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只有他霍霆一人当道,一马当先,组织统领着散在南北两个省会各个市、区、县等黑道上的马仔、弟兄。
他当头领这几年无人与他争锋。
霍霆扬眉淡笑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还是来自面前刚刚还因为跟自己母亲吵了一架而跑回病房里哭鼻子的小姑娘。
肩不能扛手不能举,枪也不能开,面对危险能做的就是留下剜心窝的遗言一死了之,整得他这半个月来做梦都在联想她坐在船舷说出那些话的绝望和心死。
醒来也是冷汗淋漓。
男人指尖绕卷长发,他捧起她的脸,女孩的耳后还有昨天他为她洗澡之后留下的沐浴香,“小九,做你自己就好,你的生活本来就是因为我才天翻地覆。”
田馨有些慌张,她的话,他只当戏言。
她扣住他的手腕,“你不信我?”
“哪里的话,只要小九好好的,我在这世上就有依靠,不必为我改变,你只当田馨就好。”
田馨听得动容。
夕阳昏黄的光影从窗外洒落下来,渗过男人的眉毛,留下一截浓密的影子,霍霆一眼不眨地看着田馨,以一种离奇温柔的眼神。
眼皮柔和下垂,好看的如梦似幻。
这些话,这样的眼神,够她为此嚼味半生。
田馨又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躺了半个月,在开学的一个月后,立春后的一个星期,才出院返校上课。
被落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功课,让田馨几乎是夜以继日地赶进度。
她大二的下学期,田馨回校的第二个月,京财的大门口拉起了横幅,京市商业圈的大佬们将第十九届京市集团领导人的峰会场地安排在了京财的大会场里。
财经专业的每个年级都会挑选一名学识兼备的学生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田馨专业成绩优秀,她历年的成绩单可不会说谎。
夏明朗一有空闲就去找许一萌聊天说话,许一萌都旁敲侧击地推荐田馨给夏明朗,作为学生会最发言权的人,他也力荐田馨作为大二年级的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能上峰会的演讲台,对于田馨来说是一张很好的人生履历。
在峰会开始的那天,陆续进入会场的不仅仅有学生代表,还有社会各界的精英人士,不乏有商圈内只在媒体上露面的大鳄,企业集团的总裁高管,还有金融圈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大半个京市的商海蓝图都汇聚在场馆内。
甚至不止,听说还来了几个政界高层,职级非同一般,一同入席。
田馨在后台沉稳地背诵演讲稿。
许一萌在旁边给她加油打气,手里还举着一台她新买的数码相机,“馨馨,这么有历史意义的一刻,我一定给你记录下来,你知道外面坐着的还有几个编写我们课本的金融系教授。”
“我知道了,一萌。”田馨做起事情来心无旁骛。
等到登台的时候,女孩跟着各个年级的优秀学生站上了峰会的讲台,她穿着一身较为成熟的黑色西装套装,将往日垂肩的长发用发夹抓起来。
细长的脖颈,姣好的面容。
西装裙深色的线条勾勒出如瓶口般纤细的腰身。
明眸红唇,柔弱,带着一分清冷感,站在人群里白得出众。
其他年级轮流上台,京财的学生都是以后进军商业的好苗子,到了大三大四的一些学姐学长,借着这个机会露脸,希望能在毕业之际得到了一个实习或者工作的好机会。
轮到田馨上台作为大二的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说得不过是那些场面的官方话,先是致敬学校,接着代表学生说出心声。
她的嗓音轻盈空灵,在整个会场里回响。
形象气质各方面也很到位,一上台就是全场的焦点。
台下的正席位上,中央坐着季国安,他五十寿辰没过多久,穿着一身政宣部统一下发的中山装,眯着眼看台上的学生演讲,眼角皱纹重生。
手里捏着两个珠圆玉润的玉球,在手心里转啊转。
田馨一登台,女孩亭亭立在正中央,说自己是大二的女学生,打扮看着很成熟,却掩不住她看起来像二八年岁的韶光貌美。
季国南手里的玉球停了,端起茶盏,对自己身边的男秘问了句,“这个长得实在不错。”
男秘推了推镜框,像是见怪不怪,“季首长,要我安排吗?”
季国南撂下茶盏,低头继续转玉球,“上次那个记者闹得沸沸扬扬,风波刚过,先不着急。”
田馨演讲到了一半,目光落在了会场大厅,配合演讲稿扫过一圈,在台下的正席左一,看到了一张格外熟悉的脸庞。
能坐正席,说明在京市商海或者政界那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霍霆穿着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右上方的口袋里叠着酒红色的方巾,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分明,混杂在这样精英汇聚的场合里,他的身上没有匪气。
倒是带着几抹京圈商贵的矜贵疏离。
跟田馨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眼神牢牢盯住她,漆黑幽暗的眼眸里略涌一丝柔情,魅惑得人心动荡。
昨晚明明睡在一张床上耳语厮磨,男人甚至还在一旁帮她冲泡了醒神的茶水,看着她在背稿,也丝毫没有透露半点他今天会来会场的消息。
田馨一走神,背得滚瓜烂熟的稿子漏词好几个,好在她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圆了回去。
演讲结束的时候,她跟着其他高年级的学生代表一起退到后台,许一萌端着相机到她跟前,“馨馨,我跟你讲,我今天真的拍了不少你的美照,这次要是做公示栏的宣传照,我保证你的颜值是绝杀。”
田馨哪里在乎这个,才走下后台,就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鞋子是她找学姐借的,大概有些不合脚,磨得她的脚跟生疼。
翘起脚跟一看,前后两边都已经勒出了两道破皮的伤口。
许一萌忙说,“馨馨,这个伤口不处理穿鞋会痛的呀,你等着我记得有个干事那里有创口贴。”
田馨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许一萌去帮她拿创口贴。
不知道等了多久,眼看许一萌没来,田馨想要站起身张望。
身边出现的人,田馨记得有过一面之缘。
在霍霆带她去参加的一个高官的游艇寿宴上,那个坐在这正中央首长干部,季国南。
他中山装外面套着皮夹克,弯腰看着田馨脚上的伤口,眸光晦暗不明。
女孩的脚趾葱白,白润得像他手里转着的玉珠。
他问,“疼吗?”
田馨被问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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