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涛说完就已经往门口走了,脸色也不好看。
老郑阿姨很不认同。
儿媳妇能走,你作为儿子你不能稍微等等,问问情况再走?
但她又不能去说什么。
虽然她在这个家工作二十多年了,但保姆就是保姆,主人家再信任,也只是保姆,不能掺和人家里的事儿,要不她能干这么多年呢。
老郑阿姨只能点点头,送于明涛出去,顺道关门。
书房里,电话响了。
于老拎起来:“我是于成璋。说!”
对面的士兵听着这口气就有点怕:“报告领导。于队长刚回来过了,但是试飞大队的人等在门口,给拦住了,好像有任务,他就走了。”
“……知道了。”于老的气息更重了。
对面的士兵:“额……”
“有事说事,哼哼唧唧的干什么!”
“是!于队长让我们送一个女同志回家!”
“……送去哪里了?”
“军研所家属大院三通道11号。”
“知道了。”
于老挂了电话,头疼得自己在那儿捏太阳穴。
书房外开门关门的声音他都听在耳里,知道那一家子走了,但他不想去改变。
怪不得许老头要亲自选孙媳,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个贤内助可太重要了。
于明涛的那个媳妇就没选好,一天天的,就会耍小心眼,教出来的儿子也小心眼,一点不光明,一点不磊落!
要是前几天于少波作为家人,清楚明白地把见过那个姑娘几次的情形跟他说一下,何至于这么小的一件事,现在弄得这么难堪!
还得许老头打电话来告诉他,于明锐带了个姑娘一起看演出,还就是前几天他给孙子相中的那个秦妤,还笑着问呢:“老于,你是不是存心拿我开玩笑啊?”
瞧瞧这事儿!
真是让别人家看笑话!
他是没有查清楚就给韩海生安排了票。
但他是个男人,是个军人,也是个领导,不可能去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于少波这个亲孙子,竟然连这份体贴都没有,只考虑自己肚子里那一点小九九,让人怎么喜欢得了?
所以还想当飞行员?还想去重要岗位?
呸!
于少波那个妈,总觉得这是小事,在这种地方从不教育,只会争小叔子得了老父亲的宠,啥事都只想着小儿子,工作也尽想着小儿子。
可是小儿子争气啊,从不自恃是他的儿子而懈怠,工作上永远是起带头作用的。
小儿子也内敛沉稳,性子再冷,都还懂得早上离开前,悄悄给他泡好爱喝的茶,会嘱咐保姆给他换保暖的鞋。
这些年他借口老父亲管得宽不回来,其实也是那当大哥大嫂的总是明里暗里的挤兑。
真当他这个老头子老昏头了啊?
他这个老头子要是连这些小心机都看不到,他当什么分区空军的领导呢?
哼!
于老气得很。
老郑阿姨在外边听着没动静,有点担心,轻轻的过来敲了敲门:“老领导,您看,我给您把饭菜端过来,还是……”
“不吃了。”于老摆摆手:“老郑,你来坐一会儿吧。听说你老家的孩子今年自留地里种出三十斤的大南瓜啦?”
老郑阿姨知道,这是老首长心烦,想听听乡野趣事。
她就进来说几句:“嗐!那都是他们小辈吹牛的,哪儿能那么大啊,又不是冬瓜。老领导啊,饭还是要吃的,那个,要不,我让小武再去门口看看,明锐回来了没有?”
于老:“不用了。他不回来,有任务,出门了。”
“哦,这样啊,那我给您把饭菜端来。”
“老郑,我吃不下。我给你个任务吧。”
“什么任务,您说。”
“是这样……”
于老和老郑阿姨嘀咕一阵,老郑阿姨眼睛亮了:“好,我去!”
秦妤晚上睡不着。
白天和于明锐在屋里追逐嬉闹的快乐,时不时地在脑子里回荡。
男人的手有力扣住她腰的感觉似乎还在,甚至亲吻的滋味都还能在唇齿间回味。
这种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时极致的快乐,后劲太大了。
让此刻冷冷清清的院落,无声无息的房间,显得那么的凄凉。
这种感受,让秦妤不得不反思,要是于明锐真的有个什么意外,她可怎么办?
一开始,她以为,既然喜欢,那就谈恋爱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相信自己是洒脱的,不会陷入太深。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要是他有个什么,以现在的情况,她都接受不了,不要说以后感情越深了。
到底该怎么让他避免出现意外呢?
为了这个事,秦妤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凌晨时分,才算是迷糊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方婧留了条,说她自己上学去了,早餐给秦妤放在锅里。
秦妤去厨房看看,锅里还有小半锅粥,还有一个煎鸡蛋。
有妹妹真好。
秦妤快速地吃了早餐,开始给制片厂打电话。
昨晚上深思一夜,她得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永远投入工作。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于明锐在原书中是怎么会出意外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意外的,那她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
如果一定要这样,秦妤希望,自己能有一点情感的寄托,以防不测。
前世她独来独往惯了,亲情约等于无,也没有非常要好的朋友,最困难的处境里,都是让自己发疯的工作,忘记一切来度过。
所以,工作非常重要。
她得主动问问孙导演,上次的剧本有没有后续,也可以问问张科长,化妆组有没有活,实在不行,有没有哪个电影需要尸体。
她尸体应该是能演的吧?
总之,必须忙起来。
电话通了。
秦妤:“喂,我是服化道组的秦妤,请问孙临年孙导演在吗?”
“哦,秦妤,我金建东,那个,孙临年不在。”
“金老师啊,那,孙导演是出去拍戏了还是开会啊,什么时候能在,我再打过来。”
“那个,秦妤啊,你好多天没来,不知道了吧,孙导演他出事了!”
对面的声音是压低了的。
秦妤心里一咯噔:“出事?出啥事了?”
“这个,不好说,反正,以后可能见不到他了。”
“……啥意思啊?”
真没明白。咱国人对见不到他有很多意思的。
死了也是见不到,离开也是见不到,到底哪个?
对面就不耐烦了:“嗐,秦妤,咱电话里也不方便说,你要是有事你自己来看吧。”
“这……哎,哎,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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