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以前问过。

    还不止一次。

    次次祖母都顾左右而言它。

    久而久之,盛知婉便不问了,再后来有了些猜测,更不敢去问。

    但现在,她想清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了解祸端,才能从源头去预防和应对。

    太后抚在她发上的手一顿,笑道:“你只是一个公主,表现太聪慧,将你的皇兄皇弟们都比下去,会被嫉恨的。”

    又是这样的说辞。

    盛知婉抿唇:“祖母的话不对,即便我表现的不聪明,就没有人嫉恨我吗?玮叔,墨冰,还有红胭……”

    “够了!”太后呵斥,眼眶微红。

    盛知婉所说的玮叔,是以前太后宫中的大太监,据说从太后刚入宫时,便伺候在她身旁。

    但他却在一次保护盛知婉去行宫的路上,被乱箭射死了。

    他像个刺猬一样,却唯独将四岁多的盛知婉护在怀中。

    “够了!别说了!”太后将脸转向一旁。

    盛知婉深吸口气,掏出一个东西:“祖母,可认得它吗?”

    鸽子蛋大小的金铃,出现在盛知婉掌心。

    太后眸光在触及它的一瞬,双瞳狠狠颤了一下。

    她手指颤抖着去触碰,却在即将触碰的前一瞬,又畏惧地收回去。

    只是眼中的泪,却不受控制滚落出来。

    “你……你是从哪拿到它的?”太后双手紧扣住盛知婉的肩膀,力道颤抖。

    盛知婉咬唇,正欲说话。

    “陛下——”秀嬷嬷声音此时传来。

    “庆宁,你这是怎么惹了你祖母?”崇晟帝迈步进来。

    方才太后坐的方向正对殿门,因此他一进殿内,便看到太后脸上的泪。

    盛知婉感觉到落在脊背上的视线,不动声色将手中的金铃收起。

    回过身,脸上亦有泪,行礼道:“是儿臣不孝,因和离之事,让祖母担忧了。”

    “原来是因为此事。”

    崇晟帝望向太后:“太后若不放心,以后再为庆宁找个合心意的便是。”

    “合心意的哪有这般好找?”

    太后擦了眼泪,叹气道,“以往哀家虽不满意国公府,单看祁书羡还以为是个好的,谁知道……罢了!”

    “若知婉找不到,以后便让她住公主府便是!”

    崇晟帝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哪有女子不出嫁的?这天底下的女子若是个个都不嫁人,谁来生儿育女?咱们晟国岂不是要亡国了?”

    “身为皇家公主更要做出表率,太后尽管放心,朕会为她留心的。”

    盛知婉闻言垂下头。

    崇晟帝这才让她起身,道:“上次庆宁送来的医书朕看过了,的确有处记载同潞绰皇子当时症状一致。”

    “近来潞绰皇子几次提出要去亲自谢你,都被朕给回绝了,毕竟他身体不好,若是出了意外,不好担待。”

    盛知婉静静听着,时不时轻应一声。

    崇晟帝忽又说起漠北寒灾之事,“朕听闻,你派人在漠北卖低价棉,原本漠北的棉价疯涨,全是因为你送了大量的棉过去,才稳定住价格?”

    盛知婉垂着的眼睫微颤,只是依旧用方才的语调应了一声。

    崇晟帝眯起眼,眼中意味不明:“若是你其他的皇兄皇弟也如你一般,便不需朕来操心漠北之事了!”

    这是在怪她多管闲事?

    盛知婉抿唇:“皇兄们要忙的事多,哪里能像庆宁一样。”

    “嗯,话虽如此,庆宁是如何知晓漠北寒灾,提前囤棉的?”崇晟帝忽然又问。

    盛知婉笑了笑,似乎也有些庆幸:“说来也是巧,那些棉,儿臣本来是要捐给军中的,没想到还没做成棉衣,便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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