将军府,你怕早跟你娘一样,沦为奴妓,被人践踏!”
听到奴妓这刺耳的两个字,江凝晚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眼中迸发出一道杀人般的冷意。
“这些话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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