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统计好伤亡,将伤员送往城中治疗后就满怀期待的往县衙而去。
刚一进门林大山就单膝下跪行礼道:“大人,属下统计完了,伤三百人,重伤死亡的约一百多人。”
“属下都已经送往城中治疗。”
“嗯。”江安点了点头,大堂中央放了一口锅,正盖着盖子,“应该已经泡好了,大山打开看看吧。”
“是。”林大山略带着些期待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香气冒了出来。
“好香!”林大山看着锅中翻滚的面条,猛吸一口香气,“这面竟然如此奇特!”
此时的面条大多是直的,而锅中的面却是弹簧一样的,让林大山大开眼界。
林大山迫不及待地打了一碗说道:“这面中还有蛋!”
林大山的筷子夹住了一根火腿肠,他惊讶地说道:“这又是何物?”
江安端坐上首,捻须笑道:“大山可先尝尝。”
林大山立马便像鲸吞海吸一般大口吃面,发出呼呼声,吃得极为爽快。
林大山吃得红光满面,直到把碗里的汤喝光才停下来。
林大山吃得极为尽兴,把江安给晾在一边,此时颇有些尴尬地说道:“大人,属下从没吃过这种面,这面为何如此美味啊?”
江安笑了笑说道:“这是上天所赐……”
————
林大山领着车架往回走,脑海中仍在想江安的那句话。
“上天所赐?怎么个赐法?难道天上真有神仙?”林大山抬头看看天,天空灰蒙蒙的。林大山只是一介武夫,想不明白江安的话,倒是同行的伙夫在私下里交谈。
“听说了吗?这些粮食都是江大人变出来的!”
“我早听说了,坊间都在传,江大人是天上的神仙,来凡间救世来着。”
“神仙,江大人真是神仙,我把江大人给的粮食带回去,我那信佛的老母看了都说江大人是活佛转世。”
林大山听着伙夫们讲话,心中想到:“难不成,江大人是真命天子?”
“把总来了!开饭了!”还没靠近城墙,城头上的士兵就远远看见林大山,兴奋地高喊。
等车队到了城墙根下,林大山大喊:“打退了建奴,江大人给大家加了伙食,今天吃点好的!”
“加了伙食?今天的榨菜管够吗?”士兵听见加伙食纷纷兴奋起来。
“榨菜?今天可没有榨菜。”林大山摆摆手说道。
“也对,那榨菜可是精盐泡出来,应当也不多。”
“是啊,那种酸辣的滋味可真香,没多少也是应该的。”士兵们虽然有些失落,但也都理解,毕竟这个战乱年代,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榨菜?榨菜算什么?”林大山脸上露出些不屑,他一把打开车架上大锅的盖子:“今天吃这个!”
盖子一打开,一股香气就冒了出来,铁锅上热气腾腾,士兵都挤过来看。
“这是……面条?!”
“好香的面!”
“那面里还放了鸡蛋!这,这是肉肠吗?”一个士兵看着锅里漂浮的火腿肠,一脸震惊。
“都在这围着干嘛?去排队。”林大山过来一个人踢了两脚,围着的士兵散开,乖乖排队。
“江大人说了,这面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好!”士兵们齐声欢呼。
在经历一场生死大战,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之后,要是能吃一顿热饭,洗个热水澡,士兵的体力就能得到极大的回复。当然,洗个热水澡不行,吃口热饭管够。
——
城中,后勤病房处。
江安走进帐篷,正躺在病床上的伤兵齐齐看过来,离得最近的那一个当即就要起来行礼。
江安快步过去把他拦住,说道:“躺下休息吧,不必多礼。”
那名士兵感激地行注目礼,又躺了回去。
“诸位安心养伤,你们的家里有人帮忙照看,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勇士寒心。”江安大声说到。
“诸位受了伤,正是该好好补一下,把饭食端上来。”江安说完,一旁的下人就提着一个桶上来。
里面正是加了火腿,鸡蛋,菜叶的方便面,虽然听着吃方便面补身体比较扯淡,但是此时的条件,除了粥就是粥,能有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对身体也是较好的。
病房中的士兵都被香气所吸引了,负责照料伤员的伙夫去给士兵们打饭,江安就退了出来。
负责治病的医官就在江安身边跟着,江安对他吩咐道:“病房要注意卫生,床单被单及时换,换下来的衣服被子可以到城中找人洗,一个干净的环境可以让士兵好的更快。”
“多在城中找些人手照料伤兵,一些轻点的活可以找些妇女来干。”
“是是是。”医官连连点头,却又说道:“大人,这恐怕会增加很大大部分支出。”
“钱粮不是问题。”江安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一切可以用粮食直接换来的东西对江安来说并没有多么珍贵,士兵建立起来的对江安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粮食不重要,民心才重要。
——
城中,陈家大院。
“父亲!父亲!”房间外走进来一人,对着房间内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什么事?”屋中坐着的正是陈家的当家人陈撼山,来人则是他的儿子陈树。
“儿子从城头买到了一碗面,想带给父亲尝尝。”陈树手中正端着一个碗,恭恭敬敬地奉上。
“一碗面?”陈撼山奇怪地看过来,“一碗面能有什么稀奇的?”
“这面可大有不同了。”陈树打开碗上的盖子,一股香气当即就飘了出来。
“这,这是……”陈撼山狐疑地吃了一口,酸辣的滋味在舌尖炸开,陈撼山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这种味道我从没吃过,就连那飘香楼的酒食都没有这般滋味的。”陈撼山惊讶地转头问道:“你从哪弄来的?”
“好叫父亲大人知道,这碗面是我从城墙上的士卒手里买来的,那江安给每个士卒提供的,还说要多少有多少,管够。”陈树恭敬地说道。
“那些士卒都说,这是上天赐下的。”
“上天赐下的?”陈撼山诧异地咀嚼这句话,陈撼山活了大半辈子,这大明朝两京十三省都是走过行商的,但也还真没见过这种面食。
“还有传言说,这江安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能凭空变出粮食。”陈树犹豫了一下,最后又补充道:“坊间都私下里说,这江安是真命天子。”
“什么?!”陈撼山惊讶地看过来,一时思索在屋中踱步。
“这江安又是开仓放粮,又是要分土地,还要搞个陈胜王的把戏,他想干什么?!”
陈撼山显然是不信什么凭空变粮食,只以为是江安学着陈胜吴广搞的迷信罢了。
“父亲,难不成这江安想王天下?”陈树试探着问到。
陈撼山低头不语,思索了片刻,他一咬牙说道:“快去备车马,带礼物,你跟我去会会这江县令。”
陈撼山可以想象到,建奴退去后,江安开仓放粮,整个山东经受建奴摧残过的百姓听见有人放粮食,这会是个什么情况。
一日夜之间就可以聚集起十几万百姓!
那闯王李自成可不就是在陕西放粮得了民心,可以十八骑东山再起,一次次死灰复燃。
陈撼山的口舌有些干燥,他陈家若是早些跟从,那日后也是从龙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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