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争结束,亏得有谢茗茹贴身纠缠,元铭瑄才没能有机会追姜滢阮而去。
远离了是非之人,姜滢阮长长舒了口气,对上何绍月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有些心虚。
“滢阮,你何时与二殿下也这般相熟?”
“我说不熟你信吗?”
何绍月撇着嘴巴摇头。
“还不是中秋宫宴那晚,许是这辈子该见的人都见完了。”
“呸呸呸,年纪大好岁月方长,你这才算识得几个人呀,日后的见识还多着呢!”
姜滢阮干笑一声,一时口舌她倒是没往那方面想,虽说现在的生活她还不大能适应,但也犯不上轻生。想要在此处生存,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算不得太难。
“是是是,阿月提点的对。”
两人哈哈一笑这事便过去了。
眼下还未到开宴时间,宾客大多在前院唠嗑,姜滢阮和何绍月也避着人多的地方漫步闲逛。
不多时,便有领事的来招呼大家入席。
姜滢阮二人赶到时,厅内人已许多人了,因尊幼不同席,男女不同席,所以这一屋子皆是年轻鲜活的小姑娘,叽喳起来也是格外能吵人。
一进门就收到了几双白眼,姜滢阮也是颇为无奈。
想必她不在时定是有人拿她当话资了。
“眼睛有病就去治,一天天翻来翻去的”,何绍月相当不给面子的撂出一句话。
姜滢阮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方才在外间那场纷争,差点让祖母瞧个正着,好在她反应机敏无缝演了一出戏,这才没能让祖母把她揪走。
现下尊长席位与她们就隔了一个房间,若在这儿惹出了什么事回去怕是免不了要被扒皮。
“何绍月!你骂谁呢?”
冲出来的又是方才在院中替谢茗茹卖命的狗腿子。
来的路上何绍月曾提过,那个小狗腿是御史程大人的小孙女,名唤程无双,上有三个兄长,不过都不怎么争气,这丫头因是家中老幺,在家中颇为受宠,也是一个自小被娇纵惯了的。
姜滢阮本以为那丫头是纯纯巴结谢茗茹,没成想她们就是一类人。
何绍月小鼻一哼:“谁认了就是说谁呗。”
“别以为你巴结了一个郡主就是找到了靠山,荣昌姐姐说了,她才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郡主!”
“哦?她不是难不成你是?”
“你!”
话间谢茗茹也领着两个人到了,进门先是瞥了姜滢阮一眼,而后又瞪了程无双一眼。
程无双当即像小狗一样粘了过去。
“郡主,那何绍月甚是嚣张,也不知温大人为何要请这些武将家眷,一个个都是无甚教养不知礼数的。”
谢茗茹转头看向姜滢阮,挑衅意味十足。
程无双虽是个没脑子的,但能看到姜滢阮出丑难堪,她也是心情大好。
这边程无双见谢茗茹不仅没有反对,反倒还有些得意,似是默许了她的言行,言语便更肆无忌惮了。
“何大人在朝为官也就罢了,怎的连乡野粗人也要请来,不过是仗着家里死了几个人向皇上讨了个身份,还真有脸把自己当成郡主了,我说以往怎么从未见过什么长宁郡主,想来怕是自知身份不当所以才一直没脸示众吧?如今怎么又愿意出来了?可是几年下来觉着所得不够所以想在别处再讨一些?不过长了一张狐媚脸,真以为自己攀够得上二殿下吗?我看啊这模样与烟花柳巷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并无二异…”
姜滢阮手指蜷缩,她已经很是能忍了,实在是耐不住黄毛丫头一层又一层挑战她的底线。
“程无双!我看你真的是欠抽了!”
何绍月说着就想冲上前去与程无双撕扯,姜滢阮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拦下,轻轻拍了拍何绍月的手背,转而冷眼看着程无双一步步逼近。
“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可是温府…”
姜滢阮明明只身一个,突如其来的气势却将程无双压的丢了脾气。
姜滢阮语气轻飘飘,隐约还带着些魅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自是想离你近些,听得更清楚些。”
程无双挪步退在谢茗茹身后,张了张声势:“你定是被撕破了脸皮恼羞成怒,我告诉你,荣昌郡主在此,你休要胡作非为!”
姜滢阮嗤笑:“胡作非为?你且说说,如何才算胡作非为?”
“……”
姜滢阮转而看向谢茗茹:“荣昌郡主,她所言可是你所意?”
谢茗茹下巴微抬:“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程无双此番所言并非她授意,她先前确是提了一嘴说姜滢阮的郡主身份并没什么含金量,可除此之外并未谈及其他,程无双等人私下如何揣度她完全不知。
姜滢阮眸光定定:“不是最好,若是你授意,这事儿便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姜滢阮,你少在这里威胁我。”
姜滢阮暂且不理会谢茗茹,又把话头指向了程无双:“敢问程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我两家又无旧怨,我何故让你这般敌对?”
“我…我不过是看不惯罢了!”
“看不惯”,姜滢阮冷笑:“你是以何身份看不惯我?这郡主我是否当的起只皇上一人说了算,你若看不惯,岂非连圣意也看不惯?”
“你休要强词夺理!”
姜滢阮瞬时厉声道:“究竟是我强词夺理,还是程氏欺人太甚?我竟不知这便是你们高门世家所谓的教养,毁人清誉的话张口就来,还口口声声嘲斥他人不知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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