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寒地冻,也挺难为他。

    商行聿喝下,只觉得这茶好喝极了,又要了一杯,细细尝着,说起正事:“公主说得果真没错,祁世子的人近来在原、趾、临三州大肆收购棉花,不过这会天已经冷了,还有了公主的人先前收购了一拨,他们收购的价格不算便宜。”

    “多少?”盛知婉问。

    “最开始三百文一斤,后来三百五十文一斤,估计过两天还要再涨。”

    “哼,”盛知婉冷笑。

    商行聿眼神灼灼望她:“公主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公主会神机妙算?”

    盛知婉不动声色看了回去:“本宫自有本宫的消息渠道。”

    “好吧。”商行聿道:“在下应没有别的瞒着公主了,对了,还有件事。”

    “嗯?”

    “国公府的二小姐今日回京了。”

    祁非蕊?

    盛知婉蹙了蹙眉,看来国公府又要有一阵腥风血雨,不过,这些暂时与她无关。

    盛知婉望向商行聿:“临州唐家,你可听说过?”

    商行聿一愣,摇头。

    也是……

    即便是真的,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商行聿怎么会知道?

    “公主对这个唐家感兴趣?在下可以为公主查查。”商行聿笑问。

    盛知婉敛眸,看向他:“此事很危险,或许涉及皇室隐秘,商二公子还是当没听到本宫方才的话吧。”

    她说着,转开眸子。

    抿茶。

    商行聿定定瞧着她,没说话。

    房内一时寂静……

    良久,商行聿忽然叹息一声:“公主是吃准了在下会答应?”

    明明是想他去查,却又不挑明,连一个人情都不留给他。

    “不过,既然听到,在下也不能当没听到,公主便等着在下的消息吧。”商行聿起身。

    盛知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良心被灼了一下的羞愧:“等等。”

    商行聿顿住。

    盛知婉走到他身后,低声道:“此事或许涉及我的身世……你还要查吗?”

    她的确想知道。

    但,也不想让他涉险。

    商行聿霍然转身,四目相对,二人距离极近,近到他稍低下头,便能触碰到她光洁白皙的额头。

    黑眸内墨色翻涌。

    他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喉头却忍不住滚了滚:“公主愿将此事交给在下,是信任在下,在下岂有不查的道理?”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公主不必忧心,无论何时,在下都愿意同公主站在一处。”

    既然她愿意往他走近一步。

    那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他也愿走向她。

    商行聿跃身离开,盛知婉手按在冰凉的窗上。

    方才,她还以为他会做些什么。

    毕竟之前对自己表达过心思,如今这样危险的事,怎能不提出要求……或是,收取利息。

    她做好了准备,甚至并不在意。

    毕竟心理上而言,她不算少女,男欢女爱,各取所需。

    只要他开口,她也不会拒绝。

    但没有……

    盛知婉望着窗外怔怔看了片刻,大雪覆盖天地,她却觉得心中的雪,似乎被拂开了一角。

    接下来小半个月。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小雪停了半日,便又转为更大的鹅毛大雪落下,为京城铺上一层素白。

    公主府外的树枝都被压断了几根,张大带着护卫们将树上的雪打落。

    北狄的使臣也因这场大雪被滞留京城。

    腊月二十三,小年。

    邑、冀、嵊、朗,漠北四州陆续传来天气异常的消息,大雪数天,房屋倒塌、农作物尽皆冻死,就连从不结冰的四州航道也都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不少百姓被活活冻死在家中。

    消息传来,崇晟帝在朝堂上发了大火。

    漠北的寒灾早有端倪,但四位知州居然不声不响,将消息压到了现在!

    国库空虚,无力赈灾!

    即便有心,这是整个漠北,非一时一地,该如何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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