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下心底的苦涩,将她放在床上,小心地盖好被子。
只是虞棠一直紧紧拉着他的衣襟,让他动弹不得。
他又不忍心吵醒她,便索性坐在她的床边,打算等她熟睡了之后再离开。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靠在她旁边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
他是被鼻尖的痒意弄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虞棠那张放大的脸。
她笑意盈盈,正拿着衣带轻轻扫过他的鼻尖。
“沈大人,你醒了啊,昨晚睡得香么?”她的眸子恢复了平日的狡黠,丝毫没有昨晚的悲伤无助。
沈屹想要起身,却因为长时间半靠在床榻边麻了半边身子。刚站起来,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往床上倒去。
随着虞棠的一声惊呼,沈屹将她压在了身下。
“痛……”她控诉道。
“抱歉。”沈屹耳根爆红,连连想要起身。
却因为身子还麻着,还没起来又倒了下去。
虞棠的声音已经带了抱怨,“沈大人,你快点呀。”
沈屹身子羞得发烫,挣扎了半天才起身。
然而刚刚直起,又被虞棠圈住脖子,再次压了下去。
“沈大人既然这么舍不得走,就留下好了。”她勾唇一笑。
“你……快放手。”他的声音都带了颤,一双眼睛更不知该看向哪里。
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红晕,一直烧到了耳朵后面。
虞棠简直太喜欢逗这种古板又青涩的人了。
“沈大人,你好硬诶,”虞棠成功感觉到沈屹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这才接着道,“我是说,你的骨头好硬诶,砸得我好疼。”
沈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被她逼疯。
“放手,别玩了。”他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伸手去掰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我不,”虞棠却耍起了小性子,死死扣着他,“除非你亲我一口。”
沈屹怕自己动作太大伤了她,半天都直不起身。
“虞棠,我还要去上朝,别闹了。”他只能软下语气,声音带着无奈。
“那好吧。”虞棠顿了顿。
就在沈屹以为她终于要放过自己的时候,她竟然“啵”地一声,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那就换成我亲你好啦!”她得逞后,这才松开了手臂。
沈屹顿时恼羞成怒,“虞棠!你这样做,可有一点羞耻之心?”
虞棠愣愣地看着他。
沈屹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以为是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不料虞棠忽然开口,“我对你,为什么要有羞耻之心?”
“什么?”
“我是你的娘子,娘子亲相公天经地义,要什么羞耻之心?”她一本正经地问他。
“可你不是已经……”沈屹艰难道。
“已经什么?我问你,我是不是你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娘子?我的名字是不是还写在你沈家家谱上?”虞棠说得理直气壮。
沈屹一时竟找不出话反驳。
当初虞棠入宫的时候,沈家只简单给她办了个衣冠冢,其他一切照旧。
若是真说起来,她的确还是他的娘子。
“除非你把我的名字从你家谱上去除了,否则永远都别想甩脱我。”虞棠哼了一声。
沈屹对她简直无可奈何。
打又打不下手,还没骂几句来哭得比谁都凶。
简直就是天生来克他的。
他捏了捏眉心。
“我没有想要甩脱你,只是……罢了,这件事不与你计较,我该走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离去。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屹当前好感度:25。
屋外不远处,陆伯看着沈屹衣衫不整地从虞棠屋子里出来,脸上不由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
新皇登基,百废待新。
等朝纲安稳下来以后,便是笼络巩固各方势力的时候。
前朝有萧天睿带着沈屹一帮大臣坐镇。
后宫便是新任皇后虞婕的事了。
正巧她的生辰将近,便在宫中举办宴会邀请京城的名门贵女参加,用以安抚那些经过朝廷动荡后的不安。
原本这种盛会和现在的虞棠是没什么关系的。
偏偏她那位庶妹皇后不想让她好过,竟然求到了萧天睿那,说自己与她姐妹情深许久未见,想让圣上给个恩旨允许姐妹俩见上一面。
萧天睿自然应允。
于是身为沈府丫鬟的虞棠竟然也收到了皇后生辰的请柬。
拿到请柬的时候,虞棠还有些意外。
她正在想要找什么机会再见萧天睿一面呢。
毕竟他如果不出宫,以自己的身份是绝对没有机会见到他的。
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位皇后还真是她的好妹妹。
只是此次入宫,怕是凶多吉少。
得提前做好准备。
生辰宴定在半个月后。
沈屹自然也要参加,只不过不与她一处。
虞棠没有什么诰命家族势力傍身,在后宫随便一个小宫女都能欺负她。
沈屹一直提醒她到时候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像在他面前那般不守规矩了。
虞棠摇头晃脑,一脸的漫不经心。
让沈屹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虞棠这日特地早起,沈屹替她请了梳发嬷嬷替她上妆打扮。
进宫参加宴会的衣服也已经备好。
当虞棠准备妥当,出现在沈屹面前的时候,他的呼吸都漏了一拍。
面前的人穿了一身海棠红的百蝶烟罗长裙,裙角绣着细碎的花枝暗纹,走动之间宛如穿梭于花丛中。
脸上的妆容精致俏丽,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在海棠色的映衬之下娇俏又华贵,仿佛她天生就该被这种富贵雍容包裹。
沈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那是在武安侯府举办的宴会上。
他官位不高,坐在人群下首。
远远听到一个娇软又跋扈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他抬眸去看,就见到一袭红衣的少女在众人的簇拥下众星拱月地走来。
她的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和被娇养出来的贵气。
即使见到这么多男宾也没有丝毫怯场,向武安侯敬了一杯酒后又翩然离去。
剩下一桌的谈资。
有人说她性子骄纵,以后也不知道谁能降服得了她。
有人说她快要订亲,圣上有意将她许给四皇子。
还有人说她这种脾气若是嫁入皇家,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沈屹在一旁但笑不语。
这样人间富贵花般的少女,合该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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