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双目通红,盯着盛知婉的目光恨不得将人撕碎。

    盛知婉抿抿唇,“母亲这话怎么说的?我要拿回我的嫁妆天经地义,大姐姐要碰私盐,难道还是我教唆的?”

    “就是你!要不是你嫣儿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崔氏说着,咬牙:“你现在就进宫,去找太后求情,让她把嫣儿放出来!”

    “嗤,”盛知婉目光四顾,随意找了个软榻坐下:“母亲莫不是在做梦没醒?祁非嫣犯得可是砍头的重罪,连皇亲都要砍头,我凭什么为她求情?”

    “就凭她是你夫君的长姐!”崔氏吼道。

    “哦?那又如何?世子不是能立军功吗?不如用军功换她免死?哦,我差点忘了,世子的军功已经换了孟央免死,还为她挨了庭杖。”

    “那也无妨,还有国公府呢,让国公爷用国公府爵位换她免死?似乎也不行,毕竟国公府也就世袭到国公爷这里。”盛知婉笑道。

    “你!你!”

    好不容易醒来的崔氏险些再次被气晕,双手颤抖,指着盛知婉。

    盛知婉起身往前走了半步,抓着她的手指,一点点蜷下去:“母亲可要好好珍惜身体。否则,您把自己气坏,还有谁去救大姐姐呢?”

    “盛知婉!”崔氏一口血涌到喉咙。

    盛知婉适时让开,叹息道:“没想到母亲恨我至此!罢了,我还是不要在这里碍母亲的眼了。”

    话落,也不再看崔氏,施施然往外头去。

    崔氏吐了血。

    她是专程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伺候的。

    笑话看够了,此时不走,还留着做什么?

    盛知婉回到凭栏居便去了书房。

    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文汐院,却是再次热闹起来。

    崔氏强撑着不愿倒下。

    她反应过来,又不愿相信以祁非嫣的性子能做出贩卖私盐的事情,立刻遣出身边信任的嬷嬷去打听。

    片刻后,嬷嬷脸色煞白回来。

    “夫人,是真的……”

    “大小姐的铺子尽数被封。”

    “廉府其他人已经放回来,但……但大小姐没有。”

    嬷嬷话落,崔氏一屁股跌坐回软榻内。

    嬷嬷欲言又止,其实她还有许多话没敢说。

    比如她去廉府的时候,廉府一片辱骂声,字字句句都是骂祁非嫣大逆不道、祸害廉府。

    廉府其他人虽被放出来,可廉府却被抄家充公,连府牌都被砸了下来。

    廉少卿还要被罚俸三年……这三年,廉府的日子该怎么过?

    嬷嬷去的时候,正听到廉夫人哭天抢地要来祁国公府讨说法呢……

    “夫人,世子回来了!”

    丫鬟声音传来。

    祁书羡刚进文汐院门,便见一道身影踉跄着冲过来,抓住自己。

    “书羡!你可听说了?”

    “是假的对不对?怎么可能是你长姐?嫣儿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等掉脑袋的事?”崔氏尚存一丝希望。

    然而对上祁书羡阴沉的目光,她眼中最后一点希冀也落下去。

    祁书羡扶住她往下滑的身体,冷声问:“谁告诉母亲的?”

    “是……是两个丫鬟嚼嘴时被夫人听到了。”嬷嬷道。

    “发卖出去!!”祁书羡头疼。

    他方才去京郊庄子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父亲。

    父亲往日总说自己去庄子小住,可他顺嘴一问,才知道父亲根本就很少过去。

    那父亲不在府里的时候,都是在哪住着?

    “书羡,你快想法子救救你长姐,她不能出事啊!”崔氏醒过神来。

    祁书羡思绪被唤回,抿唇道:“母亲,长姐犯的是私盐之罪!”

    “就连当今皇后的嫡亲弟弟、王太尉的庶子如今都还被扣在大理寺!他们都没办法出来,您让我如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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