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今天是秦云峥康复后的第一个生日,苏眠亲手做了蛋糕,提着盒子盛装出席。
“你们轻着点闹,别吓到她。”
刚到门口,就听到秦云峥低沉温柔的声音。
苏眠的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
“云峥哥我没关系的,今天是你生日,你玩的开心我也开心。”软糯的女声透着乖巧。
紧随而起的声音霎时让她愣在原地,拧着门把的手蓦地攥紧。
打开的门缝里透出男人冷峻的侧脸,长臂伸在沙发上,将穿着白裙娇小玲珑的女生护在怀里。
另一只手拿了一杯果汁递过去,微微低着头,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女生娇笑着,轻轻捶了他一下。
举止亲密无间。
苏眠攥着蛋糕带子的手缓缓握紧,心口又酸又疼,进退难堪。
这时,包间内又响起另一个声音,是秦云峥的兄弟徐尧。
“老秦,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孩子这么温柔,不怕苏眠一会看到跟你闹啊?”
男人的表情隐在光影之中,声音却显而易见的多了几分不耐和冷讽。
“她以什么身份跟我闹?未婚妻吗,我可没认!”
有人附和。
“也是,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还搞什么娃娃亲。”
“至于苏眠从前喜欢当舔狗,后来又舔着当免费保姆护工,是挺让人心烦的。”
“这点苏眠倒是随了她妈,不过她妈也算是有本事,舔进了霍家的门。”
“”
众人大声哄笑。
笑声如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扎进了苏眠的心口,刺的鲜血淋漓。
这么多年追着他跑,这三年所有的付出,不过是一个舔狗的自找没趣罢了。
她踉跄的几乎站不住,仓皇狼狈的躲进了洗手间。
隔壁有人在吐,难闻的酸臭味和香甜的奶油味混合在一起,充斥在逼仄的隔间,嘲笑着她此刻的窘迫。
她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沾了满手的妆。
再抬眼看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讥讽的勾了勾唇。
苏家和秦家是故交,父辈订下了娃娃亲,可苏眠十五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了,半年后,母亲林绣决定嫁进霍家。
秦母得知此事,便邀请了她来秦家生活,她知道霍家本就不满意这门婚事,为了母亲的再婚,她答应了。
同时,因为父亲的遗嘱,林绣也把父亲公司的股份转到了秦家的名下。
自此,她被秦家收留,秦父和秦母对她都很好。
刚刚失去了父亲,母亲狠心抛弃她再嫁,她刚到秦家的时候几乎夜夜噩梦,蜷缩着哭泣,不过还好,有秦云峥陪着她,开解她。
直到她十八岁那年,秦云峥却莫名的开始疏远她,对她也越来越冷漠。
为了挽回从前的感情,她追着他的屁股后面跑,甘愿成为人人口中的舔狗。
直到秦云峥三年前出了车祸伤了神经,她也铁了心的要照顾,三年来,她将自己活成了康复师,营养师,保姆,护工。
可看着秦云峥一点点站起来,她甘之如饴。
到头来,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来真心。
以前那个陪着她宠着她的秦云峥,已经找不回来了。
包里的电话发出嗡嗡的震动,是秦云峥打来的。
她迟疑下片刻,点了接听。
男人冰冷不耐的声音响起,“你还来不来?非让大家等着你吗?”
隔壁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男人明显听到了,声音又高了几分。
“你还没出门?我过生日-你都能迟到!对了,蛋糕里面不要加芒果,有朋友过敏!”
苏眠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还没听说他圈子里的人有谁芒果过敏,那就只有她了
“秦云峥,我们分开吧,婚约解除。”她眼眶红红的,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决定。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很快响起男人戏谑的冷笑。
“随便你。”
说完就挂了。
没有挽留,没有询问,干脆的仿佛切割的不是多年的相伴,而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垃圾。
苏眠心痛到麻木,木然的回了家。
秦云峥腿伤后不喜欢和父母住在一起,搬到外面购置的别墅,苏眠也跟着搬来了这里。
腿伤后,他的脾气变得很坏,不肯让佣人靠近,打骂摔东西是常有的事情,苏眠将佣人遣散,自己担负起所有家务。
直到半年前,秦云峥可以走路了,才又将佣人找回。
她看着掌心的薄茧,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擦拭过,她渴望这里成为她永远的家。
但现在……
住了三年东西并不少,整整塞了三个大行李箱。
珠宝首饰,高定礼服。
秦家待她一直很大方。
而这些,跟秦云峥无关。
至于那些相关的
她叫来佣人,全部打包丢了出去,包括床单被罩牙刷毛巾。
所有她生活过的痕迹,被清理的一丝不剩,除了那个蛋糕。
那是她送秦云峥最后的礼物,以后,两清!
她刚坐上出租车,林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今晚七点来老宅,霍北寒回国了。”苏眠的身体猛地僵住。
久远的记忆猝不及防地袭来。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冷厉淡漠的面孔。
霍北寒,霍家嫡孙,京都商界名副其实的太子爷,也是她名不正言不顺的堂哥。
当年林绣嫁入霍家,二十一岁的霍北寒已经掌管霍氏,他让林绣当着霍家所有人的面签下了一份婚前协议书。
那个时候苏眠就知道,霍家不喜欢林绣和她,霍北寒更不喜欢。
以为她去了秦家,一切便会相安无事,直到十八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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