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
“送三哥哥去学堂鸭~”
“三哥哥当状元,给窝和娘亲买花花戴~”
头一次吃到菀菀画的大饼,乔希既好笑,又欣慰。
这丫头,没白疼。
还知道等他三哥哥当了状元,给她买花戴。
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没有卖,乔希欣然答应,“好!姐姐借钱给你。”
“谢谢娘亲~”
菀菀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状。
拿了银票,喜滋滋地回家了。
……
大梁朝。
宋三郎正在屋里抱着一本《论语》,看得正上头。
“三哥哥~”
听到菀菀的声音,他放下书本,宠溺地朝菀菀看去。
“菀菀,找三哥哥有事吗?”
“嗯呢~”菀菀点头,晃了晃手里的银票。
“三哥哥,给~”
“去学堂,考状元,给窝和娘亲买花花戴~”
宋三郎眼底闪过一抹惊讶,“菀菀,你……”
话还没说完,菀菀已经把银票塞到了他手里。
“窝走啦~”
没走几步,她又回头,指着自己头上的小揪揪,不放心地叮嘱道:
“买花花戴~”
宋三郎眼眶湿润,笑着点头,“好!等三哥哥考上状元,就给你和乔姐姐买花戴。”
在此之前,他没有想过考状元。
只是单纯地喜欢读书,既然妹妹和乔姐姐希望他考状元,那他就考个状元回来。
给她们买最漂亮的绒花戴。
“嘻嘻~”菀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人了。
宋三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知道妹妹是一番好意,可如今乔姐姐正是用钱的时候,这钱还是得紧着她先用。
思及此,他起身拿着银票,去找宋淮安。
“爹爹。”
宋淮安喝了点啤酒,脑袋晕晕乎乎的。
“三郎,怎么了?”
“妹妹给我的银票……”宋三郎把菀菀说的话,如实说了一遍。
宋淮安眉眼柔和,心里也暖洋洋的。
还是闺女好啊!
就是懂事!
小小年纪,就知道替哥哥操心未来。
“既然菀菀给你了,那你就先拿着,明日我去镇上看看,还有没有学堂招生。”
这灾荒年的,饭都吃不饱了,很多学堂,自然也办不下去了。
宋三郎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爹爹,我真的可以去学堂学习吗?”
话刚说出口,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乔姐姐正需要钱,还是先紧着她用,我上学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宋淮安深感欣慰。
还好,家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是善良正义的。
不像宋四郎那只白眼狼似的,总觉得别人亏欠了他。
“你留着当束修,你乔姐姐那边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闻言,宋三郎咬了咬唇,一脸犹豫道:“爹爹,您说过,盗窃非君子所为。”
除了盗窃,他想不来爹爹还能从哪里搞来那么多珠宝首饰。
被好大儿当众揭了老底,宋淮安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知道瞒不住宋三郎,他抬起眼皮,若无其事地扫了他一眼。
“听说过‘盗亦有道’吗?”
宋三郎摇头,“没有。”
“确实,盗窃非君子所为,可若偷窃的目的是救人,那就是大侠风度。
让你读书,是为了让你能明辨是非,当一个有学识,有涵养的人。
可这世间,是是非非,很难判定谁对谁错。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多动动脑子,不要只认死理。
人都要饿死了,是君子还是小人,重要吗?”
宋三郎豁然开朗,恭恭敬敬道:“儿子知道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纠结这件事。
有个盗贼爹爹,这让他感到很羞耻。
可养恩大于生恩,他的道德感约束着他,不能像宋四郎那样,说走就走。
如今话说开了,他反而觉得浑身舒坦。
对啊!
人都要饿死了,是君子还是小人,重要吗?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见宋三郎还在原地傻站着,宋淮安揉了揉晕乎乎的太阳穴。
“还有事?”
宋三郎抿唇,“爹爹,我亲生爹娘,还在世吗?”
他不想去找他们,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抛弃他。
生而不养,为什么还要生呢?
宋淮安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然。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聪明劲儿。
“不在了。”宋淮安长长地叹了一口,“你爹爹是个了不起的戍边英雄,你娘也是个值得敬佩的烈女子。
当年你爹爹战死沙场之后,你娘知道后,就跳河随他去了……”
说起往事,宋淮安眉宇间染上一层浓浓的悲伤。
那些惨烈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他心里的恨意,也一点点被激发出来。
总有一天,他要踏平四国,为他这些战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爹爹……”宋三郎哽咽了。
他以为他跟宋四郎一样,是爹爹从路边捡回来的孩子。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亲生爹爹,竟然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的亲生娘亲,也不孬。
宋淮安起身,拍了拍宋三郎的肩膀,安慰道:
“杀你爹爹的人,已经被我杀了,但是指挥他们杀人的人,还没有死。
所以,我们还需要努力。”
家里的房子不怎么隔音,所以宋三郎知晓宋淮安要买武器的事情。
起初他真的以为,他就是为了给护卫队用。
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宋淮安是要去做一件大事。
是啊!
难怪他从小就让他们兄弟几人练武,不论天寒地冻,从不歇息。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当初未曾发现。
宋淮安从床底下,取出木匣,把宋三郎父母留下的遗物给他。
“这枚玉簪,是你爹送给你娘的信物,以后,就交给你来保管。”
“是!”宋三郎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他紧紧握着玉簪,暗下决心,要为他惨死的爹娘报仇。
正想着,耳边传来宋大郎的声音。
“爹爹,那我爹娘呢?他们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遗物?”
宋大郎一直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个副将,亲生母亲是个普通的农女。
父亲战死后,母亲养了他半年,就病死了。
那之后,他就被送到了宋淮安身边,跟他同吃同住。
“有!”宋淮安从木匣里取出一枚木剑,“你爹爹亲手给你做的,可惜,没来得及送到你手里……”
这时,宋二郎也走了进来。
“爹爹,我是不是也不是您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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