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让他跪你?你配吗?”乔知府气得脸都黑了。
造孽啊!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东西。
见到瑞王,还不赶紧下跪,是觉得命太长了吗?
乔思远:“……”
呵呵!
他不配,谁配?
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宋淮安,乔思远气得差点心梗。
好好好!
你小子给我装上了是吧!
很好,很好!
他双腿一弯,假模假式地准备下跪。
认识乔希已有数月,宋淮安也从她口中知晓,她们那边可没有什么王爷皇帝的,大家讲究人人平等,自然也没有动不动就下跪这一说。
他以为乔思远会以他们的关系为由,拒绝下跪。
可谁知道,他竟然被古代的封建礼仪给同化了。
眼瞅着乔思远就要跪下了,宋淮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岳父大人,不可!”
他是不想活了,才敢让乔思远给他下跪。
乔思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君是君,臣是臣,你是王爷,我就得跪。”
臭小子,等着瞧!
一会儿老子就给希宝告状去!
“对对对!”乔知府给了乔思远一个满意的笑容,“思远说得不错,你是王爷,他就得跪。”
更何况,除了王爷这层身份,他还是三个小主子的养父。
不论哪个身份,他们都得跪。
看着乔思远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宋淮安莫名打了个寒战。
“乔大人,岳父大人,你们说笑了,我早就不是什么王爷了。
瑞王早就死于那片火海,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个普通的农村汉子——宋三。”
如今他的势力不够强大,还不是彻底暴露身份的时候。
他相信乔知府会懂,也相信他会替自己隐瞒。
见他这样说,乔知府也没有再逼着乔思远下跪。
“瑞……宋三,你们此次来府城,所为何事?”
“听岳父岳母说您病重,我和希希特意前来探望,顺便想在府城开几家店铺,做做生意,再顺便接岳父岳母,去我们洛河村,长住一段时间。”
乔知府嘴角一抽,他是听明白了,给他看病才是顺便,其他两件事才是重点。
只是他有些好奇,不就是一门干亲而已,为何他和乔希,要把乔思远和容慧,接到洛河村长住。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
真实原因,宋淮安当然不可能如实告知,便撒了个小谎道:
“希希没有生养的经验,我担心她照顾不好孩子们,所以想麻烦岳母,前去帮我们带孩子。
毕竟这几个孩子身份特殊,交给其他人照顾,我也不放心。”
乔知府了然,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你说得对,那就让你岳父和岳母一同前去,帮你们带孩子。”
化作背景板的乔思远,皱了皱眉,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爹,我可没答应!我们自己的孩子,我们都带不过来,哪里有空去帮他带孩子。”
好不容易带着宝贝女儿离开宋家,他可不想再回去。
乔知府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转头跟宋淮安聊起了铺子的事情。
“你们打算什么生意?那地方偏僻,怕是不好做,要不这样,我去刷脸,在主街给你们弄家铺面。”
身为地方父母官,他从来没有利用官威,做过一些不合法规的事情。
可如今身不由己,他也只能特事特办。
“劳乔大人关心,我相信希希的能力,她既然看中鬼街,那说明鬼街有一定的发展前景。”
跟乔希待久了,宋淮安也学到不少新知识,“只是……”
见他面色纠结,乔知府迫不及待地问:“只是什么?”
宋淮安神情严肃,“我和希希不会在府城久待,负责商铺生意的,是之前的宋家军。
他们大多数人之前在战场上受过伤,身体也因此留下各种各样的残疾。
我担心府城的商贩,会联合起来欺负、打压他们。
所以,我恳请您到时候,能帮忙照应照应他们一二。”
以宋家军的血性,倒也不怕有人上门来找茬。
怕就怕他们明的不行,来暗的。
听完宋淮安的话,乔知府对他更加钦佩。
虽说朝廷每年都会给残疾士兵,一些银钱作为补助。
可由上至下,每个官员都会趁机捞上一把,那些残疾士兵拿到手的银钱,也只剩下可怜的几文钱。
买米买面都不够,更别说其他。
所以,这些人大部分的结局,大多是惨死。
让他没想到的是,宋淮安竟然会重新雇佣这些残疾士兵,并给他们一份体面的工作。
这番情谊,这番心胸,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当即拍着胸口保证,“您放心,有我在乐华府一日,就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他们。”
宋淮安点头,“另外,我们还打算在府城,乃至其余各个县城,开设低价粮铺。
目的就是把粮价打下来,让老百姓们都能吃得起粮食。”
乔知府心头一跳,“你们手头可有那么多粮食。”
“有!”宋淮安点头,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乔知府打断。
“等会儿,您姓宋,是从洛河村来的?”
说到这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目瞪口呆道:“张浩武说的那个神仙,不会就是在您家吧?”
张浩武就是张通判,半个月之前,他拉着粮食回到府城。
此时府城灾荒已有所缓解,乔知府便派他把粮食,送往乐华府最北边,几个灾情最严重的县城。
至今还未回来。
“是!”宋淮安应道。
“好好好!”乔知府一连说了好几个‘好’,突然泪流满面道:“天佑我大梁,天佑我大梁,天佑我大梁呐!”
许久,他回过神来,再次跪倒地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管你是瑞王也好,还是宋三也罢,只要你肯为老百姓办事,我就肯追随你。
我老头子贱命一条,不惧那人。”
那人指的自然是当今圣上。
他早就不满他的所作所为,奈何他势单力薄,也斗不过他。
如今有瑞王在,有黎王的后代在,他也不介意跟他斗上一斗。
大不了就是一死。
他从出生就是不祥之人,能够苟活到现在,全凭老百姓们照拂。
为他们而死,他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乔大人,慎言!”宋淮安扶起乔知府,低声说道:“眼下还不是同那位闹翻的时候,我希望您能蛰伏、隐忍,然后等待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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