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容予的通房后,就是例行公事的对下人敲打一番。

    姜妧姎敛了神色,厉声道,“带上来!”

    今日她特意着了一袭华贵紫衣,戴了赤金坠玉宝冠,神情淡漠疏离,不怒自威,将长公主和定国公世子夫人的架势端得足足的。

    她知道有些下人,看人下菜碟,看她年纪小,好糊弄,嘴上恭敬,心里其实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侍卫将大婚当日负责给新房守门的两个婆子带了上来!

    “公主,奴婢冤枉!”

    两个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进殿先叫冤。

    “冤枉不冤枉的本宫自有论断!”

    “本宫问你们,你们可知错?”

    两个婆子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伶俐些的先道,“请公主恕老奴愚钝,老奴何错之有?”

    另一个也接道,“是啊,公主,我们只是奉命守门。老奴一未迟到,二未早退,何错之有?”

    世家大族总有些年纪大的下人,仗着自己资历深,胡作非为,还妄图欺上瞒下!

    姜妧姎冷哼一句,“楹风,行云,掌嘴!”

    楹风和行云领命,上前对着二人,开始掌嘴!

    “啪~”

    “啪~”

    现场除了巴掌声,再无旁的声音。

    给每人掌嘴二十下后,那两位婆子的脸都肿了,嘴角也隐隐有血丝渗出。

    姜妧姎端着杯子,悠悠地品了一口茶,冷声道,“本宫再问你们一遍,你们可知错?”

    那两位婆子也被姜妧姎的架势吓住了,但伶俐些的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老奴知道,公主从宫里来,宫中规矩繁多。可这里是国公府,国公府没那么多规矩,老奴实在不知何错之有!”

    另一位也赶紧点点头,“对,对,没那么多规矩!”

    听他们这么说,姜妧姎眉头紧敛,美目中迸发出怒火,她学着记忆中沈后处罚宫人的模样,把自己最威严的架势端了出来。

    “哐啷”

    姜妧姎把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吓得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本宫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本宫今日就告诉你们,你们何错之有!”

    “其一,何为看守,顾名思义,既要看,又要守。既要看,来人的身份,所来事由,到访时间;又要守,守住门户,不该放的一概不许放进来!”

    “大婚当日,新房之内,除了新郎、新娘,喜娘和随侍的人,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应放进新房内!”

    “且不说本宫当日并未请三公子来,即便本宫请了,当下那种情景,你们也当再三请示本宫与世子,得到确定允许再放三公子进来!”

    “而你们呢?口口声声本宫允的,本宫在房中坐了一天,何曾见过你们进来请示?”

    “其二,你们疏于职守,毫无规矩,险些酿成大错仍不自知,这就是最大的错!”

    “其三,林氏身边的丫鬟已经招了,你们收了他们的银两,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三公子进来的!”

    “贪婪狡诈,不忠不义,欺上瞒下,还有脸说自己没错?!”

    一番话,说得两个婆子面如死灰,连声跪地求饶!

    “来人,拖下去杖一百,再叫了人牙子过来,发卖了出去!”姜妧姎吩咐道。

    看到姜妧姎是动真格的,那两个婆子满脸仓惶。

    她们竟不知不过是收了林氏五两银子,竟能为他们带来这么大的祸患。

    此刻她们才意识到这个长公主虽然小小年纪,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子。

    被拖出去的时候,她们还在喊着公主饶命。

    可姜妧姎不可能再给他们机会了!

    “在场的人都听着,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

    “本宫不管你们之前如何行事,从今日起,念挽居有且仅有本宫与世子两个主子,你们一切当以本宫与世子的命令为先!”

    “再让本宫发现有吃里扒外,欺上瞒下,贪婪狡诈之徒,本宫定不轻饶!”

    “行云,带他们下去观刑!”

    有人路过念挽居时,就看到念挽居院中两个婆子正被堵了嘴,捆在板凳上被实施杖刑,屁股打得血肉模糊的,其他下人都在旁观,还有人监督着不许他们偷溜或者闭眼。

    容予回来时,明显感觉到念挽居的氛围不对了。

    “陵游,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陵游答道,“小的觉得下人们看您的眼神更敬畏了,干活也更麻利了。”

    容予召了个小厮,问了一下,今日他不在府中,都发生了什么,小厮老老实实把姜妧姎在府里做得一切说了出来。

    容予听完,如玉的面庞笑得如沐春风。不是他疏于管理内院,实在是他太忙了,忙得无暇顾及。

    他对陵游说道,“成亲真好,有夫人管理内宅就是省心!陵游,你年纪也不小了,碰到合适的就娶进门吧。钱,本世子出!”

    陵游腹诽:是娶了心上人才好吧!

    先前您找各种借口拒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什么娶妻太过于束缚,不如自己无拘无束。

    男人,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容予进来的时候,姜妧姎正倚在贵妃榻上看账本。

    夕阳透过纱窗,打在她恬静的脸上,让她整个人添了几分柔美,容予看得心砰砰直跳。

    崔家今日派人把容予名下的产业的账本送了过来,足足十大箱。

    若是旁人,定要觉得头晕眼花。

    姜妧姎不一样,或许前世因为她的轻信,让属于她的钱都被容齐和淳王吞了。

    今生她更喜欢把属于自己的全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所以她看得很细致,容予进来了也没发现。

    容予坐在她旁边,掀开她身上盖着的毯子,抽掉她手里的账本,把她拦腰抱起来,让她坐直。

    他掀开她的袖子,看了看她胳膊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但伤口处还是红肿一片,随后又看了看她的脚腕,比昨日倒是好了些。

    在容予检查她伤情的时候,姜妧姎跟他说着她的打算。

    “夫君回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同你商量。”

    “二表哥在户部任职,和银钱打交道比较多。我想给二表哥传个信,请他推荐几个相熟的可靠的账房来盘账。”

    “不是我不信任崔家,实在是夫君的产业、我的嫁妆、定国公府给的聘礼,加在一起不是个小数目。”

    “我想趁着刚成亲,还未混在一起,全面盘一下,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容予一边听她条理清晰地说着,一边怕她累,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她散落的头发。

    听她说完后,漫不经心地接道,“都随姎儿。”

    看他没意见,姜妧姎又问道,“淳王下了帖子,邀我们后日去他府上做客,夫君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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