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虽也偶有人为了排队发生摩擦,但抢粥的事情再也没发生。

    王淮之还包下了周大娘的看病银子,不知不觉,身上便少了许多世家公子出来的浮躁之气。

    与此同时。

    冀州府。

    盛世堂这半个多月几乎每两日便有一场麻烦。

    或大或小。

    有时是买不到棉的百姓闹事,有时是带着武器的山匪劫掠。

    至于走水,更是多到数不胜数,但好在都被值守的猎户和百姓早早发现,没酿成更大的灾难。

    但今日,杜逸之却发现来盛世堂买棉的人变少许多。

    “或许是附近的百姓都有棉了?”阿简猜测。

    杜逸之蹙眉。

    “逸之,”就在这时,杜九叔脸色铁青,匆匆进来:“出事了!”

    “咱们在下辖县设的盛世堂分铺,昨日买棉的人全部出事了!”

    “什么?”杜逸之起身。

    杜九叔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他这边话刚落,北杜其他几房也分别派了人来。

    杜逸之越听,眼眸越是阴沉。

    南杜和严海这是发现对付不了他,便从那些百姓身上下功夫?

    凡是买了他盛世堂棉的人,回去的半路便被劫匪抢掠。

    昨日开始,已经有六人被抢了棉和身上的衣服,活活冻死在路上!

    他们这是彻底不将人命放在心上?

    还是……觉得搭上了三皇子,便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怪不得今日来盛世堂买棉的百姓这般少。

    “啧啧,杜老板啊,没想到您生意这样不好?”外头,一道声音传来。

    杜逸之眼眸一冷。

    那人对上他视线,赶忙后退半步:“哎哟哎哟,杜老板这眼神可真吓人!严知府都查清楚了,您那院子起火跟我无关,您是受害者,我也是啊!我可是被偷了好几百斤的火油呐!”

    杜逸之冷笑,这人是杜家铺子中的一个掌柜。

    之前被揪出来的纵火伙计,便是他铺子里的。

    至于真相……杜逸之心知肚明。

    如今这人还三天两头来盛世堂外头转悠,不就是想气他?

    杜逸之道:“那也比孙掌柜铺子里的生意好。孙掌柜眼瞎耳聋,连几百斤火油都看不住,杜家居然没将你赶出去,真是仁慈呐!”

    “哼!”孙敦绪面上神情沉了沉,往前走了两步:“杜老板可知盛世堂生意为何不好吗?”

    杜逸之不言。

    孙敦绪一字一句道:“因为杜老板有个奸淫人妻致人死亡的父亲,杜老板的棉花也带着晦气!凡是买了杜老板棉花的人,都会遇到不好的事。”

    “昨日,便有许多人因买了杜老板的棉花被冻死在半路!”

    什么?

    阿简闻言愕然望向杜逸之。

    包括盛世堂外站着排队的为数不多的百姓和值守猎户。

    孙敦绪见此越发得意,高声道:“杜老板若是有自知之明,也为冀州府的百姓着想,就该早日滚出冀州府!别为冀州府百姓招来灾祸——啊!”

    孙敦绪一声痛呼。

    一团冻硬的雪球狠狠砸在他身上。

    “呸!杜老板是好人,若不是有杜老板,我们一家老小都冻死了,要晦气也是你给盛世堂带来了晦气!”

    “对,滚远点,别在杜老板面前瞎咧咧!”

    一个又一个雪团,将孙敦绪砸得抬不起头。

    他捂着头脸从众人之间逃出去,直到走远了,还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呸!”他狠狠啐了一口:“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买他的棉花。”

    “上赶着找死,死了也是活该!”

    孙敦绪说罢,连忙去杜府回禀盛世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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