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活腻了不成?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陈副将额头青筋直跳,一脸的怒其不争。
柳馥妗幽幽走到他身后,凉凉开口。
“原来这位是陈副将你的人啊,那他如此猖狂,也是你指使的吗?”
她语调温和,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陈副将的后背却在一瞬间变得冷汗涔涔,他咕咚咽下一口唾沫,艰难转头,硬着头皮说道。
“小小姐,这是误会。”
“哦?误会?那你倒是说说,我误会什么了?”
她冷冷地瞥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陈副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躺在地上叫嚣的人看到陈副将对着柳馥妗毕恭毕敬的样子,也意识到不对了。
他身子往后缩了缩,眼底闪过一抹惧怕,悄然躲在了陈副将身后。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陈副将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祝老将军站在台下,面色越来越沉,蓦地溢出一声怒喝。
“陈副将,到我营帐中来。”
他转身就走,陈副将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柳馥妗余光看到那人竟是要离开,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陈副将,你的同伴,难道不一起带着吗?”
不等他拒绝,又看向喜牛。
“喜牛也一起跟来吧,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当事人来解释的比较好。”
陈副将他们只觉得身子僵硬得更厉害了,看着柳馥妗的背影,最终只能咬牙跟上。
主帅营帐中,祝老将军端坐主位,目光如炬地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强大的威压之下,陈副将他们压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直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道。
“将军,这真的只是一场误会,林峰并非是故意欺压他人,实际上是喜牛先犯了错。”
“是啊将军,是这家伙,他违反军令在先——”
林峰点头如捣蒜,颠三倒四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军队之所以称为军队,就是因为有军队的纪律所在。
将士们在军营中训练,同时军队也会负责将士的一日三餐。
因为平日里训练辛苦,每日给予将士的食物基本些干粮,每日分配数量有限。
一般来说,军营内的东西,是不能带到外面去的。
可是喜牛却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带去了军队外,且不止一次。
“将军,我也是为了军队着想,咱们的食物本就紧缺,若是人人都如喜牛这般,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林峰说得恳切,直接就把自己塑造成维护军队利益的形象。
祝老将军眯着眼,看向缩在角落里面的喜牛,“是这样吗?”
喜牛身子猛地一缩,牙齿都在打战,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立马低下了头。
“回,回将军,是,是真的——”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林峰就立即打断他。“将军您看,这小贼都已经承认了!”
林峰一副笃定的样子,喜牛更加慌了。
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低着头,肩膀深深地塌下去。
“将军,小的知错,求您责罚。”
林峰和陈副将见状,同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等他们彻底放下心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外公,我记得,军队虽然严格控制食物发放,可是好像并没有说过,不许把自己的份例给别人吧?”
柳馥妗向前一步,和喜牛并肩。
祝老将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沉声点头。
“嗯,确实是没有这个规矩。”
“既如此,喜牛怎的就需要受此惩罚了?”
柳馥妗歪着脑袋,故作不解,目光轻飘飘地在陈副将他们身上划了一遭。
“况且,就算是喜牛犯错,那也应该运用军法处置,可方才我们所见……”
她话未说完,却已经让两人惊出一身冷汗。
祝老将军虽然不知道柳馥妗为什么这么偏帮喜牛,但如今也被这件事闹得不悦。
“到底是怎么回事?喜牛,你自己说!”
喜牛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
柳馥妗放柔了声音,认真说道。
“你若有苦衷,只管说出来,外公自会为你做主的。”
说着,她还给了喜牛一个鼓励的眼神。
喜牛面上染上感动,鼓足了勇气看向祝老将军。
“将军,小的确实做错了,可,可小的也是没办法了啊!”
“小的家境贫寒,父母都染了重病,为了挣钱给父母治病,小的才来从军,可是却没能救得了他们。”
“他们走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家中幼妹,本来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可不承想,前段时间我妹妹也病了,郎中让抓药,家里的钱都拿去买药了,所以……所以……”
喜牛说着,声音染上哽咽,最后竟是捂着脸直接哭了起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祝老将军面上闪过一抹动容。
柳馥妗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跟着感慨。
“刚才我询问了底下的将士,他们有言,军营里的饭食都是各自领取的,不会出现多领的现象。也就是说,喜牛这是把自己应得的那份给妹妹吃了。如此一来,怎的就有违军令了呢?”
她故作疑惑,眼神定格在陈副将他们身上。
“还有,这位将士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负责执法的?”
她语气虽然温和,可是却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陈副将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祝老将军身上的威压。
额头不停地冒出汗珠,神色慌乱,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祝老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沉下脸来。
“陈副将,你好歹也是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人了,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搞特殊。”
这话明明没有任何威胁,可是陈副将却只觉得自己心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他惶恐抬头,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将军!末将知错了,这人,林峰是礼部尚书的远房侄儿,末将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所以才容忍他在军营内胡作非为。末将有罪,还请将军饶了末将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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