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拧着眉,“只要了一条胳膊?”

    “要他命有什么用?他死了谁还钱。”李志伟答得干脆,“田小姐,杀人哪有这么容易,法治社会,喊打喊杀的,坏道上规矩。”

    田馨听得愣愣,她又看向霍霆,男人虽然没说话,但是抬眼望向她的时候眼里的探究之色很浓,漆黑瞳孔里都是带着冷光的审视。

    这比关廷裕问她话时投射的眸光更加令人胆寒。

    他问她,“你从哪里知道他死了?”

    “有个姓关的警官,今天找过我。”田馨只能如实开口。

    “关廷裕?”霍霆冷冷出声。

    “是,是叫这个名字。”田馨也不笨的,她顺清了逻辑,觉得李志伟的话也不无道理。

    霍霆一开始就放过了侯平,后面没有补刀的道理。

    “你去问局里的线人,侯平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霆对着李志维发号施令,他的下颌线微绷,看得出来有种兴致被打搅的冰冷神态。

    他又伸手扣住了田馨的手腕,将她往他的怀里拽,田馨此刻因为紧绷的神经软了,身体也变软了,靠在了他硬实的胸膛上。

    男人的手轻掐她的腰,又覆去掐了把她的臀,咬牙切齿,“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田馨愣是没想到他在计较这个,“我担心死你了,我怕你作孽太多,会有厉鬼缠身。”

    霍霆竟然朗声大笑,痞气范儿的眉眼狭飞,田馨贴着他的胸膛都能感觉到微荡。

    田馨眼尖,在男人的怀里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个粉色保温杯,上面的使用痕迹那是相当明显,她立起身来,指着保温杯刚想说话。

    那边李志伟就过来,“老大,问了,侯平是喝醉了酒失足从烂尾楼上摔下来,人是摔死的,就是个意外。”

    田馨后知后觉,“这么说关警官,他在诈我?”

    霍霆跟关廷裕认识的时间比田馨早好几个年头,他了解关廷裕,于是云淡风轻地接话,“他不是冲你来的,是冲我来的。”

    “你跟他很熟吗?你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霍霆微拧了下眉头,记忆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见关廷裕的时候,人还在南省,那天下了一场三十年难遇的大暴雨,霍霆站在南省东郊的码头看着最后一批走私的货中转。

    在此之前南省检察院加上公安厅派了浩浩荡荡几十号人来码头盘查。

    但是霍霆早就听到风声,算无遗策,胜天半子,将货私下偷偷转移了,人立在一把黑伞下隔岸观火。

    看着持枪的警察们败兴而归。

    霍霆算计赢了白道,心情非常好,单手插兜叼着烟,盛气凌人之余,睨着从码头不远处穿着基层民警服,撑着一把在暴风雨中飘摇的雨伞的关廷裕走近。

    他眯着眼,冷声讽刺,“你们大部队都走了,你还不跟上。”

    关廷裕身板笔直,眼神清亮,他出示了他的警官证,“你好,请问你是霍淮炀霍先生吗?我不是南省的警察,我来自京市,最近我市勘破一起du品走私案,了解到你的母亲也牵扯其中。”

    霍霆掐灭被大雨浸湿的烟蒂。

    他是有戒心的,但是他的本名霍淮炀确实假不了。

    男人的手在肆意地抖,“我母亲怎么了?”

    关廷裕将死亡报告用雨伞小心兜着,不让雨珠浸湿纸张递在了霍霆的面前,“你的母亲吸食大量du品用于镇痛,于昨晚在京市人民医院去世。”

    霍霆大恸,瞳仁胀痛,他揉捏鼻梁,无比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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