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睁开眼,发现周遭环境大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华丽却阴暗的穹顶,墙壁四周镶嵌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幽绿色光。
而她正安静地躺在一张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薄的锦被。
她想动,发现了异常。
两条小腿毫无知觉,丝毫不听自己使唤。
右脚脚踝上还锁着一条黑色的金属锁链,另一端没入了墙壁之中。
这是什么,囚禁py?
“小虐,剧情。”
【好的宿主,请稍候。】小虐应声将剧情输送入她的脑海。
还没来得及梳理,垂落在榻边的右手手背忽然传来一阵酥麻湿润的触感。
她侧头去看。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跪坐在她的榻边,正低下头,一脸虔诚地,吻着她的手背。
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外罩透明幻色鲛纱,腰间垂落两根鎏金织带,头顶的黑金冠在光影中划出冷厉的弧线。
“师父……”他的声音轻得像在呢喃,沙哑克制却又偏执疯狂。
呼吸如同羽毛般拂过她的手背。
少年吻毕,抬起头。
虞棠下意识地闭上眼装睡。
她能感觉到少年的阴鸷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如同冰冷的蛇类吐着信子滑过。
不知过去了多久,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随之消失。
虞棠终于睁开眼。
少年已然离去。
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不再想其他的,开始专心过滤脑中的剧情。
这是一本以仙侠为背景的师徒虐恋文。
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依旧叫虞棠,从小拜入灵虚宗门下。
因为根骨清奇,修炼天分奇佳被掌门收为入室弟子悉心教导。
八岁筑基,二十岁金丹,五十岁元婴,三百岁化神。
如今已是化神后期,离羽化登仙只差一步之遥。
修为高深,年纪轻轻就是一峰之主,她是灵虚宗的骄傲,也是整个修真界的传奇。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原主收徒之后。
男主谢清越,原主唯一的入室弟子,拥有天下修士求而不得的天生剑心,在对剑之一道的悟性上连原主这位师父都望尘莫及。
原主对他寄予厚望,悉心教导,倾注了所有心血。
在他元婴化神渡劫之时,更是替他挡下大部分劫雷,护他周全。
谢清越在和原主长久的相处之下,对原主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在修真界,同门弟子结为道侣本就稀疏平常,即使是师徒之间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然而令谢清越绝望的是,他的这位师父修的是无情道,早已斩断六根,毁情灭欲。
他一边渴望师父的靠近,一边又苦苦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久而久之催生了心魔。
原主发现谢清越的不对劲,在查探之下更是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竟然是魔尊之子。
原主为了避免修真界的动荡,趁谢清越不备,一剑刺穿他的丹田,毁了他一身修为。
谢清越虽然最后被魔界之人救回,却也由此入魔,性情大变。
修为恢复之后他又得知原主即将和天山宗宗主之子结为道侣。
他猩红着眼,带着魔界之人直接杀上天山宗,掳走正在摆宴的原主,打断她的双腿,封了她的修为,将她囚禁在自己的魔宫内。
谢清越对原主又爱又恨,魔性大发之下经常狠狠折磨原主。
原主心高气傲,即使身为阶下囚也不肯对谢清越服软低头。
一个被虐身,一个被虐心。
通篇文章下来是满地的玻璃碎渣中找糖,一不留神这糖里还裹着刀片。
结局是原主拉着谢清越同归于尽,最终制止了修真界的动乱。
虞棠消化完所有剧情,心头郁结难平。
她现在穿过来的时间点,就是被男主谢清越打断双腿,囚禁在魔宫中之后。
她的大腿以下全无知觉,身上被钉入二十四枚封魂钉,修为全无,活动范围只在这间屋子。
“小虐,你就不能让我早点穿过来?”哪怕在被打断腿之前也好啊。
小虐委屈得对手指,【我时间掌控能力还不是很好,下次会注意的。】
虞棠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应该是被下了结界,外面的一丝声音都传不进来。
幽静密闭得像是一座牢笼。
她慢慢挪动身子,拖着锁链下床,在地上艰难地爬动。
这条锁链正好能让她够到门口。
指尖触碰到门的时候,透明的空气中忽然有一道金光流转,转瞬又消于无形。
——应该就是那道结界了。
她正挪动着身体想要看看其他地方,门忽然被打开。
“师父,你在做什么?”
谢清越跨步进来,将她一把拦腰抱起,放回了榻上。
虞棠转头不去看他。
谢清越早已习惯这样的态度,也不在意。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的,缓缓摩挲。
替她一寸寸擦去指尖上的尘土。
常年握剑,他的手上长满了薄茧,擦拭之中带着酥麻的痒意。
虞棠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捏得更紧。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过,师父别拒绝我。”
明明一个避尘诀就能解决的事,他却偏要亲自动手。
极其缓慢地,几乎想要将她手指上的尘土连同皮肤一起擦去般,直到她的指尖变得通红,干净如初,才满意地松开手。
“否则,徒弟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他笑起来,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偏执。
语气低喃,温柔至极,却犹如恶魔低语。
“该泡药了。”他拍拍手,门外两个侍女低头抬着一个药桶进来,放在床榻边后,大气也不敢喘地退下。
其中一个侍女因为好奇,偷偷抬头看了虞棠一眼。
谢清越也不说话,食指微勾。
那侍女只觉得眼前一花,顿时嘶声惨叫。
一双血淋淋的眼珠被剜了出来。
“谁让你看的,嗯?”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尽的冷意。
另一个侍女上前捂住惨叫的侍女的嘴,默不作声地把她拖了下去。
虞棠出身现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淋淋剜人眼珠的场面。
脸色有些不好看。
谢清越察觉她的异常,俯身靠近她。
幽深的瞳孔如同深渊,带着无尽的冷意。
“师父当初那一剑刺得,可比剜人眼珠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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