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告诉她,若是你母亲真的因她出事,即便是圣旨赐婚,咱们祁国公府也容不下她这样的儿媳!”

    祁书羡离开文汐院,径直来到凭栏居。

    彼时,盛知婉正懒懒散散躺在岸芷汀兰为她编织的巨大吊床里。

    西晒的阳光从梧桐叶中洒落,照得她脸上斑斑点点,飘逸的裙摆和小腿一起晃荡着。

    她一只素白的手垂落,来福仰躺在铺了软垫的方椅上,小肚皮正好被那只手时有若无的挠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察觉到生人靠近,来福立刻警醒地起身。

    小身子朝着门外奶汪汪叫了几声。

    盛知婉这才睁开眼,西晒的日光将她莹白肌肤照得仿佛镀上一层亮色。

    祁书羡脚步下意识顿住。

    盛知婉看到是他,眉眼淡漠,连身都未起:“世子可是将我的嫁妆还回来了?”

    一句话,瞬间让祁书羡脸上如结了层冰。

    他咬牙:“我不信你听不到外头的动静!母亲吐血了你知不知道?”

    “哦,”盛知婉将来福捞进怀里,手指在小家伙耳朵上揪了揪,这才侧头看向他道:“那就去请太医,世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祁书羡神色冷峻,薄唇绷紧成一条直线:“宋太医不愿再来国公府,你做了什么?”

    “脚长在宋太医腿上,人家愿意来不愿意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不是因为你?”祁书羡压着怒。

    盛知婉云淡风轻道:“或许吧,以前帮过他一个小忙,他记着人情,便来国公府多走了几趟,如今,大概觉得我的人情不该还在国公夫人身上。”

    “那是我母亲!”祁书羡双眸带怒。

    宋太医的孙子曾冲撞过一位贵人,当时是盛知婉随口说了两句,才让那位贵人揭过,她说的小忙,大概就是这件事。

    “所以呢?”盛知婉瞧着他。

    祁书羡压下怒意:“下人熬的药不对,父亲说了,以后母亲的药还是由你亲自熬煮!”

    “呵,”盛知婉凉凉笑了一下:“熬药这事,我做了两年,日日熬煮,从不间断。”

    “从备水,到成汤,要换十三次火,处理三十四种药材,整整耗时两个半时辰,一刻不得错开眼。世子,”盛知婉瞧着他:“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祁书羡抿唇,不语。

    一日总共才有十二个时辰,除去睡觉用膳,每日要熬两个半时辰,几乎一半的时间……

    他自然不可能将心力浪费在这上头。

    “所以啊,世子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我继续做下去?”盛知婉道:“若是有人想借此讨伐我不孝,便自己先为国公夫人熬上两年药再说吧。”

    说完,她又闭上眼。

    祁书羡站在原地无言以对,等到盛知婉再睁开眼,他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离开了。

    “公主,刚才林掌柜递消息来了。”汀兰匆匆过来。

    盛知婉一挑眉。

    汀兰压低声音道:“那位陶娘子果真去了慈溪堂,林掌柜告诉她送子圣手明日坐堂。”

    “嗯。”盛知婉点头,忽然朝欣兰院看了一眼,“我记得莲姨娘擅长养兰花,最近可养出什么新奇品种?”

    “这……奴婢倒是不曾关注。”汀兰一愣。

    盛知婉起身:“随本宫去看看。”

    “是。”汀兰虽不知为何公主突然要去找莲姨娘,但公主的话,乖乖听着就是。

    欣兰院位置很偏,主仆二人到的时候,莲姨娘正在为一株兰花修剪枝蔓。

    丫鬟禀报,她还愣了愣。

    实在没想到盛知婉会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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